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13章】消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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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翎進入公寓，比李隱大概要早四個月。她是個性格有些敏感、非常脆弱的女子，不過如果是為了自己的朋友也會變得勇敢堅強。她和歐陽菁非常投緣，關系很好。而她的第一次血字指示，是和唐醫(yī)生一起執(zhí)行的。
那一次，地點是在天南市的一個鐘樓最上層。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執(zhí)行血字，那一次血字難度不是很高，但是林翎一度陷入絕境，結(jié)果唐醫(yī)生冒著生命危險，在本可以逃走的情況下背著她逃回公寓。
唐醫(yī)生的死，也令林翎非常遺憾。這是繼歐陽菁之死后，又一個巨大打擊。
林翎走近了那老婆婆，她堆起笑臉，強行壓抑內(nèi)心不斷涌起的恐懼，問道：“老婆婆，你為什么在巴士里打傘啊？沒那個必要啊……”
老婆婆略微抬起頭，她的額頭上滿是皺紋，雙瞳也很是渾濁蒼白，像是得了白內(nèi)障。她的右手死死抓著傘柄，只是微微有些顫抖。她的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但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和紅衣墨鏡女坐在一起的刀疤臉壯漢，拿出了一包煙來，取出打火機點燃了煙。吞云吐霧的時候，刀疤臉壯漢似乎很是享受。湊近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那道刀疤實在嚇人，從額頭一直橫跨到下巴，如同一條扭曲的蜈蚣一般，看來這一刀砍得極深。
紅衣墨鏡女始終坐著一動不動，也沒對刀疤壯漢抽煙表示不滿。
在兩個人前面坐著的穿著醫(yī)院病人服的男孩，表情也很僵硬，猶如是木偶一般，毫無生氣，看著的確像鬼。事實上，夏小美感覺那個男孩最有可能是厲鬼。但是，卻無法證實。
巴士內(nèi)的氣氛實在是非常壓抑。誰是厲鬼？誰拿著地獄契約碎片？住戶們都在挖空心思想著。
吳曉川繼續(xù)在巴士內(nèi)踱步，觀察著每一個人。而這時候，那個隨身聽少女不滿地說：“你們這幾個人干嗎？空位子那么多不坐，走來走去的煩不煩！”
吳曉川也不理會，他的目光不斷掃過這七個人……他們中有一個是鬼呀……是誰……誰……嗯？怎么？吳曉川，忽然間感覺到……后背完全發(fā)涼了。怎么可能！
看著這些乘客，吳曉川發(fā)現(xiàn)了一件非�？膳碌氖虑�！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是這樣？必須，必須盡快把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其他人！接著，他微微抬起了頭。
一個扭曲的身影正緊貼著巴士頂部，一雙血紅的兇瞳正死死盯著吳曉川！
吳曉川頓時嚇得跌倒在地！他想說話，可發(fā)現(xiàn)喉嚨似乎被什么卡住一般！身上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根本沒辦法站起來，只能無力地擺動手臂，或者稍稍伸一伸腳。
他在這一刻，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但是就算死，也不能死得毫無價值！他必須給其他人留下一點線索！
銀夜揉了揉眼睛。怎么回事？剛才心臟猛跳了一下。
“喂喂……”夏小美忽然對銀夜說：“吳曉川……吳曉川去哪里了？”
銀夜猛地一個激靈，他前后左右一看……確實哪里都沒有吳曉川！另外兩個人也發(fā)現(xiàn)了。
“怎么會……”梁冰左顧右盼，確實哪里也沒見到吳曉川。剛才就看到他走過自己身邊，接著他就……不見了！在這個巴士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銀夜迅速鎮(zhèn)定了下來。開始了，厲鬼開始殺人了。也就是說，關于生路的提示應該出現(xiàn)了。剛才，所有那七名乘客的任何動作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你們怎么回事啊？”那個隨身聽少女拔掉耳機，皺著眉頭問：“煩不煩。”
