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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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鬼。”他嘻嘻地笑，大模大樣在船頭坐下，“姐姐你呢？”
“我叫雪鳳凰。”她側(cè)過頭認(rèn)真地說。從今之后，她不再是那個叫“鳳凰兒”的江陵大小姐，“你功底不弱，出自何門？”龍鬼沖她一吐舌頭，頑皮一笑：“姐姐你不會告訴我來歷，也就別問我。多謝姐姐相助，這沿途食宿我包了，管叫姐姐滿意。”
雪鳳凰正愁銀兩使盡，聞言不知是否塞翁失馬，冷哼了一聲。這小子話中幾分真假，現(xiàn)下尚聽不出，好在小她幾歲，應(yīng)該沒什么威脅。她到底跟過大有來頭的師父彌勒，曉得江湖兇險，當(dāng)下趁了船身跌蕩故意腳下一滑，踉蹌?chuàng)涞�，肩頭稍一使力，一股柔和的勁道撞向龍鬼。
這一式“柔勁”擊向他肩側(cè)，初受力時并無感覺，很快便如遭重?fù)�，勢必穩(wěn)不住身形。龍鬼左胸猛然被撞卻渾若無事，見她身子歪倒，連忙伸手來扶。雪鳳凰立直 了身，龍鬼大驚小怪，笑道：“姐姐莫非沒坐過船？”雪鳳凰生了警惕之心，他必是將所有勁力化去，功夫不容小覷。幸好她藝高膽大，大咧咧伴了龍鬼坐下。
此去路途遙遠(yuǎn)，雪鳳凰有心取走玉璽，解開師父和乜邪的恩怨之謎，因此盤算從黔州南下，過思州，臨費(fèi)州時轉(zhuǎn)道思邛水，翻越武陵山直達(dá)錦州萬安。不論是否能跟得上那五人，算好時日到達(dá)月鏡山，就來得及趕在眾人之前下手。
船行方五里，船家突然停梢，指了不遠(yuǎn)處驚恐萬狀。雪鳳凰和龍鬼急忙看去，江上一片血紅，一條船上橫了幾具尸體，手中都握有兵器。雪鳳凰待船駛近，雙足一點(diǎn)，躍到那船上去看究竟。
她剛俯身查看，就聽見龍鬼道：“新死不久，下手狠辣，是行家做的。”雪鳳凰細(xì)看幾人傷口，都是胸口中掌，衣衫盡碎裂成片。船家把船靠攏，道：“客官，還 走船么？”龍鬼道：“當(dāng)然要走。”他拉了雪鳳凰躍回船，見她仍在深思，笑道：“擔(dān)憂旁人，莫如小心自身。這一路兇險得很，姐姐這會兒就怕了，可大大不 妙。”
雪鳳凰道：“誰說我怕了。我在想，兇手會不會是開山手？”龍鬼笑容一斂，歪了頭道：“封啟驊功力不弱，打死那幾人也綽綽有余。”雪鳳凰道：“真是他做的？”低頭一想，那五人想是假作上船，卻悄悄潛回來，將后面跟蹤的人殺了。
她正想著，船身忽然傾斜，繞開一個急渦。雪鳳凰的心方一定，劈頭一槳打來，其勢霸道兇猛，出手的竟是貌不驚人的船家。避無可避之下只有硬接，雪鳳凰一咬牙，運(yùn)力抬手擋格，槳上傳來一股大力，幾乎把她的手臂打麻。龍鬼冷哼一聲，忽地溜到那船家背后，一拳擊出。
船家回槳戳去卻撲了個空，腰眼被打中，“哎呀”叫喚，面色更添兇狠。雪鳳凰揉揉手臂，好在她內(nèi)力純正，只皮肉稍微疼痛，見那船家四十年紀(jì)，就喝道：“你易了容，究竟是曲不平，還是里過？”船家嘿嘿丟下船槳，伸手入懷，掏出一枚圓球放在船上，人卻突然跳入水中。
風(fēng)急急地吹，小船在江中打轉(zhuǎn)。雪鳳凰怔怔看了那枚黑色的圓球，非銅非鐵，剛想瞧個仔細(xì)，龍鬼一把抱住她，用力往江里一蹦。撲通入水，濺起半丈高的水花，那船同時裂成數(shù)片，轟隆的爆炸把兩人震得在水中沖出很遠(yuǎn)。
雪鳳凰嗆了水，奮力一蹬露出江面，小船已著了火，毀得不成形。她的坐騎亦被炸得血肉模糊，惹得她不敢多看，忍不住心下難過。她又覺背后有人一推，一陣急流涌來，轉(zhuǎn)頭看去，龍鬼正和船家在水中交手。那人手里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雪鳳凰自忖水下功夫了得，立即閉氣潛入水中。那人的身子甚是油滑，知她欺來，將身一扭，像一尾魚悠悠避開，轉(zhuǎn)到龍鬼身后。他動作雖快，龍鬼卻更厲害，在水中一個蛟龍翻身，竟又從那人身下游回到他身后，把那人完全暴露在雪鳳凰眼前。
雪鳳凰一招“秋蘭青青”，接一招“浮香外襲”，先推波助瀾趁隙奪他兵器，再翻轉(zhuǎn)匕首刺向那人脅下。誰知那人在水中露出牙齒森然一笑，任由雪鳳凰搶去匕 首，等她刺來，忽地刺溜一歪身子避開。他的手遙遙地朝雪鳳凰一擺，她緊握的匕首登時劈啪炸開，饒是雪鳳凰見機(jī)不對及時撒手，還是被震得虎口生疼，眼前一片 模糊。
龍鬼潛入水底撈了一把，掏了一掌的淤泥，游上來一把抓住雪鳳凰的后領(lǐng)，把她往遠(yuǎn)處拽去。那人正待追趕，龍鬼運(yùn)氣將淤泥平平在水中送出，那一巴掌的泥便如箭射出，一下摔在那人臉上。
趁那人一時看不清，兩人浮出水面，奮力朝那條載滿死人的船上游去。好容易近了，雪鳳凰先上，又拉龍鬼上去，兩人把死尸拋下江去。雪鳳凰這時顧不上惡心或 是道義，一面丟一面念念有詞：“對不住，借船一用，請閣下安心水葬。”龍鬼嗤笑道：“又不是你殺的人，讓他葬身江底有什么不好？”
迅速劃動船只，兩人的槳在半空中打架，折騰了幾下，方才順了同一方向劃去。那人沒動靜，似乎放棄跟上來，雪鳳凰松了口氣。抬頭看看碧水藍(lán)天，剛想笑了說話，就看見船當(dāng)中裂開，把她和龍鬼分開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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