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神秘的蒙面人
-
龍世鳳一直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被緊急送到了鎮(zhèn)上的醫(yī)院。經(jīng)過醫(yī)生搶救,到中午時分她終于蘇醒過來,一直守候在病房外的魯所長松了一口氣。醫(yī)生告訴他說,龍世鳳服了某種藥物才昏迷不醒的,身體并無大礙,不過要是晚來半天時間,恐怕胎兒就保不住了。
等到龍世鳳精神好了一些,羅洛在魯所長和蔣超的陪同下,向她詢問了有關(guān)情況。龍世鳳講述的前半部分和胡克文的交待基本上一致,令人驚訝的是她擺脫胡克文后的奇遇。
她用緩兵之計對付胡克文,一邊在樹林里穿行,一邊尋找著逃跑的機會。這片樹林和鬼灣相連,又在她家屋后,她隔三岔五就要進去撿撿柴什么的,比別人熟悉得多,加上夜色的掩護,她自信能夠甩掉胡克文。但胡克文緊緊跟在身后,她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昏暗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頭怪物,帶著刺鼻的腥風,“嗷——”地一聲怪叫,向他們猛撲過來。龍世鳳嚇得驚叫了一聲,但她畢竟出身于獵人世家,并不象胡克文那樣嚇破了膽,而是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機會來了!撒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她不顧林中荊棘刺痛了雙腿,一口氣跑了五六分鐘,確信已經(jīng)擺脫了胡克文,方才停了下來,大口地喘著氣。她定定神,借著從樹葉縫隙里漏下來的暗淡月光,抬頭四顧,想看看自己究竟跑到了哪里。
這一看不打緊,當她轉(zhuǎn)向右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在不到一丈遠的地方,居然有一小片燈光!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支亮著的的電筒,用繩子懸掛在樹枝上。在它照著見的那小片地上,蹲著一個人影。那人聽到她跑動的響聲,回過頭來,龍世鳳看見他的臉上蒙著一塊黑布,分不清是人還是鬼!剛剛受了一場驚嚇的她面對這樣的刺激,差點暈了過去。
她想起了鬼灣里鬧鬼的傳說,頓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那人在明處,龍世鳳在暗處,對她逃跑有利。她正要悄悄撤退,已經(jīng)遲了,那人迅速站起身來,拿過手電筒向她一照,龍世鳳頓時睜不開眼。但她明白此時不跑,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于是她把頭一低,躲過電筒的光線,像一只沒頭的蒼蠅那樣,跌跌撞撞地掉頭就跑。沒跑出幾步,刺眼的電光再次直射到她的臉上。龍世鳳一邊伸手遮擋,一邊顫抖著聲音問:“你......你是哪個?”
那人沒有作聲,沉默片刻后示意她跟著他走。龍世鳳看見他手里提著一把點鋤,無可奈何地服從了。她一邊慢吞吞地走著,一邊暗中觀察蒙面人。傳說,鬼和人的區(qū)別主要有三點:一是鬼沒有下巴,頭和脖子渾然一體,因此在鎖龍溝里人們把鬼叫作“無下巴”,二是鬼走起路來不會發(fā)出聲音,三是鬼比人的重量輕得多,而且越老的鬼重量越小。那人臉上的黑布一直垂到胸前,龍世鳳看不見他有沒有下巴,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重量,但她卻聽見了他走路時發(fā)出的響聲,心里的恐懼也少了一半:看來他多半不是“無下巴”了。從他的打扮和手里的點鋤來看,龍世鳳進一步猜想他是同一個村里的人。村里的男女老少她基本上都認識,別人對她這位龍家的大小姐更不會陌生。于是她又想道:“這人不出聲,多半是怕我認出他來,因為村里是沒有啞巴的。他大概是打算送我走出這片樹林吧?”
要是在以前,她會覺得這是唯一的答案,但是由于有了胡克文的前車之鑒,她心里畢竟不踏實,于是一邊走一邊試探著說:“你是我們村里的人吧?現(xiàn)在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一定認識我,對吧?我是無意中碰到一頭野獸,才慌里慌張跑到這里來的,心里好不害怕。要是你能送我出去,我們?nèi)叶紩浅8兄x你。”
龍世鳳特別強調(diào)了“我們?nèi)?rdquo;四個字,意思是提醒那人別忘了她的身份。那人卻好像沒有聽見似的,腳步不停,一聲不吭。龍世鳳心想:“村里也沒有聾子,看來他要么不是村里的人,要么就是心里有別的想法。”這么一想,她又害怕起來了。走不多久,來到一個巖洞前,那人示意龍世鳳進去。龍世鳳猶豫了一下,只好順從地走了進去。巖洞不大但很深,也很干燥和暖和,龍世鳳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這樣的地方。她經(jīng)常進出的只是樹林的邊緣一帶,現(xiàn)在大概到了樹林深處了。她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坐下,腦海里緊張思索著,要是那人欲行不軌,自己該怎么辦?那人看來對這片樹林非常熟悉,跑是跑不過他的。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真是剛離狼窩,又落虎口!
