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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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混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diào)戲女歌手,曾毅實在看不下去,出手救美,不料小混混仍然不依不饒,還招呼了他的一個警察“兄弟”來壓陣。忽然,圈子外傳來一聲威嚴(yán)的制止,原來是杜若和唐浩然及時趕過來幫曾毅解了圍。別看杜若雖然穿著便衣,但霸氣十足,臉色陰沉得嚇人。
此時華燈初上,整個榮城在霓虹燈的照射下,璀璨生輝。榮城人有到夜市喝茶的習(xí)慣,天一黑,很多店家就在道路邊的人行道上,擺出精致的方桌,除了賣茶外,還做一些燒烤、串串、兔頭、咸花生的生意。一些做得大的夜市,甚至還有歌舞表演。
車子一路駛過,曾毅覺得有趣,就道:“陳所長,不如就到夜市上去吃吧,我還沒體驗過咱們榮城的夜市呢。”
“太簡陋了,太簡陋了!”陳龍直搖頭,“還是我來安排吧!”
“不了,就夜市吧,你就挑榮城最有名最有特色的夜市!”曾毅說得非?隙ā
陳所長想了想,道:“那就去清江邊吧,那里的公園夜市還是非常不錯的。”
清江是一條貫穿榮城東西的河流,因為江水清澈、環(huán)境優(yōu)美,市民都喜歡到江邊來游玩。前幾年,榮城市政府投入了大量財力物力,在江的兩邊建成了長達(dá)十幾公里的江濱公園,沿線更是開發(fā)出好幾個大型的購物、飲食中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榮城人游玩消費的首選場所。
公園夜市就位于江濱公園之內(nèi),幾十家各具特色的夜市連成一片,熱鬧非凡。
陳龍將警服脫下扔在車?yán)铮淮┝思咨谋承,領(lǐng)著曾毅走進(jìn)了夜市。在一家燒烤店前,兩人找了位子坐下,點了榮城最有特色的兔頭和烤肉,又叫了扎啤。
“曾老弟,第一杯酒我敬你!”陳龍倒了滿滿一大杯的啤酒,“以前有什么沖撞的地方,借這杯酒,我一并向你賠罪。”
“陳大哥要是這么講的話,這酒我沒法喝了!”曾毅捂著杯口,沒有拿起的意思。
陳龍一琢磨,就明白了:“是是是,我說錯了,這么講,倒顯得曾老弟你氣量小了,我自罰一杯!”
“自罰就不用了!今天第一杯酒,必須是我來敬你,不為別的,就為你是老大哥。”
陳龍一聽,心里暖呼呼的,人家的格局之高,遠(yuǎn)比自己能想象到的還要高出很多,什么過節(jié),什么梁子,人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他舉酒杯,激動道:“好,咱們先干了這第一杯,今晚不醉不休。”
夜市的最中央有一個舞臺,有歌手在上面唱歌,這是公園夜市的一大特色。如果有哪位客人需要以歌助興,就可以上前點歌,請駐場的歌手登臺演唱,費用也不貴,一首歌一百塊錢。沒人點歌的時候,歌手就在上面演唱一些自己譜寫的歌曲,下面要是有人覺得唱得好聽,也可以付上一筆小費,算是捧場。
聽說這里以前曾經(jīng)走出過一位天王天后級別的歌手,所以有一些想成名的歌手,晚上會來這里碰碰運氣。
酒喝兩巡之后,舞臺上換了一位女歌手,一開口,喧鬧的夜市,也為之寧靜了幾分。她的歌聲清澈得猶如清江之水,不含有一絲一毫的雜質(zhì),飄逸得又像天上的流云,云卷云舒,灑脫無際。
曾毅被歌聲吸引,回頭多看了幾眼,他發(fā)現(xiàn)女歌手的容顏,竟然也跟她的歌聲一樣,清新自然,又有幾分灑脫,唱歌的時候,她的樣子非常地專注迷人。
“這位歌手唱得真不錯!”曾毅忍不住贊了一句。
“曾老弟說好,那肯定就是好!”陳龍此時心情大爽。他這個派出所的所長,在老百姓的眼里,或許威風(fēng)凜凜,但在體制內(nèi),就屬于是金字塔的最底端了,又苦又累,還不討好,想要往上爬升,如果沒有上面領(lǐng)導(dǎo)的支持,幾乎是不可能的。今天曾毅邀請他一起喝酒,確實讓他喜出望外,可以想象,自己跟曾毅攀上交情,那不就等于是跟杜大局長,甚至是唐大秘書攀上了關(guān)系!
