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案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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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點,京海市某區(qū)刑偵大隊的會議室里,幾個身穿制服的刑警圍坐在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四周,他們正焦急地等待隊長丁劍的歸來。
半個小時前,京海市公安局局長專程趕來,并給刑警們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會上,局長聽完刑警們的案情分析后,特別強調:此案事關重大,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必須要盡快偵破。
局長走后,會議室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了,大家都繃著臉,一言不發(fā)。
陸斌靠在椅子上,雙臂在胸前交抱,暗想:“果然是有錢人,死后的待遇都不同。如果是換做尋常百姓,局長還會親自趕來給我們開會嗎?”
忽然,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在眾人目光的迎接下,丁劍快步走了進來。
“丁隊,你可算回來了。”陸斌騰地一下站起來,急不可耐地問,“調查結果如何?究竟是不是那家伙干的?”
“你先別急。”丁劍居中落座,喘了幾口粗氣后,聲音高了八度,“給麥婭發(fā)短信的那個人叫方天寶,他是一個酒吧的服務生。經(jīng)過我細致的調查,可以排除他作案的可能。”
陸斌失望地坐回到椅子上,忍不住嘆了口氣。其他人也都失望地垂下頭。
“大家先別灰心。”丁劍頓了頓,用銳利的目光環(huán)視四周,“通過對方天寶的調查,我獲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是什么重要信息。”陸斌抬起頭,身板挺得筆直。所有人也都來了精神,瞪大眼睛等待他說出下文。
“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大家少安毋躁,我從頭說起。”于是,丁劍開始講述在酒吧與方天寶的對話。
當丁劍講述完畢,所有刑警都頗感驚詫,他們萬萬沒想到麥婭與方天寶居然是一夜情的關系。而麥婭醉酒后對方天寶所說的“姐”字會代表什么含義呢?幾乎所有刑警都認為,麥婭的死應該與“姐”字存在重要的關系,但究竟會存在什么關系呢?
“一夜情?”陸斌聽完后驚訝地瞪大眼睛,撇著嘴不屑地說,“真想不到!如此高貴的人也玩這么惡俗的游戲!”
“現(xiàn)在我們在研究案情,不是讓你憤青!”丁劍瞪了他一眼,然后環(huán)視四周問,“大家對‘姐’字有什么看法?”
“從字面上理解,應該指的是麥婭的姐姐。”女刑警蔡心怡分析道。
“一個多小時前,麥婭的父親來了警局,我向他做了簡單的詢問。”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刑警翻開隨身的記事本,此人叫陳臣,論資歷比丁劍要深。他認真翻看著記事本,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刻板,“麥先生稱,麥婭是他的獨生女,所以她根本沒有姐姐。”
“也許,指的是她表姐呢?”蔡心怡不甘示弱。
“嗯,應該存在這種可能。”陳臣做事向來極其認真,他低頭快速翻了翻記事本,“沒有這方面的記錄?磥,我們需要進一步調查。”
丁劍看向陳臣,問:“麥婭的父親剛剛從香港飛回來了?”
“對。”陳臣又謹慎地看了看記事本,“麥婭的父親名叫麥柯。據(jù)麥柯稱,他剛剛抵達香港,就接到公司副總打來的電話,得知女兒遇害的消息后,他立刻雇了一架私人飛機飛回了京海市。”
陳臣搔了搔人中,繼續(xù)說:“麥先生還說,只要我們警方能抓到兇手,他愿意拿出一大筆資金來修繕市局的辦公樓。”
“嘿!那真要感謝麥先生了。”陸斌拍了拍會議桌,故作貪婪地笑著,“最好把警局的辦公設施也換一換。”
蔡心怡和陸斌正處在戀愛階段,聽到男友的話后,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但發(fā)現(xiàn)大家都緊繃著臉,她連忙收起笑容,轉頭看向丁劍問:“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疏漏啊?”
“疏漏?”丁劍從衣袋里掏出香煙,“你指的是什么?”