“我們……”梁冰此刻手足無措，“我們的同伴……”
“同伴？”隨身聽少女疑惑地問，“不就你們四個人上車嗎？哪里來什么同伴？”
四個？四個？梁冰忽然感覺腦子不夠用了，他，林翎，夏小美，銀夜，加上吳曉川，明明一共是五個人才對啊……居然說只有四個人上了巴士？
他立即看向其他人，說：“你們……你們沒看見我們的一個同伴？個子高高的，穿著黑白相間格子襯衫，眉毛有些濃，臉方方正正的……你們真沒看見？”
這時候，那戴墨鏡的紅衣女撲哧一笑，說：“真有意思，難道今天是愚人節(jié)？”
銀夜立即走過來，對梁冰說：“你怎么了？喝醉了？說什么胡話呢。”隨即在他耳邊低聲說，“吳曉川已經(jīng)死了……我們現(xiàn)在必須想辦法活下去！”
這些乘客的記憶被抹去，銀夜根本不意外。他在公寓的一年半時間里，大量分析過血字指示的各種現(xiàn)象，熬夜是家常便飯，不斷地洞悉公寓安排的各種血字模式。
畢竟，恐怖現(xiàn)象也就這么幾個套路�；钊俗児�，鬼變活人，空的房間突然出現(xiàn)一個鬼魂，未知的洞穴，被篡改的記憶，有規(guī)律的詛咒……既能巧妙安排出生路，又能夠避免出現(xiàn)必死之局。同時……也不會做出令住戶無法執(zhí)行血字的不可抗力。比如不會有巴士誤點，或者去的路上堵車這種現(xiàn)象，為了解決交通資金問題，還給了他們無限充值的交通卡，沒有私家車的人也不用擔心交通費用。所以，既然血字規(guī)定巴士到站前不可以離開巴士……那么絕對不會出現(xiàn)因為有人失蹤，巴士不得不停下的情況。所以必定會有抹去乘客和司機記憶這一招。當然住戶要是犯傻真追究下去，出現(xiàn)的問題就怪不得公寓了。
銀夜剛才只注意著乘客，卻忽略了吳曉川的表情。于是他低聲問另外幾個人：“怎么樣……剛才吳曉川有什么變化？你們有誰注意到了？”
林翎思索了一會兒后，說：“我……我不記得了，因為我剛才在和撐傘老婆婆談話……”
“我也沒怎么注意……”夏小美搖搖頭，“我……”
銀夜又回過頭看向那七個乘客。血字的生路提示應該通過某個途徑告訴他們了，所以才開始殺戮。不過，還有可能是……只有吳曉川本人才收到特別的提示，他也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此時，在銀夜身側(cè)的林翎，身體不停打戰(zhàn)，看起來相當恐懼。吳曉川的突然消失，令她陷入了很深的恐慌。
這時候，夏小美握住了她的手，說：“別怕啦，林小姐�？孪壬欢ǹ梢哉页�……血字生路的。”
夏小美是第一次執(zhí)行血字，所以鬼魂肯定不會將她作為優(yōu)先目標。加上夏小美性情開朗，所以也不怕什么。
“我母親曾經(jīng)說過，她最喜歡向日葵。”忽然夏小美說起了完全無關的事情。
林翎疑惑地問：“向日葵？”
夏小美點點頭說：“她在我五歲的時候得了白血病。我的骨髓不合適，當時一度很絕望。但是母親總是不愿意放棄希望，就算置身絕望的境地，母親還是想如同向日葵一樣，永遠對著陽光。一時一刻，也不會在黑暗中放棄自我。但是，母親要看到向日葵，醫(yī)院外卻沒有。她的身體也不合適外出……所以我就開始學習繪畫。”
“我畫了一百多張……對著向日葵，一張又一張地畫著……那時候真是蠻傻的，不是可以用照相機嗎？我卻完全沒想到。畫得也不太好看，可是卻覺得把對媽媽的祝福傳遞進去了……媽媽她，就是一個像向日葵那樣的女人。”
“那你媽媽……”
“她現(xiàn)在生活得很好，”夏小美咧嘴一笑，“依舊深愛著照耀大地的陽光。那一刻我就發(fā)誓，無論何時，也不放棄對陽光的向往，像向日葵那樣。那以后，我就開始學習繪畫，因為我認為，畫是可以傳遞幸福和溫暖的。”
她握緊了林翎的手，說：“我們不會死的……想著向日葵的話，就不會恐懼了……”
“嗯……我知道了……”林翎點了點頭，她身上的顫抖雖然沒有完全停止，但是，顯然臉上的血色有些回復了。
“我……”林翎忽然輕聲說道，“我一直很喜歡唐醫(yī)生。自從他救了我之后……我一直喜歡著唐醫(yī)生。但是唐醫(yī)生卻沒有接受我，他似乎一直無法敞開心扉。我感覺得出來唐醫(yī)生內(nèi)心潛藏著痛苦，最初我以為那是公寓帶來的恐懼。但后來聽了連城和伊莣的話，才知道……醫(yī)生有那樣一段過去。”