一招手,陳龍把服務(wù)生叫了過來,掏出兩百塊拍在托盤里:“去,給那位唱歌的小妹送去,就說是我兄弟賞的。”
曾毅叫住那服務(wù)生,又拿出兩百塊,道:“你去告訴她,就說她唱得非常好。”
陳龍哈哈笑了兩聲,舉起杯子:“沒想到曾老弟不僅懂醫(yī),還懂得聽歌,真是個全才。來,我們接著喝!”
女歌手唱完一曲,收入不錯,除了有曾毅和陳龍拿出的四百塊,還另外有一個人拿出了五十塊。這里是夜市,前來消費的大多數(shù)都是工薪階層,能像曾毅兩人舍得一下就拿出兩百塊的,還真是不多。
聽了服務(wù)生傳的話,女歌手就朝曾毅那邊望了過去,可惜只看到曾毅的一個背影。
唱完兩首后,女歌手站在那里等了一小會兒,看沒有人點歌,就準(zhǔn)備下臺換后面的歌手。因為來這里的歌手比較多,大家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如果沒有客人額外點歌,所有人就按照排隊的順序,一人唱完兩首,然后換下一個人,這樣所有的人都有露臉的機會,只要有人捧場,那今晚就算是有收入了。
女歌手剛轉(zhuǎn)身,還沒來得及走,最靠近臺子的位置突然來了七八個人,大咧咧地坐下后,就朝臺上喊道:“先別著急走,我們要點歌!”說著,在桌上拍下厚厚的一沓錢,“唱吧,只要你敢唱,這錢就都是你的!”
夜市上的人就知道這群人是故意來搗亂的,一百塊錢一首歌,那沓子錢少說都有一萬塊,那就是一百首歌。如果連續(xù)唱一百首歌,人豈不是都唱廢了?
“王八蛋!”陳龍突然低聲咒罵了一句。
曾毅回頭看了看那群人,道:“你認(rèn)識?什么來頭?”
“區(qū)公安分局副局長的兒子,整個就是一人渣!”陳龍恨恨地望著那邊。
以前不認(rèn)識這人的時候,有一次接到群眾報警,說有人在鬧市調(diào)戲婦女,陳龍就帶人趕了過去,將這人以及爪牙全部抓了回去,沒想到卻捅了馬蜂窩。當(dāng)著所里全體民警的面,陳龍被那位副局長的夫人,狠狠抽了兩個嘴巴子,罵得狗血淋頭。最后陳龍卻要到副局長的辦公室去做檢討,副局長讓他在門口整整晾了三天,最后站到一側(cè)的小腿都開始靜脈曲張,為此還住了一次醫(yī)院。
這種恥辱,陳龍終生難忘,可此刻望著那邊幾個鬧事的仇人,他卻低下了頭,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熱血的小警察了,現(xiàn)實狠狠地教會了他什么時候該夾著尾巴做人。
女歌手沒有理會那幾個人,把話筒交給下面的歌手,就準(zhǔn)備下臺。
下面立刻就站起來幾個人,將臺階堵住,嬉皮笑臉道:“小妹,著什么急嘛,歌兒我們都還沒聽呢。”
“對不起,請讓一讓,我已經(jīng)唱完了,你們聽別人的吧!”女歌手伸手想推開那幾個人,卻被那幾個人反推回臺上。
“我們家池公子還沒聽呢,快唱,唱好了,池公子有賞!”
“不唱也行,今晚你陪我們池公子去喝個酒,喝爽了,那錢就是你的了!”
“對對對,唱歌多沒意思,還是喝酒好,喝酒好!”