那人沒有走進巖洞,而是站在外面用電筒照著她,偶爾也照一下四周,如同一個忠于職守的警衛(wèi)員。龍世鳳心里又不禁升起了希望:莫非他要等到天亮才送自己出去?正想著,那人打了一個唿哨,一會兒后,一陣響聲由遠而近,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出現(xiàn)在了巖洞前。借著那人的電筒光,龍世鳳定睛一看,頓時渾身汗毛倒立起來:那是一頭大野豬,長長的獠牙,直立的鬃毛,如同一頭兇猛的獅子!
奇怪的是,野豬在那人面前卻顯得十分恭順。那人拍拍野豬的頭,它便在巖洞前趴下了,一雙兇狠的小眼睛盯著龍世鳳。龍世鳳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于是那人打著電筒,轉(zhuǎn)身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就這樣,龍世鳳被囚禁在了那個巖洞里。第二天一早,蒙面人又出現(xiàn)了,也許是擔心白天容易被龍世鳳認出來,他只是遠遠地看了看,扔了一小袋玉米餅和一瓶水給她,然后就匆匆離開了。到了今天凌晨,玉米餅早已吃光了,龍世鳳餓得頭昏眼花,抱著胳膊正在打瞌睡,蒙面人再次打著電筒來了,除了玉米餅外,還給她帶來了一小包咸菜。龍世鳳狼吞虎咽志吃完,上下眼皮直打架,困得不行,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一覺醒來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了。
魯所長問道:“你家的錢不見了,知道是誰拿走了嗎?”
龍世鳳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搖了搖頭。
“根據(jù)你的觀察,覺得那個蒙面人和村里的誰相像?”
“看不出來。他始終不出聲,而且除了那天晚上外,總是離我遠遠地,時間也很短,顯然是怕我認出他來。如果我表現(xiàn)出對他是誰很感興趣的話,說不定會惹惱了他,所以我一直裝作對他視而不見的樣子。還好,除了他的行為讓人覺得奇怪之外,他連碰都沒有碰我一下。”
羅洛點頭贊許說:“你做得對。”為了讓她好好休息,三人把想問的次要問題都咽了回去,走出了病房。魯所長一邊走一邊說:“我覺得這蒙面人應該是偷走那筆錢的嫌疑人。他把龍世鳳囚禁在山洞里,目的就是趁機去偷錢。”
羅洛說:“昨晚我也是這樣想的,但現(xiàn)在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了。因為按照龍世鳳的敘述來看,當蒙面人離開她時,龍世泰和他父親已經(jīng)趕到她家了。如果確實是蒙面人拿走的,那也只能在胡克文進屋之前,但其他任何人也有這樣的機會。當務之急是把蒙面人的面罩揭下來,看看他是誰,夜里到鬼灣去干什么。魯所長,龍世鳳說蒙面人手里拿著一把點鋤,這點鋤是什么東西?”
“點鋤就是兩三尺長的小鋤頭,一般用來播種或者挖草藥。”
“那就奇怪了,難道那人半夜三更去挖草藥嗎?而且去的又是令人恐怖的鬼灣。”羅洛自言自語地輕聲說。
三人來到醫(yī)院辦公室。院長是一個矮小的老頭,特意穿了一件嶄新的白大褂,熱情地迎接他們。羅洛問道:“醫(yī)生說龍世鳳昏迷是藥物引起的,以你們的經(jīng)驗來看,這會是什么藥物呢?”
院長想了想說:“我們這地方有一種俗稱‘迷魂草’的草藥,被人、畜誤食后的癥狀和她類似。”
“這里的農(nóng)民都認識這種草藥嗎?”
“這種草藥以前比較多,現(xiàn)在也不常見了,一般人不認識。但上了年紀的人和經(jīng)常出入山林的人——主要是獵人和采藥的人——應該認識吧。”
三人告辭出來,到魯所長家里一邊吃午飯,一邊分析案情。羅洛幾十年來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只要手頭有案子,他吃飯的速度就會不自覺地加快好幾倍。今天他忙得忘記了吃早飯,肚子早憶餓得咕嚕叫,速度也就更快了。兩個年輕人也不甘落后,于是如同風卷殘云一般,不到十分鐘,一桌飯菜就被消滅得干干凈凈。放下碗筷,三人又開始制定晚上的行動計劃。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