林翎說到這里，鼻子有些酸酸的：“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喜歡唐醫(yī)生……可是那個時候，唐醫(yī)生去欣欣商場的時候，我卻很害怕，不敢去……就算知道不會有危險，我還是很害怕。我真的很自責，唐醫(yī)生最痛苦和恐懼的最后一刻，我卻無法陪在唐醫(yī)生身邊……”
這時，銀夜微微抬起頭，他赫然發(fā)現(xiàn)，在車子頂部，留下了兩個有些明顯的……手��！
那手印看起來像是汗水和油脂留下的，不是特別顯眼，但銀夜的視力并不差。他隨即開始聯(lián)想……這手印是怎么回事？
銀夜走到手印的下方，想看清楚些。但手印實在太過模糊，指紋和掌紋都很不清晰。
這個手印的位置……距離最近的，就是那個穿著病號服的男孩。男孩依舊是一副極度冰冷的面孔，毫無生氣。那手印……看起來不小，應該不會是這男孩的。男孩的兩只手都不算大。排除掉一個了？
不，銀夜搖搖頭。還不確定這手印是不是厲鬼留下的，也許是公寓的提示，也可能是誤導。更何況誰能保證鬼魂不會擴大雙手？
這時候，穿著病號服的男孩身后，那個刀疤臉的中年壯漢，已經(jīng)吸完了手上的那支煙，隨即又拿出手上的那包煙來。只是，他再度拿出打火機的時候，卻打不著了。
中年壯漢隨即對著銀夜喊道：“喂喂，那邊那位小哥，對，就是你，能不能借個火？”
銀夜聽見后，走了過來，掏出了身上的打火機，湊近中年壯漢叼在嘴里的煙。
點煙的時候，銀夜也略微注意了一下那個墨鏡紅衣女，她就坐在刀疤臉壯漢旁邊，距離那么近，依稀可以看到墨鏡下的眼睛�，F(xiàn)在是晚上，普通人沒理由還戴著墨鏡。不過有些人戴墨鏡是為了遮掩傷口或者黑眼圈，也不是沒有可能。那是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銀夜確定，摘下墨鏡，她絕對是一個美女。
收回打火機，刀疤臉壯漢說：“謝謝了啊。”
而這里，距離最后坐著的那個撐著傘的老婆婆，也非常接近了。銀夜卻沒有怎么看那個老婆婆，轉(zhuǎn)過身走向梁冰他們。銀夜開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還只是第四次血字指示而已，而李隱他現(xiàn)在可是在執(zhí)行第六次血字了，和銀羽一起。公寓目前的變化，太可怕了，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銀夜忽然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怎么回事？
他感覺，某個東西非常接近著他。好像他只要稍微轉(zhuǎn)一下頭，就能看到一張駭人的鬼面孔。銀夜緊緊咬住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雙手的大拇指指甲也深深嵌入手掌。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四個人在一小時的時間內(nèi)，會被全部殺掉的！
巴士繼續(xù)前進著。夜幕低垂，附近都是鄉(xiāng)間小道，幾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銀夜稍稍穩(wěn)定了一下心緒，決定重新整理一下思路。生路的提示肯定出現(xiàn)了……如何抓住線索尋找出生路，就是關鍵！之前的三次血字指示，柯銀夜都能夠非常敏銳地洞悉血字生路，只是，他需要時間。
此時，夏小美的注意力，正集中在那個紅衣墨鏡女身上。“厲鬼”，有一種說法就是死時身穿紅衣所變化，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道理，但一身紅衣的那個女人，的確無法讓人不在意。
她一直盯著那墨鏡女看，卻被那個墨鏡女注意到了。“那位小姐，”她用非常冰冷的口吻說，“你為什么老是盯著我的臉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啊……我……”夏小美連忙擺手道，“我，我沒有盯著你看……”
“哼！怪里怪氣的。”隨后墨鏡女就不說話了。
