-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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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上去一看，見大家都在柜臺前爭著購買麻黃素、泰諾林、青霉素、流感疫苗之類的藥，別的藥無人問津，另外消毒口罩、消毒水也賣得很快。
我很容易的就買到了治痛風的藥，因為這個柜臺幾乎沒有顧客。交錢拿藥時我問營業(yè)員：“F市現(xiàn)在得流感的人很多嗎？”
“我們也不知道，反正這幾天都是來買消炎藥和疫苗的，不知道都抽什么風。”營業(yè)員臉上帶著不屑，回答道。她們是按柜臺分類銷售額提成的，顯然賣消炎藥的營業(yè)員最近發(fā)財了。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我忽然聽到，內(nèi)心深處似乎有個聲音說：最近少出門，盡量不要接觸生人……
我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馬上轉(zhuǎn)身回到藥房買了十個消毒口罩和兩大瓶消毒水�；匚莺笪覍π⊥跽f了心中的疑惑，他也有點發(fā)慌：“我說老唐，會不會是牛林他們將病毒又傳染給別人了吧？”
“應(yīng)該不會！”我搖搖頭，“那時章院長說過，牛林他們?nèi)旧系牟《局辉谧詈蟮陌l(fā)作期才會感染，所以只有三名護士得了病，而且也立刻被隔離了啊！”
小王見我買了很多消毒口罩，連忙搶過一個戴在臉上，唔唔地說：“反正小心沒壞事！”
“神經(jīng)病啊？在屋里你戴什么口罩？”我失笑道。
小王用白眼瞪著我：“你剛從外面回來，誰知道有沒有帶回什么病毒？”
我一時語塞，一種莫名的恐懼涌上心頭。
五天后，北京方面終于傳來消息。經(jīng)過幾名生物專家會診，從他們的遺體中成功提取了病毒樣本活體。這種病毒外表很怪異，居然有多種外型，有的像鉤子，有 的像U型，有的是個圓環(huán)，還有的兩個扭在一起像麻花。在小白鼠身上做試驗，發(fā)現(xiàn)病毒的潛伏期不超過七天，發(fā)病時的癥狀也多種多樣，有發(fā)狂的，有興奮無比 的，也有直接抽搐死亡的，發(fā)作期為兩到三天，死亡率為百分之百。而傳染期確實是在潛伏期之后的發(fā)作期內(nèi)，這一點和章院長說的相符合。
章院長說：“國內(nèi)的專家都無法判斷這種病毒的屬性和名稱，以前也從未發(fā)現(xiàn)過，衛(wèi)生部已經(jīng)通知美國、德國和澳大利亞的高等醫(yī)學院，對方會派出頂級的醫(yī)學專家來中國對其進行研究。”
聽完章院長的介紹后，我們倆都感到頭皮有點發(fā)麻，難道又是一種人類未知的病毒？我連忙通知他們?nèi)说募覍�，按章院長說的，明天上午到F市政府辦公室談善后事宜。
這兩天我們沒敢出門，為了防止傳染，連外賣也沒敢叫，只敢吃袋裝方便面，喝瓶裝礦泉水。
晚上看電視時，電視里正在直播“新F市新聞“節(jié)目。我一看，這女主播很眼熟啊，原來她就是前幾天在中央大街“F市百貨大樓”門前采訪的出鏡記者，好像是叫呂雯。現(xiàn)在的她沒穿上街采訪時的休閑裝，而是穿裁剪合身的職業(yè)西裝，里面是銀色抹胸，顯露出高聳豐滿的乳房線條。
只見呂雯化著淡妝，漂亮嫵媚，但氣色好像不太好，似乎有點憔悴。她用甜美的聲音微笑著說：“新F市、新節(jié)目。今晚的新聞內(nèi)容豐富——豬肉開始大幅降 價，生豬采購價已經(jīng)跌到9元每斤；公交車上遇小偷，五名顧客齊上陣抓現(xiàn)形；老太太因老伴下棋成癮氣得病倒，渾身抽搐不止……”
說到這里她突然停頓，隨后“撲哧”一聲笑了。我和小王互視一眼，哈哈大笑�，F(xiàn)在很多電視臺的新聞主持人可不像中央臺《新聞聯(lián)播》那樣正規(guī)，說錯一個字扣獎金，她們經(jīng)常出現(xiàn)口誤，但在直播時因新聞內(nèi)容新奇而笑場，這可有點說不過去。
