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八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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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還好嗎?”登高關(guān)心地問。
“差點被你害了。”我打趣道。
“我,我……”他的臉紅了起來。
“你永遠跟玻璃翠一樣,透明、堅強!”登高由衷地贊嘆。
“那你為什么要懷疑我!”我迷惑地問。
我的好奇心又來了,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登高遲疑了。
“不要緊,你盡管說,我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了!”我說。
“我怕被你們拋棄!”他的語氣有些急切。
“我不明白,是你拋棄我們,還是我們……”我已不像以前一樣激動了。
“你們?”他也迷惑了!
“含羞!你難道不記得含羞了!”我憤憤地說。
“含羞?你知道我跟含羞的事?!”登高有些著急。
“你不要以為你做的事沒有人知道!”我有些失去理智。
“我想跟你談?wù),可以嗎?rdquo;我真的很不習(xí)慣他這種沒骨氣的語氣,我寧愿他對我發(fā)脾氣,也不愿聽他這種低聲下氣的聲音。
“明天晚上六點,我在中和溪邊等你吧。”他還沒等我答應(yīng),就急沖沖地走了。
(三十七)
我早早地到了中和溪邊,在一又高又大的石子上坐了下來,抬眼向前望去,整條小溪旁的景色一收眼底,小溪兩旁的小路沿小溪逶迤而去。往下看,對面一戶人家的陽臺上居然長滿了玻璃翠。小路上的綠色與小溪的蔚藍色融成一體,再加上翡翠般的玻璃翠,感覺天地都是綠色了。我被這一片綠色陶醉了,恍惚間感覺這一片綠色都是我的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登高那溫柔、謙和的聲音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似的。
“你坐啊!”我溫柔地說。
“你有沒有注意到對面那戶人家的玻璃翠?”登高小心翼翼地問。
“看到了。”我說。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約你到這里來嗎?”登高還是很謹慎地問。
“不知道。”我淡淡地說。
“因為玻璃翠!玻璃翠,我愛你!我愛你!”登高忽然發(fā)瘋似地把我緊緊摟住了,口里不停地說著“玻璃翠,我愛你!”
“你這混蛋!你這騙子!你這瘋子……”我猛地打了他一個耳光。我真是氣極了,口里胡亂地罵著。
“你們不要拋棄我,你們不要拋棄我!”忽然間,登高跪了下來,抱著我的雙膝,哀求我。
我怕極了,怎樣努力掙扎都掙不開他,我發(fā)怒了,蹲下來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只聽到他“哎呀!”一聲,我乘機逃走了。
(三十八)
登高這是怎么啦!雖然我跟他交往的時間短,可他在我的心理一直是很理智的,我總覺得他有良好的教養(yǎng),而這真是他本性的組成成分。他還擁有最深厚的純正天性,雖然他把我“拋棄”了,可我總覺得我有很大的責(zé)任,我不該讓他覺得我是一個享受主義者,自己沒有能力擁有車子,卻去接受別人這么貴重禮物,哪怕是父親的禮物!我知道他是一個獨立主義者,他要求他的女朋友也應(yīng)該是獨立主義者,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
他曾經(jīng)告訴我,他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理解,他永遠不會心甘情愿地違背自己的意圖。一個人變得拋棄他自己的真知卓見轉(zhuǎn)而求其次,對他來說,這是絕對的不可能的。
可現(xiàn)在他卻變得不可理喻,這跟我以前認識的登高真是判若兩人!明明是他把我們拋棄,卻口口聲聲地說我們拋棄了他。自己當(dāng)了逃兵,又反過來哀求別人,這是什么道理嘛!再說,如此沒有骨氣之人,誰會看得起他呢?!