“那個叫方天寶的服務生可信嗎?如果他是兇手,他完全可以編造出一套謊言。”
“應該可信。”丁劍點燃香煙,深吸一口后說:“方天寶不是行兇者,因為他沒有作案時間。今晚五點到八點之間,他一直待在酒吧里。這一點,酒吧老板和幾個服務生都為他作了證。”
“如果他有同伙呢?”蔡心怡平時喜歡讀偵探小說,想象力較強,“或許,他有可能是幕后的操盤手。”
“幾乎沒有這種可能。”多年的刑偵經(jīng)驗告訴丁劍,方天寶一定不是兇手。他甚至有一種可怕的預感,麥婭的死只是表象,兇殺案的背后似乎隱藏著一個詭譎的陰謀。
丁劍猛吸了一口煙,對蔡心怡問:“調查小區(qū)監(jiān)控錄像的結果如何?”
“別提有多倒霉了。”蔡心怡嘆了口氣,郁悶地說,“我們去小區(qū)調取監(jiān)控錄像,但小區(qū)的負責人說,今天剛好在調試監(jiān)控設備,所以今天的影像資料完全空白。”
“看來,兇手早就知道今天在調試監(jiān)控,所以才會趁這個時機行兇。”丁劍對此早有預感,他認為兇手絕不會愚蠢到給警方留下影像資料的程度。他轉頭看向陸斌,“水果刀上的文字你查得怎么樣了?”
陸斌坐直身,嚴肅地回答:“我去了博康集團,但公司已經(jīng)下班,所以無法進行調查。”
丁劍點點頭,向技術人員詢問:“你們在現(xiàn)場是否提取到可疑的指紋、毛發(fā)或痕跡?”
一位技術骨干無力地搖搖頭:“丁隊,我們一無所獲。”
丁劍蹙眉沉思了片刻,然后將煙蒂掐滅在煙灰缸里,總結道:“現(xiàn)在擺在我們面前有兩條線索,兇器上刻著的‘博康生物制藥’字樣和方天寶提供的‘姐’字。我認為,現(xiàn)階段我們應該把偵破重點放在調查這兩條線索上,大家沒有異議吧?”他站起身,用冷峻的眼神在所有刑警的臉上掃了一圈,高聲道,“那好,下面我開始分配明天的調查任務……”
分配完調查任務后,刑警們陸續(xù)離開警局。丁劍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先返回辦公室整理今天的案件卷宗,然后最后一個走出辦公樓。
雖然已是深夜,但空氣依然悶熱難耐。丁劍抹掉臉上的熱汗,一邊暗暗咒罵著糟糕的天氣,一邊疾步向停車場走去。
丁劍打開車門,坐進車里,剛要發(fā)動引擎,手機卻忽然響了。隨身的包里裝了一大堆東西,丁劍翻了半天才將手機掏出來。他掃了一眼來電號碼,是表弟肖坤打來的,便按下接聽鍵。
一個極富磁性的男音從手機里傳出:“表哥,你怎么才接電話?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
表弟肖坤已經(jīng)很久沒給他打電話了,久違的聲音令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笑了笑,問:“你小子,我什么風格?”
“速度!你做事向來講究速度。”電話那邊有搖滾音樂的響聲,與表弟充滿磁性的男音混雜在一起,像是某種另類的交響樂。
“速度?你錯了,我講究高效。”丁劍笑著糾正了一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問,“肖坤,聽說你晉級什么飛揚的總決賽了?”
“是‘琴樂飛揚’。”電話那端的音樂聲小了許多,“我后天就去京海市參加總決賽了。”
“你后天就來京海?那表叔怎么辦?”七年前,肖坤的父親因車禍變成了植物人,丁劍曾專程趕去探望過。
“爸爸他……”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他在三個月前就去世了。”
“表叔去世了?”雖然這個消息有些沉重,但丁劍認為,這對肖坤來說未必完全是件壞事。這幾年肖坤幾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照料父親上,學業(yè)和事業(yè)徹底荒廢了。
“嗯,不說這個了。”肖坤憂傷地嘆了口氣,轉移話題說,“我們兄弟大概兩年多沒見了吧?到京海后我們好好聊聊。”
“好啊。”丁劍驀然回憶起七年前的一件事,壞笑著說,“只要別讓我打探某女大學生的隱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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