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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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老太爺叫王思誠用干凈的盆子端來一盆溫水，取一條干凈的毛巾浸入盆中，片刻后撈出來，擰干了敷在老太太的眼睛上。如此這般地三五個(gè)來回之后，呂老太爺 伸出兩指把她的眼皮輕輕地分開，只見眼瞼里面腫得厲害，眼白渾濁不清，瞳孔一片灰暗；再看另一只眼睛亦復(fù)如是。于是起身對老太太說：“老姐姐，我把我外甥 馬郎中也帶來了，保險(xiǎn)起見，讓他也給您看看成不？”
“成！”王母爽快地應(yīng)承道，“感情您外甥也是郎中？”
“老人家，我也是郎中。”馬大人一邊說，一邊就坐在了王母榻前。
“那您的醫(yī)術(shù)肯定也很高明吧？”
“高明可不敢說，不過我打小就跟著長輩們學(xué)醫(yī)，一晃都好幾十年了咧。”
“那敢情好。讓你們舅甥倆費(fèi)心了！”說著，老人伸出了左手。
馬大人伸出三個(gè)指頭，號了號脈象，沉吟片刻后說：“老人家，您且放寬心吧，您這眼睛雖說拖延的時(shí)日久了點(diǎn)，但治愈還是沒問題。”
“真的嗎？”
“是的，老人家，不礙大事的。幸好還沒再多耽誤，如果再晚幾天的話，那可就難說了。”
“我的眼睛不會(huì)瞎吧？”
“不會(huì)的，老人家。您眼睛瞎不了。您兒子孝心動(dòng)天地，老天怎么會(huì)讓您眼睛瞎嘛！您有這么個(gè)好個(gè)兒子，可真是好福氣。”
“什么好兒子哦！不讓別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就是福氣了。我叫他不要穿什么錦衣裳，他偏要穿。我們小戶人家，穿什么錦衣裳？還到處捉人，傷天害理��！我這眼睛啊，說不定就是老天爺在報(bào)應(yīng)咱家咧！”
“老人家，您可別這么說，您兒子可威風(fēng)著呢！”他叫老人伸出另一只手過來，搭上脈搏，“您老的好福氣啊還在后頭咧。”
“什么好福氣？哪有您舅舅福氣好，連外甥都這么成器。”
聽了這話，呂老太爺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接腔。馬大人卻道：“老太太，我舅福氣比您差遠(yuǎn)了。”
“他福氣怎么差呀？”
“我舅的大兒子，也就是我表哥，被抓了；大表侄兒也被人家錦衣衛(wèi)追得到處躲，現(xiàn)在跑哪兒去了都還不知道呢。”
老太太一聽這話，臉色驟變，悶聲道：“小子，你給我跪下。”她聲音不高，話語之中卻透出威嚴(yán)。王思誠聽了，那雙腳就站不穩(wěn)，“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小子，這些缺德事是不是你干的？”
“娘，我這不是回家看你來了嗎？”
“說！你跟娘說！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娘，呂家大爺是在定州那邊被抓的，您兒子那時(shí)候還遠(yuǎn)在京城呢。哪里是我抓的？他大孫子……”王千戶猶猶豫豫地，不敢直說。
“你躲什么，跟我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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