(三十九)
我決定弄個明白!登高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我從米蘭那里要來了含羞的電話號碼。
“你是誰?”聲音溫柔而冷漠。
“含羞?我是柯翠。”我有些不好意思。
“柯翠?玻璃翠!”含羞熱情而驚喜地叫了起來。
玻璃翠?含羞是怎么知道我的別號,這可是登高對我的昵稱,難道她和登高和好了?我有些嫉妒她了。
女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自己明明知道不喜歡登高了,也希望他們倆人能和好如初,可他們真正和好了,又醋意大發(fā)。
“呵呵,呵呵。”我自嘲自己。
“柯翠,你怎么不說話了。”含羞問。
“晚上有空嗎?我想跟你說說話?”我問。
“好!晚上六點在秦夢茶館等,不見不散!”含羞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四十)
秦夢茶館位于平安江邊。人們都說,平安江的夜色是最美麗的,這句話一點也沒錯,江岸上燈火輝煌,五顏六色的彩燈耀眼奪目。一排排的松樹,傲然挺立;高大挺拔的揚樹,郁郁蔥蔥;清香撲鼻的花兒,艷麗動人。我佇立在窗前,被這美麗的景色迷住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你等得不耐煩了吧!”含羞一到,就向我道歉。
“沒,沒有。”我說。
“都是我的頭兒不好,他臨時要我去采訪米蘭的爸爸,不過收獲很大。”含羞說。
“米蘭的爸爸?!”我反問了一句。
“米蘭的爸爸太偉大了,你知道嗎?!我們平安鎮(zhèn)的老百姓簡直把他當(dāng)成神!”含羞激動地說。
“當(dāng)成神,你太夸張了吧。”我想,大概記者都是這么大驚小怪的。
“我在采訪的路上想,米蘭的爸爸肯定是一個又迂腐又勢利的商人,否則,米蘭跟我這么好,為什么從沒有把她的爸爸引見給我呢?”含羞還陶醉在采訪情景中。
“成熟、穩(wěn)重、風(fēng)趣、年輕、一表人才!我真嫉妒米蘭有這么好的爸爸!”含羞喋喋不休。
這難道是我認識的含羞?!奔放、熱情,她那含蓄、冷漠哪里去了?這難道是我所認識的含羞?!我又迷惑了。
“你也許會不相信?平安鎮(zhèn)的老百姓一說起他眼睛都亮了。他們說米蘭的爸爸如同平安江一樣養(yǎng)育著生機勃勃的土地,澆灌著莊稼。”米蘭繼續(xù)說道。
“沒有你說的那么偉大吧?!”我打斷了含羞的話。
“你不相信?米蘭也沒有跟你說起過吧?下次采訪時我?guī)е恪?rdquo;含羞激動地說。
“《平安日報》不是經(jīng)常報道他的事跡嗎?你應(yīng)該早知道的。用不著這樣大驚小怪的吧。”我淡淡地說。
“不跟你說了,你不會相信的!”我不能與含羞產(chǎn)生共鳴,含羞很失望。
“你找我有什么事?”米蘭問。
“沒什么,我只想找個人聊聊天。”看含羞對阿姨夫興致這樣高,我不敢提起登高,我不想破壞她的奔放和熱情。
含羞見我沒有什么事,就跟我說再見了,她忙著要去趕她的稿子了。
“記得明天看《平安日報》,一定給你一個驚喜!”含羞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四十一)
米蘭走后,我看看時間還早,打算到平安江邊去走走。平安江水波蕩漾,微風(fēng)吹來,江面上泛起朵朵浪花,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嘩嘩聲,好像一支樂曲,悅耳動聽。
“米蘭的爸爸好偉大!”或許是平安江宜人的景色影響了我,也或許是含羞的話激勵了我,阿姨夫的影子突然間在我的心目中高大起來。
“阿姨夫你好偉大!”我也說過像含羞那樣的話,可這是小時候的事,長大了,我雖然對阿姨夫懷著深深的敬意,可只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的敬意,如果再說“阿姨夫你好偉大”之類的話,我會覺得很幼稚?涩F(xiàn)在忽然間與含羞產(chǎn)生了共鳴,我的阿姨夫真的好偉大!
我非常后悔把含羞放跑了,我應(yīng)該告訴含羞我跟阿姨夫之間的特殊關(guān)系,那含羞一定會非常非常羨慕我的!
我忽然間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我想立即見到我的阿姨夫!
“阿姨夫,你有空嗎?我想見你!”或許剛才太沖動了,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嗚咽。
“你在哪里?我馬上來!”阿姨夫焦急地說。
“平安江邊,我等你。”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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