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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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嚇壞了，艾麗莎怕出事情，連忙勸道：“夠了，夠了！”
彼得和理查天不怕地不怕，他們就是要把老海龜打個夠，完全沒有意識到老海龜快要歸西了。
老海龜的手下們早就趴不起來了，又或者能夠爬起來也不敢動，生怕遭到和老海龜一樣的下場。
“夠了！”突聽一人叫道，“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這個時候，憤怒的彼得和理查是聽不見任何人的勸解的，這句話對他們來說，無異于一根刺。
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們要拔掉這根刺！
但他們還未曾回頭，就看到眼前閃過了一道黑影，啪啪兩下，只覺后膝關節(jié)一疼，腳就軟了，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
“要打架，到外面來，跟我打！”黑影冷冷的說道，像一陣風，像一道光，閃出了酒吧門外。
彼得和理查只看到他負在身后、反剪交叉的雙手，左手上，有一枚令他們終生難忘的刺青。
那是一只鷹、一把劍、一張弩的組合體。
十年前，他們早就見過它了。
“啊，難道，是他嗎？”
彼得和查理的腦子混沌了，他們失魂落魄般的跟著那刺青的主人走出了沐恩酒吧。
酒吧里又恢復了亂糟糟和快活活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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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的獅子，流涎的獅子，見到兩個香甜可口的孩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
它的爪子按住了小理查，小彼得卻給它掃到了另外一邊，頭疼欲裂，幾乎爬不起來。
小理查胸膛上覆蓋的盔甲給獅子的爪子抓出五條深深的痕印。尖銳的獅爪比鋼刀還要厲害，幾乎刺穿了盔甲。幸好這盔甲的質量還不錯，暫時救了小理查一條命。
小彼得見小理查被獅子按著，獅口往下咬來，眼看就要遭殃，他頓時力氣大增，掙扎爬起，對獅子大吼大叫：“來啊，來啊！”
獅子氣得渾身發(fā)顫，銅鈴大眼，緊瞪小彼得，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破爛的傷口，前腿右爪慢慢縮起，蓄勢待發(fā)。
原本小理查的胸骨都快碎裂了，此時壓力稍減，順手在靴子上一提，拔起了那枚藍寶石短刃，一刀刺在獅子的腿上。
獅子吃痛，狂吼著躍起。
小理查趁機在地上翻滾，躲避攻擊。他滾到了自己放置在地上的劍跟前，順手握住，從地上跳起。
獅子中了一刀，發(fā)狂的向小彼得撲上。
小彼得嚇得一跤跌倒。
獅爪掀掉了他腿上的一塊肉，鮮血淋漓，正待下一步行動，哪知尾巴劇痛起來。
因為小理查一劍砍在獅子的尾巴上。
獅子大怒，扭過頭來，瞪視小理查。
小理查倒吸一口冷氣，握劍的手一個勁兒的打顫。
小彼得逃過一劫，心猶未定，怦怦亂跳，不住的坐在地上，邊縮腳邊后退，忽然，坐到一個硬物上，他覺察出是自己的箭囊，忙抽出一根，另一只手往旁邊一摸，果然摸到了自己的小弓箭。
他彎弓搭箭，對準了獅子張開的大口，一箭射了出去。
嗷嗚一聲，獅子狂野的吼叫著，暴跳如雷，咽喉中斜斜的插著一根小箭，身體如旋風一般的撲到了小彼得跟前。
小彼得根本別說再發(fā)第二箭，光是氣勢上，就已經給撲倒了，眼前是呵呵的熱氣和毛絨絨扎人的鬃毛。
他的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就在獅子叼起小彼得的剎那，理查這才反應過來，他忍不住又一劍刺了過去，卻被獅子尾巴一甩，掃倒在地，重重跌撞在大樹上。
獅子甩開小彼得，近乎人立而起，雙爪對著小理查的腦袋猛插直下。
小理查看到彼得給拋進了樹叢，不知生死，而獅爪瞬間到了自己跟前，他大驚失色之際，忽見一道烏黑的光線閃過。
一個黑衣男子身手矯捷繞到了獅子身后，手中有一柄烏黑的短劍，他反手握在右手上，一劍就撩開了獅子的胸膛。
緊接著，在不到一秒的時光內，他從腰間抽出一柄弓弩，對著獅子的咽喉射出了一箭。
獅子嗷嗚嗚的叫喚著，轉而攻向那男子，卻聽簌簌幾聲，回頭望去，看見小彼得從樹叢中鉆出，拉開小弓，連射數箭，都射到自己背上。
獅子腹背受敵，不知該攻向哪一方。
正在這猶豫的當兒，小理查見有了救星，豪氣頓生，手中的劍再也不顫抖了，翻身站起，一個弓步，踏上前去，一劍刺穿了獅子的咽喉。
獅子發(fā)出了痛不欲生的悲嚎，小山般雄偉的身體往前方壓來，奮進全力，一口咬向理查。
