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奇怪的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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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些天，陳紅到醫(yī)院看望魯莉，看到魯莉比以前胖了點，臉色也好看了。魯莉一見陳紅就感動的落淚，說多虧了陳紅給的那些錢。當(dāng)初因為沒錢，打算出院的。有了陳紅那些錢，醫(yī)院用了好藥，身體恢復(fù)很快。醫(yī)生說再治療半個月，就基本康復(fù)，可以出院了。陳紅聽了也很高興。但是高興之后又有隱隱的憂傷。魯莉如果真治好病，她和肖繼業(yè)的愛情就沒有希望了。魯莉好像看出了陳紅的憂傷，對陳紅說：
“肖繼業(yè)是因為我的病才和我結(jié)婚的。我要是真治好了，就和他離婚。”
“這是為什么？”
“我知道肖繼業(yè)更愛你。我本來是要死的人，應(yīng)該說是你們倆救活了我。你們倆才應(yīng)該得到幸福。”
“你這樣想可不對。肖繼業(yè)也不會同意。”
“我會說服他的。因為我不會給他幸福。我的乳房沒了，也不能給他生孩子。”
“這個理由他也不會同意。他的性格我知道，他不會扔下你不管。”
“再說我的病不會徹底好，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復(fù)發(fā)，那就不好治了。我想去當(dāng)尼姑，在深山老林里安安靜靜，或許還能多活些年。”
“你大概因為有病，才有這些奇怪的想法。別胡思亂想，安心治療吧。”
陳紅與魯莉說了會兒話，正想離開，魯莉的父親來了。魯莉?qū)Ω赣H說：“這是陳紅。”父親激動的對陳紅說：
“真得感謝你。要是沒有你及時給的那些錢，魯莉不會好的這么快。”
“我和魯莉是好朋友，這點兒事算不了什么。”
陳紅又給魯莉留下一些錢，告辭走了。她的心情很沉重。從某種角度說，是她救活了魯莉，可是卻失去了自己的幸福。但是她不能見死不救。人的純潔善良常常以損害自己的利益為代價。
開業(yè)后酒店的生意倒也不錯，只是因為剛開業(yè)，各種事情還要完善，大大小小的事情沒完沒了。好在有母親幫忙，陳紅并不很累。只有一件事讓陳紅苦惱，就是欠老傖的近十萬建材錢。雖然老傖沒有催著要，可是陳紅不想托欠太久。誰知道老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對老傖這種人得提防些�？墒清X要慢慢賺的，急不得。
一天下午酒店門前來了一輛嶄新的驕車。老傖先從車上下來。駕駛室的門打開后，下來一個矮瘦的人。老傖進(jìn)酒店后對店員說：“去把陳紅叫來。”店員見這倆人非同一般，忙到后面找陳紅。陳紅聽說來人不一般，也忙跑來。看見是老傖，心里有點打怵，怕老傖是來要錢的。陳紅熱情說：
“你怎么不先打個電話給我？我好先準(zhǔn)備一下。”
“這位是我們廠新聘的日本專家松口先生。”老傖對陳紅介紹說，“他聽我說你這里鱔魚做的好，就叫我領(lǐng)他來。松口先生很喜歡吃鱔魚。”
“我馬上叫廚師做。不知道松口先生喜歡吃什么樣的？我去拿菜譜給你們看看。”
陳紅拿來菜譜，松口選了兩樣，老傖又要了兩個菜。陳紅領(lǐng)他們到一間干凈的房間。因為欠著老傖的人情，陳紅得親自坐陪。陳紅問老傖：
“你這廠長干的怎么樣了？”
“比我當(dāng)初想的好多了。照現(xiàn)在的干法，明年我就能把錢還清，工廠就是我的了。這也多虧了松口先生，他幫我試制成功一種新產(chǎn)品，市場供不應(yīng)求。”
老傖說起他的工廠，眉飛色舞一臉喜悅。菜端上來后，松口嘗了幾口鱔魚，贊不絕口。陳紅陪兩個人喝了點酒。松口中國話說的很生硬，勉強(qiáng)能把意思表達(dá)出來。老傖開玩笑對陳紅說：
“松口先生四十歲了還沒結(jié)婚，想找個中國姑娘，你給他介紹個吧？”松口結(jié)結(jié)巴巴說：
“我不想，不想馬上找。”
看到松口吃完了，老傖站起來說，明天要到外地，早回去準(zhǔn)備一下。陳紅見老傖要掏錢，連忙說：
“我還欠你的錢呢。這點飯錢我不能要。”
“那點錢算什么？”說著老傖扔下一張大錢，拉著松口走了。
過了幾天，松口一個人開車來了，要了一盤鱔魚吃起來。陳紅知道后連忙過去，松口已經(jīng)快吃完了。陳紅與松口說了會兒話，了解了松口的一些情況。松口是奔他哥哥來的中國。他哥哥在鄰縣開水泥廠，他本想為哥哥的水泥廠做些貢獻(xiàn)，可是那里的幾個技術(shù)人員排擠他。哥哥就把他派到老傖的廠里。松口臨走時也放下一張大錢，說是給陳紅的“小費”。
以后每隔幾天松口就來酒店吃一頓。每次來陳紅就陪他說話。松口臨走扔下一張大錢，比一天的營業(yè)額還多。有一天松口帶了個小皮箱來到酒店。他要了四個菜，一瓶上好的葡萄酒，然后把陳紅找來。陳紅感覺松口今天有點嚴(yán)肅，猜想一定有什么事情。果然松口說：
“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情，你盡管說。”陳紅說。
“我要回國一趟，請你陪我一起去。這是十萬元錢，是給你的報酬。”松口說完看著陳紅。
陳紅有點糊涂。松口回國去，為什么要她陪著？難道日本人有這種講究？她不知該說什么。松口見陳紅猶豫，解釋道：