而銀夜還是盯著那手印看……
銀夜拿出了手機，調(diào)出一段視頻。他因為早就預料到會有抹去記憶這種情況出現(xiàn)，所以早有準備。他事先將上衣口袋剪了一個剛好讓手機攝像頭露出的小洞，把手機放在里面，進行拍攝。從上車到坐在位置上，拍攝始終在進行，他此刻拿出手機才停止。然后，他從包里取出了一包薯片，撕開薯片袋子，趁其他人不注意，將手機的視頻打開并丟了進去，隨后裝作取薯片，來看視頻。當然，視頻調(diào)成了靜音。這一招，是跟《死亡筆記》里的夜神月學的。契約碎片不能讓別人得到，所以也不可以讓別人注意到視頻內(nèi)容，再說萬一被后排的乘客發(fā)現(xiàn)也很危險。
“不是吧？”夏小美看著身旁的銀夜，“柯先生，你還有心情吃薯片？”
“嗯，稍微吃點東西放松一下也好嘛。”
因為知道司機不是鬼，所以坐在最前排，可以拍攝到所有的乘客，不會有遺漏。
很快，手機放到了關鍵部分。銀夜咀嚼著薯片，內(nèi)心卻是緊張到了極點。會不會拍攝到鬼魂出現(xiàn)？
吳曉川在屏幕上，此刻正左顧右盼著。不過拍到的是他的背影，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很明顯，他的身體在發(fā)抖。隨后，他的頭明顯左右擺動著，而且持續(xù)了好幾次。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為什么左右擺動著腦袋？緊接著，他忽然抬起頭，頓時整個人跌倒在地！他抬起頭，這個時候，看到了他的臉。他的臉……看起來極度恐懼，而且盯著車頂看，但是……屏幕上車頂什么也沒有。而且，那七名乘客全部都好好地坐著，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吳曉川的異常。再接著，吳曉川表情上的恐懼越來越甚，忽然他將右手食指咬破，隨即，在屁股后劃下了什么！
緊接著……屏幕瞬間一黑！再度亮起來的時候，吳曉川已經(jīng)不見了。
銀夜倒吸了一口冷氣……果然車頂上有個厲鬼！
他立即扎緊薯條袋子，從口袋里取出三四顆玻璃球，這些玻璃球就是他為預防這種情況準備好的，他故意扔到地上，腳再裝作不小心地一踩，玻璃球滾落到了后方。
不能夠讓厲鬼發(fā)現(xiàn)，他要去查看吳曉川寫了什么……
銀夜立即站起來，說：“啊呀，我的玻璃球……”然后一步步走向那個手印下方的位置。他彎下腰，開始撿起玻璃球的時候，看向地面……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印跡。
那是……一個血紅的十字。
十字？這就是吳曉川留下的信息？想到這里，銀夜一邊撿起玻璃球，一邊用腳把血跡抹去了，因為吳曉川剛死不久，血液完全沒凝固，很快完全抹掉了。這個十字，無論是乘客還是其他住戶，都不能讓他們看到。尤其是厲鬼，萬一那個厲鬼注意到自己看到了這十字，必定頭一個要殺了自己。
把玻璃球放回口袋，銀夜開始思索起來……十字？代表了什么？十字架？不過，吳曉川很可能來不及寫完就被……他抓緊手上的薯片袋子，回到了座位上。
十……不可能是人名。吳曉川根本不認識這七個乘客中的任何一人。那么是代表什么？面具男人？不對。隨身聽少女？也不對。病號服男孩？還是不對。會不會是……本本？“本”最初寫的兩筆正好是個“十”字！而且本本比起手提電腦來筆畫少得多，當時情況危急，所以想迅速寫完……拿著本本的男人！那個手提電腦青年！難道他就是厲鬼？
銀夜頓時把目光看向那個拿著手提電腦的青年，他此刻依舊把目光緊盯著手提電腦，估計還在分析股市走勢吧。
銀夜再度把目光集中到手上的薯片袋，卻忽然聽到身后一聲大喊：“漲了！終于漲了！”
漲了？不會吧？這個時候了股市還沒停盤？銀夜又回過頭去，卻見那青年拿出手機，撥了幾個號碼，說：“Hello,James,mystock……”
青年快速說著流利的英語，而銀夜是博士生，英語很好，自然很輕松地聽懂了他的話。原來他是買進國外的股票，難怪股市還在運作呢�，F(xiàn)在他好像是告訴和他一起投資買股票的一個外國人，目前他買的一支美國公司的股票大幅上漲，策略成功了。明天他就會回洛杉磯去，他目前定居在美國，不過對祖國也很有感情，不過父母都住在中國，所以時不時會來看望他們。
難道……不是厲鬼嗎？可是，不能光看這些，他也可能是在故意偽裝。
