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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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一直令萊斯特感到頭痛的事，雖然他不愿表露出來，但幾乎慕徹魯斯城的每個人都知道——那就是他的那對雙胞胎，瑞恩和羅伊。
在他們母親的眼里，他們簡直如同天使一般可愛，盡管天使們有時會把父親的盔甲拿去鐵匠鋪，試圖把它重新鍛造成兩套合身的小盔甲。
“親愛的，他們才十歲。我敢說你十歲的時候也希望得到一套騎士的盔甲，對嗎？”溫迪，他美麗的妻子，溫柔地?fù)崦渑缘念^發(fā)，笑瞇瞇地說情。
他還能說什么呢？小時候的他可不敢奢望得到一套黃金盔甲。
從議事大廳出來以后，萊斯特習(xí)慣性地去了皇家騎士護(hù)衛(wèi)營。由于約翰尼等人已先行回來，騎士們都得知了這一悲慘事故的詳細(xì)過程。當(dāng)萊斯特到達(dá)時，他們大多靜默不語，只是細(xì)心地用柔軟的絨布擦拭著銀色鎧甲與佩劍，讓它們閃閃發(fā)亮，不至于在皇后陛下的葬禮上暗淡無光。
“勃斯庫大人！”看見萊斯特走進(jìn)來，約翰尼忙站起來。其他人也紛紛起身，肅然而立。
萊斯特隨意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過于拘謹(jǐn)。
“我是來告訴大家兩個消息。第一個消息相信你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尊敬的皇后陛下離開了我們，葬禮定于后天舉行。
“第二個消息是，皇后陛下為我們指定了一位攝政王，魔法師雷蒙德。”他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每一個騎士，“雖然加冕儀式還未舉行，但我要求你們，現(xiàn)在就履行你們的職責(zé)，盡心盡力地保護(hù)我們的新國王。”
騎士們一片默然。有些面無表情，有些面露驚詫，還有一些眼中流露出明顯的不滿。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勃斯庫大人？”一名騎士開口了，年輕的臉上充滿著毫無掩飾的憤慨。
“可以。”萊斯特轉(zhuǎn)身面對著他。
“為什么攝政王是魔法師，而不是騎士？”騎士的問題直截了當(dāng)。
“你認(rèn)為呢？”
“我想……因?yàn)槔酌傻麓笕耸腔屎蟊菹碌牡艿堋?rdquo;
“同時，他也是諾特加斯最優(yōu)秀的魔法師。他是唯一可以讓那些魔法師不背棄諾特加斯的人。”萊斯特補(bǔ)充道，“我明白你們的心情，騎士與魔法師之間的芥蒂由來已久，我無法要求你們在短時間內(nèi)消除它，但我懇求你們，盡力去做到。”
他的語氣沉重而懇切，于是，沒有一名騎士再說一句話。
兩日后，在一個陽光溫暖的天氣里，騎士們的盔甲閃閃發(fā)亮，魔法師的白袍在微風(fēng)中輕擺，他們的淚水在臉頰上滑落。
那些低沉哀傷的吟唱縈繞在人們的周身，塵封了三年的諾特加斯皇家墓穴再次被打開，米拉貝兒覆蓋著精致金邊紅絲絨的棺木由四名騎士緩緩抬入墓穴內(nèi)。
雷蒙德靜靜地站在墓穴門前，看著墓穴內(nèi)兩旁的火把一盞一盞地被點(diǎn)燃。
火光中，他能看見米拉貝爾的棺木被安放在內(nèi)層一具較新的棺木旁。
那是她的丈夫，諾特加斯的國王，帕克曼的棺木。
他們終于等到了相見的這一天。
可對于他，卻是永遠(yuǎn)告別的一天。
雷蒙德突然覺得陽光很刺眼，視線恍惚起來。周圍的歌聲沉重得像是那些最深最黑的噩夢，他無力抗拒它們從心里重重地劃下去，一道接著一道……
“雷蒙德大人，該是念安息禱詞的時候了。”有人在旁邊悄聲道。
“嗯。”他低啞地應(yīng)道，干澀的喉嚨費(fèi)勁地咽下口水，抬起低垂的睫毛，再次望向幽暗的墓穴中，緩聲念道：
“我們所深愛的已經(jīng)離我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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