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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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洋看看方振山:“你在沈陽上過學?”
方振山滿不在乎的樣子:“上過東北大學,上過東北講武堂,還去過一次日本,沒啥,沒啥。”
高三洋有些懵:“你還去過日本?先不說日本,講武堂是干啥的?”
方振山咧個嘴,嘿嘿一笑:“培養(yǎng)東北軍軍官的學校。”
高三洋來精神了:“哎呀,看來少當家的是能人了,咱們已經(jīng)進遼寧地界了,咱們怎么整槍?買?”
方振山咬了咬嘴唇子:“實在不行了就買,但我想遼寧的哥們早和日本鬼子干上了,我們找機會下手,搶他媽小日本鬼子的!”
高三洋高興了:“這個行,搶完了再要小日本鬼子的命。”
方振山突然停下了,高三洋險些撞到方振山,剛要說話,方振山打個手勢示意不要吱聲。高三洋往前方看了看,啥也沒看見。
方振山蹲下看了看眾人:“有小鬼子,聽我命令再開槍。”
高三洋拔出雙槍,狠狠地咬了兩下牙:“媽的,恨得我牙根直癢癢,少當家的,聽你的!”
一輛日本摩托車開過來,后面跟著一隊日軍,快速地通過,朝前方走去。
高三洋看看方振山:“少當家的,怎么不整死這些兔崽子呢?”
方振山看了看天:“這隊小日本很著急,可能要干什么勾當去了,我們跟上他們,找個機會下手,興許能結(jié)識遼寧這面的好漢呢。”
劉金山把槍插好:“少當家的說得對,現(xiàn)在跟上去?”
方振山一揮手:“走,跟上去。”
方振山一直走在這隊人的前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直跟出很遠。天黑了,那隊日軍停了下來,迅速展開攻擊隊形,并架起三門迫擊炮。一個軍官拔出軍刀, 一聲嚎叫后,迫擊炮開始發(fā)射。對面的山頭上被炸起許多塵土。日軍開始進攻,一排排子彈打向?qū)γ嫔筋^。對面山頭上人喊馬叫的,顯得有些混亂。
方振山拔出雙槍:“老哥,劉炮頭,打掉迫擊炮,包抄過去。”
三人一齊開槍,日軍的幾個炮兵眨眼之間就完蛋了。那個日軍軍官發(fā)現(xiàn)后方有人,迅速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付方振山這伙人。
方振山這面的槍一齊開火,日軍不斷地倒下去。對面山頭上的人安靜了一下,又迅速地沖下來。日軍被包在中間,很快就處于劣勢了。
日軍招架不住,找一塊空地就要跑。高三洋剛要沖過去,方振山拉住他:“老哥,放過他們。”
方振山笑了:“全殺沒了,其余日軍上哪找咱們呀,我們不殺日軍上哪整槍?”
高三洋想了想,笑了:“也是啊,便宜這群犢子了。”
對面的人沖過來,領(lǐng)頭的是崔狗子和龍向飛,龍向飛戴著一頂破帽子。崔狗子跑到近前:“朋友,怎么不攔住小鬼子呢?放跑了多可惜呀!”
方振山笑了,一抱拳:“敢問老哥哪個山頭主事?”
崔狗子一抱拳:“崔狗子,放羊嶺的,對了,多虧你們干掉小鬼子的炮兵,兄弟我謝過了!”
方振山一擺手:“沒啥,沒啥,崔老哥,我們遠從吉林來,無處安身,你看是不是?”
龍向飛上前踹了方振山一腳,方振山、崔狗子都一驚。龍向飛興奮地喊:“振山!”
方振山顧不了疼了,看了看眼前的人:“你想踢死我呀,你不是回家娶……娶媳婦了嗎?”
龍向飛的興奮沒了:“大當家的,這是我的同學我的好兄弟,咱們上山談吧?”