小理查驚呆了，僵愣當場。
“不！”小彼得翻滾過來，想推開了小理查，小理查卻動也不動。
兩個孩子要被獅子的利齒給刺穿，要被這獅子的身體給壓住，這是獅子同歸于盡的想法。
一只寬厚有力的臂膀，攏住了他們，抱著他們脫離獅口。
他，僅僅只用了一只手而已。
小彼得和小理查只覺天旋地轉，他們什么都沒看見，只看見了那只攬著自己胸前的手上，有一只黑色的，似弩非弩、似鳥飛鳥、似劍非劍的刺青。
還有，就是那雙堅定而冷酷的黑色眼睛。
而后，他們便看到了眼前轟然倒下的獅子尸體，距離面頰不過數寸而已。
衛(wèi)兵紛亂的腳步聲和埃莉諾王后驚呼聲也同時傳進了耳中。
小彼得和小查理卻發(fā)現那個身穿黑衣、手上刺青的男子早已不見蹤影，就像從未出現過。
他們以為那是只是夢，只有夢的力量，才能幫助兩個小孩子，殺死一只威猛的雄獅。
“孩子們，你們比獅子還厲害！”
“小彼得，干得好！”
“理查，你就是一頭小獅子啊！”
……
眾人的歡呼聲、驚訝聲、贊嘆聲都無法使他們從夢中驚醒。
那個神秘如風、擁有一雙黑色眼睛、黑色紋身的黑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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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
可以肯定。
十年前的那個人，就是他。
那種氣度，那種氣質，那種氣勢。
只有那個夢幻般的神秘男子才有這種勾人的力量。
盡管彼得和理查從未見過那個神秘男子的臉，他們卻能感覺得到，這就是那個曾經救他們脫離獅口，又忽然消失的黑衣人。
況且那極為怪異且詭異的刺青，像一只魔眼，在他手腕上，牢牢的盯著他們，吸引著他們的目光。
“你……你到底是誰？”理查突然不走了，他大著膽子問道。
“你還記得嗎？”彼得也道，“你……你十年前……”
黑衣人回過頭，臉和腦袋蒙在寬大的布袍帽子里，只露出一雙明亮卻冰冷的眼睛。
彼得嚇了一跳，繼續(xù)道：“你……你……救過兩個小孩，在王宮里，對嗎？”
“廢話少說。要打架嗎，來吧！”黑衣人說。
“你？”理查的火氣突然冒出來了，“你為什么會在王宮中出現？你到底是誰？我今天要教訓教訓你？”
理查長大后，對那次事件的懷疑愈加強烈，得知黑衣人確實存在，他更加覺的奇怪，當天那個古怪的男人，既不是騎士或者侍衛(wèi)，也不是印度刺客帶來的幫手，怎么會無端端的從普瓦捷王宮中冒出來呢？
他曾經追問過母后埃莉諾，埃莉諾悠然嘆息，根本不理會他的疑問，只是眼望東方，神馳物外。
理查隱隱覺得不對頭，心情很不爽，他粗暴的沖上去，掄起拳頭，就往黑衣人身上揍了過去，完全沒有理會到周邊的環(huán)境。這是一條酒吧外的寬闊馬路，幾輛馬 車正疾馳而來。理查的這一拳，眼看到了黑衣人的身上，不知怎地，竟滑溜溜的滑了過去。一下子整個身體都往街對面沖，黑衣人繞到他的身后，對著他的屁股狠踢 一腳，他像一個醉漢般踉蹌著往前一撲。隆隆車輪滾動的聲音在耳邊驟響，扭頭看去，馬車近在咫尺。他狼狽地跌倒在地。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架大蓬馬車滾到眼 前，車輪變得有風車那么大。馬蹄在眼睛中化作兩把大錘子，往腦袋上發(fā)瘋地敲打下來。忽覺身后一緊，身體像個干癟的沙袋甩了出去，落葉般飄下，后肩先撞擊在 地，沒有感覺，身體平坦下來，這時四肢才像挨了馬踢一樣的苦痛。理查看到黑衣人凌空而起，幾乎站在兩匹發(fā)狂的馬兒身上，雙腳腳尖對二馬的馬臀踏去，頓時， 身體從馬車上彈到了對面街頭。馬車上的人和趕馬的人驚魂未定，驚呼未停，跟著馬兒往道路前方狂奔而去。馬車又步入了正軌。這一切叫理查覺得匪夷所思，難以 置信。黑衣人把他推向了死亡的邊緣，又從地獄撈起了自己。他大汗淋漓，宛如從沸湯水中浮出的木勺子。
彼得就比理查小心多，他看著周邊沒有什么危險性的物體，比如馬車和行人路過，這才沖到黑衣人跟前，準備試試他的身手，黑衣人卻早就不在面前，他警覺的 回頭一看，只見到黑影閃過，又消失了。他心頭大駭：“這人形如鬼魅？是人是鬼？”忽然，身后傳來輕輕的冷笑聲。他明知黑衣人在自己身后，轉身卻看不見了， 他往后抓，反腿后踢，均是空無一物，笑聲仍就嗖嗖的傳來，像針戳著脊梁骨，隱隱生疼。驀然間，頭暈眼花，原來連續(xù)轉了數圈，早已站立不穩(wěn)，自己便倒在了地 上。一雙穿著黑皮長靴的腳出現在眼前。
“沒用的東西！”黑衣人痛斥一聲，腳步漸行漸遠。
理查和彼得從地上爬起。彼得過了街，與理查會合。二人相互攙扶著，跟著那黑衣人行走的方向，往前奔去。
黑衣人消失在這條名為摩洛克的街道的分叉處，這里一邊通向的是大教堂之路，另一邊通向的海耶鎮(zhèn)。
理查和彼得站住了，不知往哪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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