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迎接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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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之館的主人，自稱艾文•麥斯韋爾的治安官，現(xiàn)在正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的客人。雖然這個客人有些缺乏禮貌，但他并不會因此怪罪對方。
“我喜歡說話直接的人，而且你很敏銳，這讓我更喜歡了。”
他毫不吝惜地對面前這個失禮的男人表達(dá)贊賞。
布蘭登看著他，并沒有被搪塞過去。他需要確認(rèn)的，是治安官的真實身份。
從目前的各種信息來看，這個治安官很可能不是普通人類，而是一個人形。但其中還有很多疑點。
艾文的表現(xiàn)很像人類——如果他真是一個人形，那就實在太像——簡直和真正的人類別無二致。
而他之前并沒拆穿自己的謊言，而且還順著這謊言順?biāo)浦�。是真的不知道真相，還是刻意讓自己放松警惕？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維吉尼婭嗎？
布蘭登的心中冒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但至少有一點他能肯定：艾文存在于此并不僅僅為了機鍵圣母，至少維吉尼婭此次的出現(xiàn)完全是因為自己意外更改了路線。艾文如果是公館的人形，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但如果艾文本身是作為一個獨立個體而存在的呢？比如說，一個人形浸染者？
諸多疑問的焦點此刻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用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故作思索了一番，然后說：
“不愧是對人偶之心的波動有過激反應(yīng)的人啊，連那么微弱的波動你居然都能感覺到！”
“嗯？”
布蘭登不明白他為什么又提起這個。是故意挑釁么？
維吉尼婭也抬頭仰望這個男人，看起來并不理解兩人到底在談什么。
“這么說吧，我既是人類，也是人形；可我既不是人類，也不是人形。”
艾文用神秘的口吻道。
模棱兩可的臺詞讓布蘭登有些蒙了。既是而非的存在，那到底是什么？
他心里忽然涌起一個危險的想法：如果是這樣，那簡直比巨龍群再度降臨世界還要恐怖的——如果人形能完全代替人類……
但對方的笑臉將他的胡思亂想打消了：
“治安官很容易樹敵，正義感稍微強烈一點兒，就可能被各種事情牽扯進去，可能是暴民，可能是兇徒，甚至可能是惡劣的貴族。而我很不幸地，在某一次事故中失去了半個身體……”
聽到這樣的說法，布蘭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連不諳世事的維吉尼婭也捂住了小嘴。
半個身體，如果不是夸張的說法，艾文現(xiàn)在就不可能站在這兒。如此慘烈的受傷程度，恐怕連圣殿的神官也沒辦法將他復(fù)原。
但他此刻看起來不僅很正常，而且還生龍活虎地繼續(xù)擔(dān)任著治安官。
“我很幸運地被人救了。”
艾文轉(zhuǎn)身伏在圍欄上，看著遠(yuǎn)方。
“救了？”
能將失去半個身體的人類復(fù)原，這可不是普通人？難道是某個傳奇的大神官？又或者是傳說中的月之祭者？
“她是這座‘杰圖海姆’的前主人。”
艾文輕輕說著，似乎陷入了久遠(yuǎn)的回憶。
她？救人的是個女性！
但這并不是問題的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
“她是怎么做到的”，和艾文所謂的“既是人類，也是人形；既不是人類，也不是人形”有關(guān)么？
一直默默聆聽的維吉尼婭似乎對此興趣缺缺，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眺望遠(yuǎn)方。
“我現(xiàn)在的身體有一半是用公館科技重鑄的，而操控這半邊身體的正是人偶之心。”
布蘭登再也遏制不住驚訝，瞪大眼睛看著這個明明和人類相差無幾的男人。
“剛開始很艱難，走路和持握東西都很不協(xié)調(diào)，但慢慢就習(xí)慣了，現(xiàn)在則沒什么問題。”
艾文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這些都是別人的事。
但布蘭登還是無法想象，那個女性到底具有怎樣的地位，才能將公館的科技動用到此種程度。
公館說到底還是一個商業(yè)群體，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將技術(shù)力用在無關(guān)的人員身上。
雖然失禮，但他還是鼓起勇氣提出疑問：
“您，為此花了多少錢？”
“不愧是商人，果然很敏感，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艾文伸了個懶腰，這一次布蘭登確實仿佛聽到了少許微弱的齒輪轉(zhuǎn)動聲，“不過我確實沒花多少錢，小小的治安官可拿不出什么積蓄。”
“那是……”
“我自愿作為實驗體，而用身體支付了報酬吧。”艾文聳聳肩，“后來，她甚至把這棟寓所送給了我，連同里面所有的東西。”
“您真幸運。”
布蘭登打心底里感嘆道。
雖然他知道公館在某些方面確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如此大方地將這么豐富的技術(shù)贈與他人，實在難以想象是商人的所為——更何況這可并不是為了提高知名度而實行的宣傳策略。
聽了布蘭登的話，艾文開朗地笑起來：
“那當(dāng)然，我可是足以成為傳奇冒險小說主角的男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依然能保有樂觀向上的心態(tài)，確實十分難得。
忽然，維吉尼婭指著天邊叫了起來：
“�。“�！”
布蘭登和艾文立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遠(yuǎn)方的黑暗中隱約出現(xiàn)了一個紅點。那光點很微弱，并且輕輕搖曳著，緩慢地朝城市靠近，并不時因為小山丘的遮擋而消失，待翻上山時又再度出現(xiàn)。
除了維吉尼婭，似乎沒人會注意到它的存在，而它也顯得漫無目標(biāo)，就像一個失去處所的亡靈，正在大地上不斷地徘徊。
是巴托爾，那個一直跟在他們后面，追隨著維吉尼婭的巨大人形。
但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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