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一夜情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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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顯昏暗的光線里,舒緩悠揚(yáng)的音樂鉆進(jìn)耳鼓,淡淡的酒香在鼻翼邊飄來蕩去,這種令人沉醉的氛圍令丁劍極不適應(yīng),如果不是為了辦案,他絕對不會孤身一人來到這種小酒吧。
半個小時前,也就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時,曾給麥婭發(fā)短信的那個人又給她打來了電話。當(dāng)時刑警們都覺得很蹊蹺,如果麥婭是他殺死的,他不應(yīng)該再給麥婭打電話了。無論是從邏輯,還是從心理角度分析,刑警們都認(rèn)為此人行兇的可能性不大。但精通犯罪心理學(xué)的丁劍清楚,某些兇殺案的真兇就是那些看似不可能行兇的人,警方遲遲不能破案的原因,也正是疏忽了那些不可能的人或因素。
丁劍在電話里并沒告訴對方麥婭被殺一事,只是以警察的名義問清對方的姓名以及身份背景,然后約對方在他工作的酒吧見面。為了方便起見,在進(jìn)入酒吧前,他換上了便裝。
酒吧里的人不算多,丁劍走到吧臺前,向服務(wù)生說明自己要找的人,然后要了一些啤酒,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位置坐下來。很快,一個身穿奇裝異服的男青年走了過來。
“是你找我吧?”男青年坐在丁劍對面,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丁劍放下手里的杯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你就是方天寶?”
“對,我是。”男青年怕被別人看到似的向四周看了看,“叫我小寶就行。”
“小寶?很不錯的名字。”丁劍聯(lián)想到了金庸作品《鹿鼎記》中的韋小寶,他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就收攏了笑容,“我想問你幾個問題,關(guān)于麥婭的。”
方天寶臉色變了一下,小心謹(jǐn)慎地問:“你真的是警察?”
丁劍并沒有回答,而是掏出警官證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塞回到衣袋里。
看到警官證后,方天寶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他看上去更加緊張了,額頭也冒出了一層冷汗:“麥婭,她……她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先不要問這么多,一會兒我自然會告訴你。”丁劍從他的語氣中沒聽出任何關(guān)心的意味,反而更像是怕麥婭出事牽連到自己。丁劍一邊暗暗猜想他們的關(guān)系,一邊問,“你下午四點二十三分給麥婭發(fā)過一條短信,對吧?”
“對,我想約她吃飯。”方天寶右手放在桌上,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捻動著。
丁劍盯著他的眼睛,問:“那她去赴約了嗎?”
“不……不知道。”方天寶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神。
丁劍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質(zhì)問道:“是你約的她,她去沒去你還不知道嗎?”
“我真的不知道。”方天寶仰起頭,解釋說,“我給她發(fā)完短信后,她一直沒給我回,我當(dāng)時認(rèn)為她肯定會爽約,所以我也就沒去約會的地點。”
“你們的約會地點在哪兒?”
“這……”方天寶面露難色,遲疑了半天才緩緩說,“皇冠假日酒店。”
丁劍向酒吧內(nèi)環(huán)視了一周:“你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不,我只是個打工仔。”方天寶想,他為什么要這樣問呢?但看到對面的警察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方天寶也不敢多問。
“那里的消費(fèi)恐怕是非常高的吧。”丁劍這樣問的目的是為了誘導(dǎo)他說出下文。
“我當(dāng)然消費(fèi)不起。”方天寶果然中計了,大聲辯解著說,“我們只去過一次,而且是她消費(fèi)的,請你相信我。”
“你們只去過一次?”丁劍蹙眉沉思了片刻,然后直視著他的眼睛問,“只去過一次的地方也可以稱作‘老地方’嗎?那你為什么不將其他約會的地方稱作‘老地方’呢?”
“不……不……”男青年連連搖頭,“警察大哥,您理解錯了。我們只是昨天見過一面,以前根本不認(rèn)識,所以對我們來說,‘老地方’只有一個——皇冠假日酒店。”
“只見過一面就去了皇冠假日酒店?”丁劍對他的話產(chǎn)生了質(zhì)疑,冷冷道,“小寶,我警告你千萬別撒謊,否則……”
“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男青年打斷他的話,一臉起誓的模樣。
丁劍有些難以置信,但看他的表情又不像在撒謊,便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ldquo;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方天寶本想隱瞞一些事情,但發(fā)現(xiàn)對面的這個警察洞察力極強(qiáng),特別是他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看穿了一般。方天寶欠了欠身,說:“我們……算是一夜情吧。”
“一夜情?”丁劍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到羞恥的神情,不禁暗暗感慨,我們可是有著五千年傳統(tǒng)美德的民族啊,這個年輕人的道德品質(zhì)怎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丁劍嘆了口氣,拿起高腳杯一口氣喝干,然后重重地放回到桌上:“那就說說你們認(rèn)識的過程。”
方天寶猶豫了半天,才緩緩說:“是這樣的。昨天深夜,那個叫麥婭的女孩獨(dú)自一人到我們酒吧來喝酒?旖咏璩繒r,她已喝得酩酊大醉,但還在不停地灌自己。我不忍心看下去,就跑過去勸她少喝幾杯,但她卻甩給我一摞錢,讓我陪她喝酒。無奈,我只好坐下陪她一起喝。大概凌晨兩點時,她睡眼惺忪地看著我,要求我必須送她回酒店休息。進(jìn)入酒店后,她忽然抱住我,一邊傷心地抽泣著,一邊說著什么。后來,我們就……”
“行了,后來的事就不必說了。”丁劍雙臂放在桌子上,頭部向前探出,壓低聲音問,“你還記得她當(dāng)時說了什么嗎?”
方天寶低頭看著桌上的啤酒瓶,皺眉想了半天后抬起頭說:“她喝得太多了,舌頭都僵硬了,又是哭著說的,所以我只聽清了一個字。”
“哪個字?”
“姐。”方天寶努力回憶了一會兒,最終確認(rèn)說,“對,應(yīng)該就是姐妹的姐。”
丁劍眼前一亮,他隱隱覺得這個字似乎與兇殺案存在某種關(guān)系,便急問道:“你怎么敢確定一定是姐妹的姐,而不是其他同音字呢?”
“是這樣的。我看她哭得很傷心的樣子,就忍不住問了她一句:是不是你姐姐出了什么事,所以你才這么傷心?她沒有回答,但哭得更兇了。因此我覺得,應(yīng)該是她姐姐出事了。”
丁劍抽出一支煙隨手點燃,他深吸一口后輕輕吐出,隔著徐徐升起的淡青色煙霧看著對面的小寶,暗自思忖:“這個‘姐’字真如他所解釋的那樣嗎?”
方天寶也正緊張地看著丁劍,他猜測與自己有過一夜之情的麥婭一定出了什么事。他猶豫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再次問道:“警察大哥,麥婭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死了。”
“她……她死了?”方天寶身體猛地一顫,不小心將桌上的啤酒瓶碰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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