崔狗子一揮手:“請遠道的弟兄們上山。”
到了山上,分賓主落座后,崔狗子這才看清了方振山等人:“你們不愧是講武堂畢業(yè)的,向飛提醒過我,怕小鬼子報復,我沒太相信,還他媽的真來了,擺酒謝方兄弟等人。”
方振山拿起酒碗:“崔大當家的,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與小鬼子干上了,我來遼寧的目的呢就是想整一批槍,回去好和小鬼子干,您看?”
崔狗子想了想:“兄弟不瞞你說,我們的槍也不夠用,我和附近的綹子們說說,看看能不能有多余的讓給你們一些……”
方振山笑了:“崔大當家的,日本人就在咱們眼前,朝東北爺們們要槍多丟人吶,我放走的小鬼子還會回來的,也就是說這附近就有小鬼子的營地,我們何不想辦法干掉小鬼子呢?”
崔狗子很爽快:“兄弟,這話聽著得勁,舒坦!我們收拾完小鬼子,繳的槍都歸你,怎么樣,夠意思吧?”
方振山與崔狗子碰了一下酒碗:“好,說死了,干!”
酒一直喝到深夜才散去,方振山等人在山上住下。龍向飛與方振山同住一室,方振山看龍向飛很擔心李香蘭,笑呵呵地看著龍向飛:“完了,新媳婦沒了,我跟著白忙活了。”
龍向飛又踹了方振山一腳:“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扯這個呢?哎,你打算這槍怎么搶?”
方振山還是笑,笑了半天,喘著氣:“等……等崔大當家的兄弟打探完情況再做決定。完了,新媳婦呀!”
龍向飛氣得不行了,吹滅煤油燈,側(cè)著身睡去。
太陽如往常一樣升起,深秋的晨風不停地穿梭在林間,黃葉不由得隨風飄蕩。方振山吃過早飯,與龍向飛在附近的山頭上轉(zhuǎn)悠。
龍向飛看著方振山背著手四處察看,說:“哎,日本人挺看得起你,九月十八號那天,人家一直很重視你呀!”
方振山轉(zhuǎn)過頭來,嘿嘿地笑了:“我跟你實話實說吧,人家看重的是我爹,我爹手里有人有槍,我早就和你說過我爹不是一般的人。”
龍向飛那一刻感覺方振山很滑稽:“小鬼子是想抓你要挾你家大爺兒給他們賣命,對了,我那些書,你一本也沒給我拿出來?”
方振山知道龍向飛要說什么了:“全留給日本人了,讓他們看看,也好教育他們一下,書到什么時候都會有用的。”
龍向飛四周看看:“那些書能教育好你一個也就值了,你回家后都忙些什么呢?”
“沒忙啥,沒待幾天這不又來找你了,搶完槍跟我去吉林吧?”
龍向飛想了想:“先不去,咱們分開了,就能多帶動一些人抗日。你舍不得我?”
“真有些舍不得,缺了你,好像我的生活很沒有味道,特別是你的新媳婦,我都……”
沒等方振山說完,龍向飛上來踢方振山:“你有完沒完了,。”
方振山一邊躲一邊說:“你小子總想把我拉進你們那什么組織,完了吧,一點兒甜頭不給,打耗子還得下點兒咸臘肉呢!”
龍向飛臉有點兒紅,他一直不知道怎么跟方振山說共產(chǎn)黨的事,不想讓方振山說破了。二人邊瘋鬧邊往回走。
方振山摟著龍向飛的肩膀說:“小子,你得和崔大當家的說說,咱們得把戰(zhàn)場換個地方。”
龍向飛知道方振山說得有道理,但嘴上還是問:“為啥呢?”