幾個小混混堵在臺階口,滿臉猥瑣地笑著,甚至還打起了口哨。夜市上的人頓時各個皺眉,心生厭惡,但也沒人站出來管這閑事,這幾個混混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diào)戲女歌手,背后要是沒有點勢力,那才怪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啊。
曾毅也皺了皺眉,這群人太囂張了吧,這里好歹是夜市,眾目睽睽之下,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女歌手看臺階被堵住,就直接轉(zhuǎn)過身,走到臺子的另一邊跳了下去,穩(wěn)穩(wěn)落地后,她看都不看那個池公子一眼,快步朝外面走去,方向正好是曾毅的這邊。
混混們一看她跑了,就趕緊追過來,再次站在女歌手身前,伸開手?jǐn)r住去路,像是老鷹捉小雞,并且故意用身子往前頂:“妹子,就這么走了,也太不給我們池公子面子了吧!聽哥哥的話,還是回去喝兩杯。”
“對嘛,喝兩杯,喝兩杯!”眾混混一起發(fā)笑,圍成個半圓,將女歌手往回頂。
女歌手往前試著沖了兩次,都沒成功,她一把抓起旁邊桌上剛吃完烤肉的鐵扦子,舉在胸前:“讓開!”
“呦,小妹還挺辣!不過我們池公子就喜歡吃辣的,無辣不歡嘛……”
話剛說完,女歌手舉著鐵扦子就捅了過來,混混們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一個躲避不及,有人被鐵扦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扎在了胳膊上,頓時痛得大叫了起來。
半圓的圈就出現(xiàn)了一個缺口,女歌手快速跑了出去。
后面的混混開始大叫:“媽的,敢扎老子,抓住她,今晚一定弄死她!”
眼看又要被追上,女歌手沖到燒烤爐前,搶過燒烤師手里的小鐵鏟,“嗤”一聲,鏟起燒紅的木炭,目光冰冷道:“不怕死,就過來!”
混混們頓時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遠(yuǎn)遠(yuǎn)地躲開了,有剛才被鐵釬子捅的教訓(xùn),他們可不認(rèn)為這女的只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那是真敢潑啊?粗t彤彤的火炭,小混混心有余悸,媽的,這要是被潑到身上,那還不燒出幾個窟窿啊。
附近正在吃燒烤的人,也遠(yuǎn)遠(yuǎn)地跑開了,生怕被殃及到。
曾毅倒是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這位女歌手還真是個狠角色,冷靜果斷。一般人要是遇到這種事,別說是打人,可能連罵人的膽量都沒有了。曾毅按了按桌角,準(zhǔn)備站起身來。
陳龍一把按住他,搖了搖頭:“別摻和了,警察一會兒就到。”陳龍對這些事情的處理非常清楚,出了這么大的場面,警察肯定是要過來的,這些底下的警察就是再怎么畏懼池大公子,那也不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讓他把那位女歌手帶走,會引起民憤的。
“沒事,我去會會這位池大公子!”曾毅拍開陳龍的手,站了起來。
陳龍一把沒拽住,曾毅就已經(jīng)走開了,他只得硬著頭皮追上去,今天要是讓曾毅吃了虧,那自己的升遷夢就徹底沒希望了。
“呸!”池大公子啐了一口唾沫,站起身來,也許是流血事件刺激了他的兇性,他抓起一張凳子,朝燒烤爐那邊走了過去,一邊叫囂道:“媽的,你個賤貨,給臉不要臉,還敢弄傷我兄弟,我看你能撐多久!都給我上,今天抓住她,人人有份!出了事,我兜著!”
那幫混混頓時像打了雞血,個個精神煥發(fā),有人機靈,直接抄起地上的一個方桌,擋在了身邊:“上,弄死她!”
這下女歌手著急了,對方用桌子頂著,她手里的火炭可就沒什么威力了,看著對方越來越近,她心中開始有些慌亂,一抬手,就準(zhǔn)備把火炭潑出去。
“放下!”
身后突然傳來聲音,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胳膊一麻,手中的鐵鏟隨即就到了別人手里。
“后面站著去!”
又是一句,她覺得眼前一暗,就已經(jīng)被人護(hù)在了身后,眼前的這個背影有點熟悉,很像剛才那位夸贊自己唱歌好的客人。
曾毅把鐵鏟往爐子里一插,負(fù)手而立,冷眼瞧著那幫混混:“哪個是姓池的,上前講話!”
“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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