呂雯立刻止住了笑聲，剛要繼續(xù)說話，卻又笑起來，而且越笑越厲害，直笑得花枝亂顫，身體亂抖，胸前那對豐乳也跟著一顫一顫的。畫面立刻被導播切換，換成了廣告：“今年過節(jié)不收禮呀，收禮只收蘋果四……”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問，“就算笑場也不至于笑成這樣吧？”
小王不以為然地說：“沒什么，國外的視頻網(wǎng)站也登過這么一條，還有臺灣也發(fā)生過，女主播笑得都快抽了。”
我把遙控器扔在床上，橫躺在沙發(fā)上伸了個懶腰，嘆聲說：“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小王剛要說話，忽然從窗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我倆走到窗前，只見街對面遠處的海鮮大排檔人影紛亂，酒瓶破碎聲四起，好像有人在打架。“真是吃飽了撐的，喝多了就鬧事，太討厭。”我見怪不怪。
不一會兒警笛大作，應(yīng)該是110到了。小王說：“這回該消停了，現(xiàn)在的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警察。”
我倆返回沙發(fā)上看電視，窗外的嘈雜聲卻越來越大。我問：“怎么回事？難道警察還管不了幾個酒鬼嗎？”
這時招待所的女服務(wù)員送熱水，我向她問了一下情況，她撇著嘴說：“我剛聽說，有個人在大排檔喝酒，喝多了耍酒瘋，把羊肉串的鐵扦子用力往自己身上和臉上扎，邊扎還邊笑，好像一點都不疼似的，警察也不敢靠近。”
正說著，窗外“啪啪”傳來兩聲槍響。“警察鳴槍了！”小王驚呼。我迅速來到窗前，遠遠看到一個人瘋子般朝亮著頂燈的警車沖去，隱約還能聽到“哈哈”的狂呼。又是兩槍響起，那猝然撲倒在地，看來是被打死了。
十五分鐘后，又有兩輛警車和120急救車一同趕到，開始清理現(xiàn)場，并拉上警戒線，紅藍雙色的警燈在夜色中左右旋轉(zhuǎn)，甚是醒目。
人群逐漸散了。我關(guān)上窗戶，坐在沙發(fā)上，呆呆的看著電視機屏幕，說：“這絕不是偶然，絕不是……”
小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老唐，我想回沈陽了，咱們別在這耗著了，行嗎？”
我點點頭。潛意識告訴我，這些天自己所遇到的一系列怪事絕非碰巧，我心中最不愿意去面對的事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來越清晰。F市已成是非之地，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今晚先再湊合一夜，明天早晨我們就離開這里，我去通知三家的家屬。”
小王說：“那個章院長說當時只有醫(yī)院的三名護士被傳染，你說會不會是巧合？”
我冷笑幾聲說：“巧合？雖然我是寫小說的，但我可不相信什么巧合。這個月F市發(fā)生了這么多件詭異事情，發(fā)瘋的發(fā)瘋，發(fā)狂的發(fā)狂，市民搶購消炎藥和口罩，你還覺得是巧合？”
“那、那好吧，我現(xiàn)在就去車站買票。”小王準備穿鞋出門。
我拉住他說：“不行！找個拉遠活的出租車走，火車上人太多，不敢保證有沒有感染者在車上。”
小王帶著哭腔道：“那出租車也不保險啊，什么顧客都坐過！”
我煩躁地回答：“總不能走回沈陽吧？出租車相對來講是最安全的了。”
“他媽的！有賣防毒面具的嗎？我去買兩個來！”小王怒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還真是好主意，口罩也不保險，不知道附近有沒有軍品商店，明天就去看看，別怕丑，保命要緊。”小王連連點頭。這家伙當兵那陣子天不怕地不怕，自從退伍之后膽子怎么變得越來越小了？
我分別通知了三家家屬，把心里的擔心說了一遍，他們聽后也都嚇得夠嗆，紛紛表示明天和章院長談完話就離開F市，其他的事，以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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