方振山指著不遠處的山頭:“這附近的山頭有些矮,經(jīng)不起小日本的迫擊炮轟,再說了,我的人和崔大當家的人不是正規(guī)軍,不會打陣地戰(zhàn),所以只能冷不防地對日軍發(fā)起攻擊,這樣勝算才大。”
龍向飛斜了方振山一眼:“算你說得有道理,這個忙我?guī),但你對加入我們黨的事還要考慮考慮,這是個方向性的問題。”
方振山一指龍向飛:“沒幾天,你小子變壞了,給哥們辦事知道講價錢了,先回去,我會考慮的。”
果然,幾天之后,有人來報小日本鬼子來了。方振山與崔狗子、龍向飛等人分別帶人在事先選定的地方藏好了。
日軍依然氣勢洶洶的,像不長大腦一樣,一條直線地直撲過來。日軍越走越近,有一半人都走進方振山布置的口袋了。崔狗子的人有些趴不住了,有些人很緊張。突然一聲槍響,什么都沒擊中。日軍迅速臥倒。崔狗子回頭罵了一句,不得已,開槍向日軍射擊。
方振山這個氣呀:“媽的,傳令這面的不要開槍,快!”
日軍雖然臥倒了,畢竟是在道上,很暴露,不斷地有人被擊中。劉炮頭和高三洋也參戰(zhàn)了,這二位不愧是領(lǐng)頭的,槍法精準。日軍漸漸地涌向方振山這面。日軍的 輕重機槍向草叢中射擊,崔狗子的弟兄們也不斷地有被射中的,打死的不說了,打傷的沒命地叫喚,叫得崔狗子的心里那個亂啊。
崔狗子的脾氣上來了:“叫喚個啥呀?挺著點。”同時他很納悶,方振山怎么不出手呢?
方振山見日軍攏過來了,時機成熟了,他舉槍瞄準日軍的重機槍:“打掉小鬼子的輕重機槍。”說著就開了火,日軍沒加防備,幾挺輕重機槍眨眼間就啞巴了。
日軍見后方也有埋伏,又有部分人調(diào)轉(zhuǎn)槍口朝方振山這面射擊起來。
高三洋打著打著,覺得不過癮,突然跳起來:“弟兄們,沖上去,整死這幫犢子!”劉金山也早就待不住了,跳出來也跟著往上沖。崔狗子一揮手:“弟兄們,在家門口和小鬼子干,別他媽的裝熊,上!”也沖出來了。
在開闊地上沖鋒,那是沒有軍事常識的人干的事,一窩蜂似的往上沖,那是最沒有軍事常識的人干的事,所以高三洋和崔狗子的兩面人傷亡比較大。還好,這幾個領(lǐng)頭的人槍法準,特別是在近處,日軍也沒占多少便宜。
方振山見狀,知道控制不了局勢了,只好沒命地喊起來:“不要藏著了,全都沖出去。”實際上這是告訴龍向飛呢。
這下好了,四面八方的人全都沖出來了。日軍遭到突然襲擊,也有些慌,特別是在鬧不清對方到底有多少人的情況下,索性也站起來邊射擊邊沖鋒。
很快雙方的人混到了一起,開槍的以中國人居多,因為民間武裝短槍較多,近戰(zhàn)占了便宜。拿大刀的早和日軍拼上了。
高三洋的槍打光了子彈,揮拳頭就上,動作敏捷,出手有力,一連放倒了幾個日本兵。劉金山躲在一棵樹后不斷射擊,槍響必倒人。崔狗子掄起大刀,猛不可擋。方振山一看崔狗子那架勢,也掄起大刀來了,他不能讓人家小瞧了。
日軍到底是人少,有幾個人一看慘敗已成定局,撒腿就跑。
死尸鋪滿了林間,血流了一地,草皮都紅了。崔狗子受了點兒輕傷:“快,好玩意別落下,全都劃拉回去,受傷的別叫喚,都他媽的挺著點兒。”
崔狗子看看方振山:“兄弟,還是你鬼點子多呀,要不把那幾挺輕重機槍干掉,兄弟們就慘了。”
方振山:“崔大當家的不要這么說,你是把好手,咱們快點兒撤回去,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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