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初見荷西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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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的愛情,只是一種『當時的情緒』。如果對方錯將這份情緒當作長遠的愛情,是本身的幼稚。
——三毛
離開家那天,父母僅能給她5塊錢美金現(xiàn)鈔和一張700美元的匯票單。可是她不得不離開。在這個城市里,她不愿再待下去。三毛將父母給的東西放進口袋里,知道自己出去以后便是一個人,該獨立了。對父母的支助她暫且無以回報,三毛向父親和母親跪下,磕了一個頭便沒有再說什么。
到了機場,該是和全家人分別的時候了,三毛深深地看了全家人一眼,充滿了笑意,卻讓父母感到陣陣心酸。父母擠上望臺,看著三毛登機,她走得很慢,卻不回頭。堅強的父親強忍著淚水,心里一片茫然,她的母親哭倒在欄桿上,也許世上只有父母才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悲苦。她始終沒有回頭,沒有向父母揮手告別,她一直走進了機艙,那一刻,她的心死了。
飛機在馬德里降落了,對于這片充滿神奇的土地,三毛早在13歲時就曾向往過。那時,她以為自己有為人預測的本事,便也為自己預測了一回,她跟母親說她以后會嫁給一個西班牙人,那時,誰會相信一個孩子僅僅因為看了一位西班牙畫家的話就得出的結(jié)論呢。
剛到西班牙,她住在一間天主教修道院的女宿舍內(nèi),因為對西班牙文生疏,她幾乎做了3個月的啞巴。為了能夠正常交流,三毛很努力地學習。天主教修道院的女宿舍內(nèi),有很多禮法規(guī)矩,初來的三毛是懂的,但剛開始的日子卻并不好過。
離開臺灣以前,母親曾經(jīng)交待過她,她那么要強的個性一定要懂得吃虧是福這個道理,三毛念著母親的忠告在西班牙的女宿舍內(nèi)當起了宿舍勤雜丫頭。每天清晨她便起床,開始一天像苦行僧一樣的辛苦生活,開窗,掃地,換花瓶里的水,整理衣柜,擦桌子,樣樣做來,對人也極客氣禮貌,溫順有加。有時,她甚至還幫一些懶丫頭疊被子,整理床鋪,別人借她的衣服穿,穿了不還的人大有人在,她甚至還給別人涂指甲油,活生生的像一個小仆女。
然而,這樣的日子畢竟是逆著她的性格來的,若不是母親的忠告,她不會履行至此。吃虧究竟是福是禍?三毛回想那些一天天得寸進尺的姑娘們,與她想象中的西班牙人的粗獷豪放和他們的質(zhì)樸的性格截然不同,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委曲求全。
終于,事實果真如她料想的一樣。一天夜里,姑娘們霸占了三毛的床,在上面偷喝起教會做彌撒用的甜酒,這當然是違禁的事,姑娘們這樣做覺得新鮮、刺激。卻不料,姑娘們都沒意識到,她們的行徑被告發(fā)到了院長那里。
院長氣憤地穿過走廊,闖進三毛的宿舍,見姑娘們?nèi)珨D在三毛床上,便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沖著三毛劈頭蓋臉地罵過去,話語很難聽,說是三毛引誘大家喝酒,順帶還扯出了一件讓三毛意想不到的事,她責問她為什么在宿舍偷賣避孕藥!三毛當時便感到背后被人捅了一刀,渾身直冒冷氣,她以為自己對大家那么好便能得到她們善待,沒曾想,這些家伙竟然在她背后如此惡毒,不禁覺得一陣惡心。
此時,若是三毛用任何言語罵她們都會覺得弄臟了口齒,便二話不說,沖向平日里去取打掃用的工具的地方,對此,她是極為熟練的。三毛動作很快,片刻便沖了回來,三毛進了屋,手里拽著長長的掃帚,她不問是誰在背后告發(fā),但知這些外國女人都是一伙的,她便如孫二娘般狂舞著掃帚,任何人都攔不住她。掃帚藤條在每一個人臉上,身上留下痕跡,姑娘們哀號著,三毛也不管,只是狠命地打她們,仿佛把自己長久來所受的氣全撒了出來。
一個姑娘沖過來要打她,她便左右開工,如同身上本就藏著一身好武藝,一記耳光啪的一聲打在沖上來的姑娘臉上,疼得她再沒了力氣。姑娘們被她打得尖叫亂跑,有人試圖要抱住她,三毛拼命掙扎,又是踢又是踹的,一個姑娘因此被狠狠地踢到了胸腹,蜷在地上。
“戰(zhàn)爭”過后,宿舍里一片狼藉,沒有人再敢欺負她。日子漸漸地跟她大學三年級時期待的西班牙生活靠攏,唱片里的小白房子、毛驢、一望無際的葡萄園,夢想中美麗而浪漫的樂園漸漸向她敞開大門。
三毛住進馬德里大學宿舍,她不認識誰,語言也尚未通暢,她的情感便全部寄托在家信上。收不到家信的時候,她躲在房間里流淚,若是收到,則關(guān)起房門來不斷地給家里寫回信。在她的大學里,有一支男生情歌隊,每到有皓月當空的夜里便會到女生宿舍唱歌,每次他們的壓軸曲目都是指明要獻給這位來自東方的黑發(fā)女孩的,這讓寂寞的她倍感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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