進一步想的話，墨鏡女……刀疤男人……撐傘老婆婆……最初的兩筆都可能寫成為十字，但當時吳曉川應該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寫一個“本”時間最快也最容易被理解。因此……最吻合的，就是這個青年了。不……這個十字，也未必是說他們的外貌等特征。也可能另有所指。
銀夜重新看著手機視頻，繼續(xù)進行觀察。
本本青年……在吳曉川驚駭?shù)沟氐臅r候，依舊在操作著手提電腦，看起來非常聚精會神。那么其他人……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只腐敗潰爛的手，忽然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上，然后覆蓋了整個屏幕！嚇得銀夜立即將整個薯片袋子，扔到了巴士外面！剛才看的時候……根本沒出現(xiàn)這一幕！
銀夜頓時心驚膽戰(zhàn)地回過頭去……依舊是一副平和的景象。但是，他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蒼白了。十是什么意思？十字架對基督教而言，意味著上帝。而剛才那個十字，似乎有些傾倒……會不會，是倒十字架？倒下的十字架，意味著魔鬼……是說厲鬼是魔鬼嗎？可是，這有什么意義？是厲鬼還是魔鬼，不都一樣么。
這個時候，忽然銀夜想到了一個更恐怖的可能……他把目光移向了林翎！林字……最初的兩筆也是“十”字！難不成，當時，當時吳曉川看到的人……不，看到的鬼……是林翎嗎？如果真是這樣，在那一瞬間，吳曉川想給余下的住戶留下希望，決定咬破手指用血寫下林翎的名字。不，哪怕只寫一個林字也就夠了，這車上他知道姓名而且姓林的人就一個！
林翎……當然公寓里的住戶林翎，肯定是人類。但是她會不會和當初的夏淵一樣，都是鬼變化的？真的林翎早被厲鬼殺掉了？
從最初起，銀夜就沒把住戶從懷疑名單上劃掉。他只能確定自己和司機不是厲鬼。
可惜把手機扔掉了，否則，就可以從屏幕上看林翎當時的樣子了。
此刻的林翎正拉著扶手，站在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上，觀察著乘客。她是不是厲鬼？銀夜記得，從公寓出來，一起坐地鐵到東郊，再坐巴士到達東明鎮(zhèn)，這段時間內(nèi)她始終一言不發(fā)�？梢哉f是緊張吧……但是，會不會在某個時間段，被厲鬼殺掉然后掉包了？她剛才那么緊張和恐懼，也是偽裝的？夏小美安慰她后，她還說，自己其實暗戀過唐醫(yī)生……
林翎暗戀過唐醫(yī)生？
銀夜想了想，鼓起勇氣對林翎說：“林……林翎，你過來一下。”
林翎聽到后，立即走過來，說：“柯先生……你找到生路了？對不對？對不對啊？”她的樣子的確是充滿了恐懼和慌亂，如果這是偽裝的，也真的演得太像了。
“你……”銀夜此刻心跳得極快，萬一她真是厲鬼……而自己看穿了她，那么接下來的后果不堪設想。就算當面殺了自己，也可以抹掉乘客的記憶，沒人會有反應。
銀夜不斷告訴自己：她就算真是厲鬼，應該也沒發(fā)現(xiàn)我看穿了她。冷靜……冷靜……不要慌張！
接著，他就盡量自然地問：“你看起來很緊張呢，別那么慌亂，不如吃點鎮(zhèn)定的藥吧。”
住戶每次為了安定心中的恐懼，都會吃抗焦慮的藥物，都會隨身攜帶一些。林翎聽了之后，知道不是生路，明顯露出很失望的神色。問她一些公寓的事情判斷真假沒有意義……怎么判斷她是不是厲鬼？只有一個辦法。
“我……不用了啦，我不吃……”
“到終點還有一段時間呢，你得打起精神來。”說著銀夜就站起身，走向林翎放在地上的背包，拉開拉鏈，裝作找藥……
只有一個辦法……確認她的身上有沒有地獄契約碎片……
銀夜此時心都懸到嗓子眼了，如果真確認他也不會拿，否則就是找死，不過他要先確認，才能在到站后逃離。在西郊月華村那兒，他已經(jīng)預先叫了一輛出租車等候著，一到站就可以立即上車逃離。至于為什么不拿自己包里的，只要說自己沒帶藥就可以了，事實上也的確沒帶，銀夜自認心理素質(zhì)還是很好的。這時候，他已經(jīng)翻到了藥瓶，背對著林翎，汗如雨下。
而林翎，走到了銀夜的身后，伸出手，向他的脖子后方慢慢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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