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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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爾悲傷地垂下他的大腦袋：
“到處都是尸首，死了很多人，還有一部分人被送往圣伯溪谷�；舾蠣�，還有馬克斯老爺，他們都被鐵鏈銬住，送去了那里。”
“圣伯溪谷？”科尼利厄斯問道，“送他們?nèi)ツ抢镒鍪裁矗?rdquo;
萊爾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們試著營救過幾次，可是那里被施了魔法，根本沒辦法進去，也沒有人能夠從那里逃出來。但我能聽見里頭傳出冶煉的敲擊聲，我想，他們還活著。”
“還活著！”
再也沒有比這個消息更能讓科尼利厄斯感到安心的了。
自從在海邊看見那些尸首起，他就一直惶惶不安、提心吊膽，生怕回來之后族人全部都被狼人殺死了。
“我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們都救出來！”
他握緊斧頭，喃喃自語。
“科尼利厄斯老爺，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萊爾又將屋內(nèi)的同伴們挨個兒介紹給他認識，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河谷和淺山洞穴里的矮人。
對于科尼利厄斯來說，因為以前總是將這些矮人視為下等人，很少來往，所以對他們十分陌生。
科尼利厄斯也向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雷蒙德的身份。
對于大人族，這些矮人幾乎一無所知，除了費爾班克•忒森霍芬。
當(dāng)聽說雷蒙德也是一名魔法師的時候，矮人們的目光都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惡和懼怕。有的矮人甚至情不自禁地掂了下斧頭。
“他們是來幫助我的，他答應(yīng)我，會幫我救出族人。”
科尼利厄斯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可是科尼利厄斯老爺，您怎么知道他們是可信的？”
萊爾不放心地問。
“這是一筆交易……”
“您拿什么和他們做交易？”
“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但請你相信我。”
萊爾轉(zhuǎn)頭看了看，無奈地點頭：
“好的，只要這是您的吩咐。”
見受傷的騎士們都已包扎妥當(dāng)，雷蒙德疲倦地站起身，借著昏暗的燈光，打量著身處的洞穴。
大概是由于經(jīng)過了數(shù)次改造，洞穴原先的樣子已經(jīng)被毀壞，看上去原本也許是一間廳室，三個方向都有過道延伸出去，通往不知名的某處。
他還看見穹頂精美的石刻。原本鑲嵌在上面的寶石早已不知所終，如果恢復(fù)原貌的話，將是一幅夏夜星空，雖然不見得精準(zhǔn)，卻美麗而細膩，能感覺到工匠們對生活的熱忱。
那匹死去的巨狼很早就沿著西面的過道被拖走了。
過了一陣子，當(dāng)疲倦的騎士們還在嚼著硬邦邦的干糧時，香噴噴的烤肉味從西面過道那頭飄進來，引得他們不由自主地往那邊張望。
隨即，矮人洪亮的歌聲轟隆隆地從那頭一直傳到這頭，動靜大得能把人震一個跟頭。
“他們在唱什么？”
大衛(wèi)不懂矮人們的語言，問雷蒙德。
雷蒙德靠在石壁上，仔細聽了一會兒回答：
“像是在慶祝什么事情……”
正說著話，科尼利厄斯從過道那頭過來，朝雷蒙德道：
“狼肉已經(jīng)烤好了，他們愿意邀請你們過去一同享用。”
“非常感謝。”
雷蒙德自己只吃素食，但他知道，騎士們一定很需要熱騰騰的食物來補充體力，烤狼肉聽起來是很不錯的選擇。
得到攝政王的默許，除了傷者外，騎士們留下兩個人照看，其他人都隨著科尼利厄斯去了。
雷蒙德也跟了過去，他還有要事必須和科尼利厄斯商量。
聽到之前萊爾和科尼利厄斯的對話，得知現(xiàn)在他的族人都被關(guān)在圣伯溪谷，雷蒙德很快意識到目的地不同，當(dāng)然路線也會有所不同，出航之前計劃好的援救線路恐怕得全盤推翻。
他將羊皮地圖在厚重的橡木桌上鋪展開來。
“圣伯溪谷在什么位置？”
他問科尼利厄斯。矮人日常用的桌子對于他來說實在太低，他不得不把腰彎得很低。
科尼利厄斯正狠狠地、泄憤般撕咬下一塊狼肉，聽到雷蒙德的問題，在桌角蹭了下手指的油膩，然后在地圖的西北角用力戳下去。
“就是這里！”
萊爾探過身子，在還不到圣伯溪谷的地方輕輕畫了一道弧：
“從這里就過不去了。地面上狼人的看守很嚴密，我們試過從地下開鑿地道，可是很奇怪，泥土和巖石都變得堅不可摧，連樹木也一樣，即便用上所有的氣力，也無法讓它們掉下一點兒碎屑�？死姿拐f，這是因為它們?nèi)皇┝四Хǖ木壒省?rdquo;
克雷斯是這些矮人們的頭領(lǐng)。
看著那道無形的障礙，雷蒙德皺緊眉頭，從前的事一幕幕重現(xiàn)在他腦海中——
“雷蒙德，你來看這個！”
骨節(jié)粗大的手拿著一個細頸水晶瓶。費爾班克站在一株尖葉木犀欖的后面，笑容神秘地看著他。
雷蒙德走過去：
“老師。”
費爾班克輕輕地將瓶中透明的液體倒在尖葉木犀欖上面。
很快，原本還在風(fēng)中輕輕顫抖的枝葉凝固住，一動不動；然后液體滲入地面，一只在爬行的甲蟲也被定在了地上……
費爾班克輕輕用水晶瓶身碰觸了一下細葉，居然發(fā)出金石相擊的清脆響聲。
雷蒙德驚異地抬頭看向費爾班克：
“石化液，這是被魔法師議會禁止的魔藥！而且在奧爾德大陸上，也找不到配置這種魔藥的獅牙草。”
費爾班克的笑容輕蔑而傲慢：
“別人找不到，可并不表示我沒有。在我的魔藥室內(nèi)，就有兩株。”
……
矮人的聲音在雷蒙德的耳邊炸響，是科尼利厄斯在問他：
“你也是魔法師，有辦法嗎？”
“也許我可以試試。”
雷蒙德聽見自己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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