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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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羅勒心想：又是一個炎熱而難過的星期六之夜。他身高1.86米，比身旁的其他五位同事高出一大截，七個月前他被調(diào)離了原來的崗位，發(fā)配到這個登記中心做日常嫌犯的登記工作。這時，他們正齊心協(xié)力制伏一個滿身污穢、拳打腳踢的醉漢。尼克的一撮棕色頭發(fā)耷拉在前額上，一串串汗珠正從額頭上冒出來。他今年四十二歲，但是因為始終保持著良好的身體狀況，所以看上去要年輕十歲。醉漢拼命掙扎，就像一匹發(fā)瘋的野馬，尼克好不容易才終于把手銬戴到了這個混蛋的兩只手腕上。
“干得好，尼克。”從他身后傳來一個喉音很重的聲音。
尼克轉過身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過去的頂頭上司布萊恩•維爾克斯警督，正咧著嘴笑瞇瞇地看著自己，露出了左右兩邊各掉了一顆上牙的缺口。尼克覺得，配上他那圓圓的臉和火紅色的頭發(fā)，他簡直就像一個萬圣節(jié)的南瓜燈。
“我們馬上到科尼島去，”維爾克斯對他說，“你已經(jīng)官復原職了，我們走。”
“你說的是真的？”尼克問道。他完全沒有料到自己還能再次回到曼哈頓南區(qū)兇殺案偵破組，并且恢復紐約市警察局二級警探的警銜。
“相信我，朋友。”維爾克斯回答說，“我們接到了一樁兇殺案，紐約警察局總警監(jiān)要求你來辦理這個案子。”
尼克心想：這可是大老板親自下的命令。他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跟著維爾克斯走出了登記中心的大門。
坐進車里后，維爾克斯把他原來使用的那把九毫米口徑的“格洛克”手槍交還給了他，七個月前他被流放到登記中心的時候，這把槍也被他們沒收了。警車沿著貝爾公園大道駛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尼克的眼睛一直盯著儀表盤上不斷閃爍的紅色警燈，耳朵聆聽著警笛“嗚嗚”的呼嘯聲。當他們從韋拉札諾海峽大橋下穿過時，維爾克斯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你怎么連這個案子的情況也不問一問？”
“這個案子是什么情況？”尼克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讓維爾克斯忍俊不禁，于是他把科尼島上發(fā)現(xiàn)的那具尸體的情況告訴了尼克。“我們接到了副驗尸官打來的電話，他說去年你辦過的那個案子同這個非常像。”
“你們?yōu)槭裁床话迅ヌm基叫去呢？”尼克問道。
“因為要是沒人管著你這位過去的搭檔，他就只找得到他褲襠里的那玩意兒。”維爾克斯回答說，“我打電話問他的時候，這個白癡竟然說去年教堂游樂場發(fā)生的事情他已經(jīng)記不得了。我聽說，當你忙于調(diào)查這個案子的時候，那小子竟然跑去跟一個專喜歡警察的女人鬼混去了，是嗎？”
“我不記得了，”尼克說，“弗蘭基睡過的女人數(shù)都數(shù)不清。”
他一邊說，一邊凝視著從對面疾駛而來的汽車的燈光。警燈一閃、一閃、一閃。
他沖進門廳，大叫著：“珍妮，我來了！”他尖叫著……
“總警監(jiān)最擔心的是這個案子跟去年那個案子是同一個人干……”維爾克斯喋喋不休地介紹著情況，但是尼克卻仍然凝視著迎面而來的車燈。警燈一閃、一閃、一閃。
他一步兩個階梯地向樓上沖去，突然一步踩空，臉朝下重重地摔倒在樓梯上。他一爬起來，就感覺到一股熱血從鼻孔里流了出來。
“……我們不能引起人們的恐慌，從此再也不敢去科尼島了。所以，他命令我們派熟悉去年那個案子的人……”
“砰！”一道火光閃過！同時他聽到了一聲槍響，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沖進了那個房間。他跑上前查看她的傷勢，但是他一看到她胸前的傷口，就知道那是致命傷。她仍在喘息，那是她最后的幾口氣……
“你他媽到底在想什么？”他突然聽到維爾克斯問他。
“我聽著呢，老板。”尼克一邊說一邊晃了晃腦袋，把浮現(xiàn)在腦海中的往事趕走。
“你要仔細聽我講，”維爾克斯警告他說，“是我去幫你求的情，你現(xiàn)在回到局里也只是暫時的。所以，你可千萬不能搞砸了。”
尼克從夏夜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過，向海灘走去，科尼島上“神奇摩天輪”的霓虹燈在他臉上反射出一種病態(tài)的光亮。這是個悶熱的夜晚，尼克的襯衣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濕漉漉的頭發(fā)緊貼在頭皮上。他從黃色犯罪現(xiàn)場隔離帶下面鉆過，不遠處手搖風琴的音樂和人們沙啞的笑聲使他對即將看到的犯罪現(xiàn)場更加感到緊張。
維爾克斯和尼克來到尸體前，副驗尸官羅斯伸手掀開了蓋在受害者身上的白布。尼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受害者那雙白色的眼睛，完全白色的眼睛。他的第一個反應是，犯罪現(xiàn)場警探拍照時閃光燈的閃光讓他暫時失明了，但是當他在尸體旁跪下來以后，他的視覺恢復了正常，他清楚地看到受害者兩眼周圍布滿了紅色的斑點，于是立刻意識到了真相。
“這個瘋狂的混蛋燒掉了她的虹膜，”他對身后站在維爾克斯身邊的羅斯說，“用的是哪一種酸？”
“只有在進行徹底尸檢之后我才能知道，”羅斯打著哈欠冷冷地說，然后他問尼克，“去年那個兇手沒有這么干，對嗎？”
“沒有，去年他用膠帶蒙住了受害人的眼睛，”尼克回答道，“現(xiàn)在還很難說這是不是同一個家伙干的。”
“我之所以讓他們請你來，是因為受害人的外貌同去年那個很像。”羅斯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尼克想：關于這一點他的話倒是不錯。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躺在他面前的這具裸體女尸，看起來她的年齡應該在20歲上下，金色的短發(fā)，雖然眼睛周圍有燒傷的痕跡，但是整個面容仍然相當漂亮。兩條光滑而修長的腿，陰部做過巴西蜜蠟脫毛，腰部苗條。尼克還看得出，她要是站著，胸部會非常豐滿。兇手用來勒死她的繩子那磨損的繩頭搭在她的一個乳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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