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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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兒心道,原來是被我逼慘了,不知是真是假,故作不解道:“既是如此,你們不妨換個(gè)地方,正好行走江湖,不亦快哉!”
眾偷兒你看我,我看你,一肚子話也不敢說,生怕再惹出她什么奇思妙想。還是張快手膽大,斟酌說道:“大小姐,您十六歲芳辰,小的們無以為報(bào),只能送您一 份大禮。弟兄們商量了一下,如今最好的去處,便是大伙一起拜在大小姐門下,任由大小姐差遣。有大小姐的聰明才智,相信弟兄們今后定有好日子過。”
鳳凰兒被他說得心花怒放,按下激動(dòng),故作矜持,轉(zhuǎn)頭問其他人道:“你們真這么想?”眾偷兒一個(gè)勁稱是,張快手見她意動(dòng),頭一個(gè)跪下,朝她拜道:“請(qǐng)大小姐收留我們!”眾偷兒隨即紛紛拜倒,一派恭敬,鳳凰兒哪知江湖兇險(xiǎn),看他們心悅誠服的樣子,先笑開了花。
于是,江陵“空空幫”正式成立,十六歲的鳳凰兒成為一幫之主,掌管屬下六十余人的生計(jì)。
之后每日一大清早,鳳凰兒就來到破廟,查看地盤,審視手下。自從她立幫以來,破廟煥然一新,那幫偷兒也不知從何處搬來個(gè)塑像放在廟里,算作是古往今來天下第一神偷空空兒,認(rèn)作祖師爺,早晚拜祭。又在正當(dāng)中安了太師椅,兩排放了十余張凳子,方便群偷聚集,商議幫中大事。
前兩日,鳳凰兒無非諄諄教導(dǎo)手下,要安分守己,助人為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聽得眾偷兒頭皮發(fā)麻,雙腳打顫。又過一日,大伙暗自商量過,再這樣下去仍是沒法活,非得要鳳凰兒松松口,給條生路。
“啟稟幫主,這個(gè),這個(gè)……”張快手如今是她手下第一員猛將,最了解她心意。
“哎呀,有屁就放,這個(gè)什么呀!”鳳凰兒有點(diǎn)發(fā)悶,第三日了,新鮮勁過去,唯剩無聊。學(xué)了若干本事,卻不能偷東西,她頗覺無趣。可惜心頭到底記著老爹教誨,不敢越雷池一步。終于知道什么叫手癢,便是空空妙手被銬住的滋味。
張快手察言觀色,看出幫主亦隱忍了很久,便知成功了一半,繼續(xù)說道:“這個(gè),大伙在幫主的教誨下,洗心革面,已三日沒偷過東西。”
“嗯,很好。”鳳凰兒見他們言聽計(jì)從,頓感威風(fēng)八面,坐得也精神了幾分。
張快手的話顯然還有后文,支吾了兩句又道:“可大伙也有三天沒吃上肉,兄弟們肚里沒油水,走路也不穩(wěn)當(dāng)。幫主您看……”
鳳凰兒微一沉吟,爽快地道:“走,跟我上翠羽樓喝酒去。”
張快手歡呼一聲,心中暗笑,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去了翠羽樓。這一頓,鳳凰兒花掉了一個(gè)月的月錢。但是,毫不心疼。此后,每隔三、五日,偷兒們就因沒油水而神情懶散,而幫主大人自會(huì)體恤下情,請(qǐng)客吃飯。
鳳凰兒對(duì)使喚金銀毫無分寸,幾下里用光了一直來的積蓄,尚不自知,一見沒銀兩,就找賬房去支。次數(shù)多了,賬房先生的臉忽然就青了,人忽然就病了,鳳凰兒慢慢地就找不著他了。
有一回鳳凰兒從破廟回來,一進(jìn)屋,迎面棍影飛閃,鳳凰兒情知不能用輕功躲避,閉目挨打。怕了半天,卻沒動(dòng)靜,原來老爹霍四海虎著臉,顫著手,遲遲打不上去。鳳凰兒長得越來越像早逝的湘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怎忍心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