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馬不停蹄地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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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凡出差了。
這是他昨天就告訴艾樂樂的,冰箱里存了一個星期的食物,牛奶、果汁、罐頭一應俱全。憑良心說,結(jié)婚后的這三年,蘇凡的確像一棵大樹,把艾樂樂當做小女兒去寵愛。她或許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細致的溫柔,所以今天才會這樣狼狽。
她將濕漉漉的自己隨意地扔進沙發(fā),看著茶幾上放著的水晶相框,“啪”地一下合上,過了幾秒又抓過相框貼在胸口。
他現(xiàn)在是不是在別的女人懷里,和愛情電影中的場景一樣,衣服從客廳一路散落到臥室呢?
想到這里,她狠狠地將相框扔向墻角,只聽見“哐當”一聲,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她再沒有力氣去撿,也不想起來。
半夜醒來的時候,口干得厲害,她昏昏沉沉地站起來,燈還亮著,她的身體搖晃了幾下,發(fā)現(xiàn)頭不可思議地沉重,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下滾燙的額頭,往前走了幾步,雙腿發(fā)軟順著沙發(fā)倒了下去,手臂觸碰到了冰涼的地板。
“我會不會就這樣死掉?”她躺在地板上看著天花板。
每個人生病的時候,尤其是獨自一個人生病的時候,總以為自己就會那樣死掉。
不過她終究還是摸索到了沙發(fā)上的手機,撥了快捷鍵。在艾樂樂的手機中,蘇凡的電話號碼與110都是被設置到快捷鍵的。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不是關(guān)機呢,蘇凡答應過她不會關(guān)機,無法接通的話,就不會落下話柄了吧,或許是出差的地方信號不好,也可能是手機出了毛病,反正沒有刻意關(guān)機。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一會兒,電話響了。
“艾樂樂,你這么晚打我電話干什么?”是趙詮的聲音。
艾樂樂迷迷糊糊地回答:“我……沒……打。”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萬惡的資本家狗腿子,竟然也會有這么關(guān)心人的時候。
艾樂樂忍不住啜泣起來:“我生病了,難受。”
當艾樂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并不知道趙詮這樣的冷血男人會在凌晨三點趕到她家。當趙詮站在她家門口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還以無賴的姿勢躺在地板上,以為蘇凡會回來救她。
那一晚,趙詮帶著她去了醫(yī)院,掛了兩瓶點滴。她像一只受傷之后驚魂不定的小貓一樣,跟在趙詮身后,看著纖細的針頭插進血管,她第一次沒有大驚小怪地喊:“哎呀哎呀。”
因為她清醒地知道,她身邊的男人,不是老公蘇凡,而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趙詮。她快速地瞄了一眼這個平時讓大家心驚膽戰(zhàn)的男人,目光竟然與他撞上了。她趕緊縮回腦袋,不好意思地問:“經(jīng)理,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職員履歷上有。”趙詮面無表情地回答。他伸手調(diào)試好點滴的速度,不輕不重地接著說,“下午提前放你走了,怎么不去看病?”
難道告訴他自己的老公失蹤了,有了外遇,不要自己了?艾樂樂的鼻子又酸了酸,不再說話。
一直折騰到天亮,趙詮特批她休假一天,把她送回家后,立刻趕去上班。看著這個男人離去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他說過的很多事。
他是怎樣離開家鄉(xiāng),孤身一人在大城市奮斗,從最初的一無所有、一個月只有三百塊的學徒工到如今外企的部門經(jīng)理,拿著幾十萬的年薪。那仿佛是一個鳳凰男濫俗的傳奇,但此時,艾樂樂對這個傳奇不再那么反感。
她默默地想:或許他每次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回到家剛躺下沒多久,蘇凡的電話來了,艾樂樂正想把昨夜自己一個人在家病得快要死掉也沒人理的悲慘經(jīng)歷訴苦一番,當然要省略趙詮送自己去醫(yī)院的片段。話未出口,被蘇凡一下子截住。
“老婆,今天下班記得去車站接媽媽,我這邊的客戶比較麻煩,可能還需要些時間,開車小心點。”
“蘇凡!”艾樂樂加重了語氣,因為說得太急,有些岔氣。
“老婆,不說了啊,我這里信號不好,辛苦你了。”又是這個惡俗的理由。
以前在上海工作時那個老板接到討債的電話,就會故意把嘴離開電話半米遠,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什么?沒聽清楚,對不起啊,我這里信號不好。”這是典型的甩脫電話的無賴辦法。
艾樂樂頹然地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陽光呼啦一下鉆進窗子,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昨天還刮風下雨,今天就放晴了。
可是她很清楚,這場家庭的風暴,才剛剛開始。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嗎?
她和蘇凡沒有孩子,快樂地度過了幾年二人世界。三年,皮革婚,正是最有韌性的時候,是分是合,真的需要自己去把握。
她設置了五點的鬧鈴,鉆進房間睡覺,一定要把紅潤的臉色睡回來,要不然婆婆見到了,又要唉聲嘆氣。
忽然想到今天原本是約好和陳昕去看電影的,在睡覺之前艾樂樂趕緊打了她的電話,陳昕只是在電話里哼哼氣,說了句:“已婚的小少婦,就是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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