“沒有別的事情，只是陪我走一次。”
“我考慮一下再給你答復(fù)吧？”
“可以。但是要快一點。還要辦出國手續(xù)。”
松口吃飯的時候，陳紅又問了松口些問題，也沒問出什么。松口走后，陳紅去找母親，把事情告訴母親。母親也拿不定主意。她們考慮了種種可能，最后覺得到外國去是很冒險的事情。她們對松口不了解，對日本的情況更不了解，讓松口把陳紅賣了也沒地方找�？墒悄鞘f元錢很誘人。如果有這十萬元錢，就可以把老傖的錢還上�？烤频暌稽c點的賺，得好幾年工夫。最后母親對陳紅說：
“明天你打電話問問老傖，松口到底要干什么？他到日本后還回不回來？如果還回來，倒沒什么。如果不回來了，咱不能跟他去，給一百萬也不去。”
第二天一早陳紅就給老傖打電話，把松口的事告訴老傖。老傖說：
“這事情我知道。他本來讓我對你說，可是我這幾天很忙，就讓他自己去找你。他說是因為看你漂亮大方，想讓你陪他走一趟。外國人錢太多花不了，就花錢找人陪著玩兒。大概一個人寂寞吧？這事你自己拿主意。”
“他回國后還回來嗎？”
“當(dāng)然得回來。我和他訂了三年的合同，不回來我就到法院告他。”老傖又說：“這事我看你很劃算。別人出國要花錢，你反而賺錢。這樣的好事哪里找？”
“就是因為賺錢，我才擔(dān)心，怕出意外。”
“松口這人倒是很正經(jīng)的。在我這里三個多月了，沒發(fā)現(xiàn)他與女人有什么事情。我要開會去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陳紅把老傖的話對母親說了后，母親還是很擔(dān)心，不同意陳紅去。但是陳紅想去。她太需要這十萬元錢了。一天不還老傖的錢，她就擔(dān)心一天。老傖的好處不會白得的。下午松口又提著小皮箱來了。陳紅告訴松口，她愿意陪松口去日本。松口吃完飯把皮箱留下。又要走了陳紅的身份證，說明天就去辦出國手續(xù)。
幾天后松口來找陳紅，他要領(lǐng)陳紅去辦護(hù)照。陳紅匆忙準(zhǔn)備了一下就跟松口走了。松口開車先到了市里。這時天已黑，他們找個地方住下。吃完飯松口領(lǐng)陳紅去商店，讓陳紅買幾件衣服。
陳紅第一次到大城市，眼睛有些不夠用。那么多人，那么多車，各種顏色的燈光眼花繚亂。到了大商場里，陳紅更被那些花花綠綠的商品搞的頭暈?zāi)垦�。松口讓她挑兩套衣服兩雙鞋。陳紅知道自己的衣服太土氣，大概丟松口的臉。可是她覺得哪件衣服都漂亮，哪雙鞋都好看。松口只得幫著她挑選。松口付錢的時候把陳紅嚇了一跳。每套衣服都上萬元，每雙鞋上千元。原來這是家高檔商品店。
回到住處松口對陳紅說，明天把新鞋新衣服換上，把舊的都扔掉。松口走后陳紅對著鏡子將新衣服穿上，反復(fù)看了好長時間，覺得自己好像變了個人。第二天早上陳紅穿上一套新衣服�？墒桥f的很舍不得扔掉，在家里這是她最好的衣服。她把舊衣服打了個包裹。要上車的時候松口看到包裹，問陳紅是什么？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
“把它們?nèi)恿税桑?rdquo;
陳紅不得不把包裹扔掉。松口又領(lǐng)陳紅到美容院做了頭發(fā)，簡單化了妝，還給陳紅買了些化妝品。此時的陳紅一洗過去的土氣，變成一個氣質(zhì)高雅的女人。在鏡子前，陳紅都不認(rèn)識自己了。
他們到市公安局很順利的辦好了護(hù)照。中午吃完飯松口就開車去北京。路上松口告訴陳紅，她是以出國學(xué)習(xí)為理由的。松口教給她應(yīng)對大使館的一些問題�？墒顷惣t很順利的通過了大使館檢驗。辦護(hù)照的人并沒有多問陳紅什么問題，順利簽發(fā)了護(hù)照。大概是因為陳紅換妝后，氣質(zhì)與眾不同。此時的陳紅很有貴婦人的氣派。松口帶陳紅參觀了故宮和頤和園。有一次吃飯他們喝了點酒，松口臉紅紅的對陳紅說：
“你可能奇怪我回國為什么要你陪著？是這樣的，我有兩次失敗的愛情，給我打擊很大。我到中國來，就是想換個環(huán)境，忘掉那些不愉快。我的家人和朋友很關(guān)心我的婚姻，讓我在中國找個愛人。我也是這樣想。我對日本女人失去了興趣，我甚至仇視她們�？墒俏椰F(xiàn)在不想找愛人。兩次戀愛讓我受的傷害很大。這次回國，為了讓家里人和朋友放心，我就想到讓你陪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假的未婚妻？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會有別的事情。”
“你應(yīng)該早對我說。”陳紅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辦好簽證了，我還能說什么？當(dāng)然也沒什么，只當(dāng)我出來玩兒�？墒且婚_始我是很擔(dān)心的。”
“我可以教給你一些日本的禮節(jié)。當(dāng)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因為你第一次去日本，別人不會怪的。”
陳紅覺得松口很有些可愛。怪不得老傖說他很正經(jīng)，原來是讓女人傷透了心�？墒顷惣t不知道，松口還有個更重要的目的，是想通過陳紅治療他的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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