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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節(jié)七個小血跡
    我們排除了海倫離家出走或私奔的臆測，認為最大的可能就是海倫要求離婚而遭理查殺害，所以我們決定朝命案的方向偵查。
    美國的刑事法要求檢方在正式起訴時，必須證實被告有犯罪事實。例如，起訴強暴案，必須要有被害者，如果是命案，必須先找出被害者的尸體。
    如果海倫真的被理查殺害，她的尸體會在何處？我們認為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埋在地下；第二是丟到河里總之，人體不會被蒸發(fā)得無影無縱。通常來說，搜尋這類離奇失蹤案的第一站就是家里，我們決定到理查的家里搜查。海倫失蹤的一個月后，我們得知理查將帶小孩到佛羅里達州去度耶誕節(jié)，便向法官申請搜索令，并于圣誕節(jié)當天，全面搜索理查的住宅。一進門我們就發(fā)現(xiàn)臥房和走廊的地毯都不見了，在理查的書房竟然有一個槍庫，存放八十多種槍支彈藥，有手槍、長槍、機關槍、火箭筒、手榴彈等等。此外，樓下的床、柜及家俱都曾移位。壁爐里殘留的灰燼判斷不全是紙張、木材，有些是衣服纖維等材料。
    我們決定先重建房屋的現(xiàn)場。現(xiàn)場重建時必須先將零亂不堪的家俱、床柜歸回原位，可是保姆已經(jīng)回到蒙大拿，又沒有人熟悉理查家的擺設，情況有些棘手。
    退而求其次之下，只有拿理查家的相簿試試看。相簿中果然有客廳、飯廳、起居室的照片，我們就按圖索驥將大部份的家俱都放回原位。
    這些家俱上都沒有任何血跡或痕跡。保姆曾說重物落地的聲音來自臥室，臥室應該會有血跡。但是樓上三間臥室的地毯都不見了，找不到原先床組的位置；而且，相簿里唯獨找不到臥室照片。
    我們必須找到一位熟悉臥室擺設的人來協(xié)助重建現(xiàn)場，這個人就是海倫的好友──麗莎。當我們打電話給她時，她在電話的一端表示曾和海倫一起布置臥室，也經(jīng)常到他們家，因此對室內(nèi)擺設了如指掌，但是，今天是耶誕節(jié)，她正忙著準備派對的餐點，要她過去幫忙會逼她發(fā)瘋的。我們只有派遣一名年輕英俊的刑警到府拜托，「美男計」終于奏效，麗莎最后首肯，愿騰出五分鐘來幫忙，再回去準備派對和招呼客人。
    一到了現(xiàn)場，麗莎馬上沖過來握住我的手，興奮地說：“您就是李博士吧！我看過很多您的破案新聞，啊我一直想與您見面，真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和您握手……”
    她馬上帶著我們一間間地說明家俱位置。四個多小時后，我才提醒她道，“府上有派對，您離開這么久，不太好吧？”
    她反而很爽快地說，“李博士，我一直夢想和您一起破案，現(xiàn)在美夢成真，比招呼派對有意義多了，讓我老公去應付這些客人吧！”
    多虧了麗莎，我們將房間里的床具移回原位。主臥室的大床有兩層床墊，上面這一層是一張?zhí)卮笮痛矇|，下面這一層則由兩張單人小床墊拼合而成。就在下層兩個床墊外端有肉眼難辨的七點小血跡，要用放大鏡仔細查看才能辨認。這些血跡不象是經(jīng)血，從形狀判斷是噴濺形的血跡。收集了這七點血跡后，我們再用聯(lián)苯胺處理床邊，馬上出現(xiàn)陽性反應，顯示這原來是血跡，但是曾用水清洗過。再仔細檢驗發(fā)現(xiàn)，這是自上而下的擦抹型血跡，血滴濺落的角度為十度，而且在不久之前被清洗過。
    血跡化驗發(fā)現(xiàn)這都是體內(nèi)血而非經(jīng)血。血型分析為O型，與海倫的血型相同。
    但是究竟這是新血跡抑或舊血跡？只有PGM分析才能分曉。血液里的PGM酵素在一般情況下，最久可保持十三個星期，如果血跡內(nèi)沒有PGM，就代表這可能是十三個星期之前的血跡；經(jīng)過化驗，血跡內(nèi)果然有PGM成份，證實為新鮮血跡。
    血跡在下層的床墊外端，高度只有一尺多，這個地方怎么會有血跡呢？如果被害者站著被擊倒，血跡落下的角度應大于十度。我不斷地在床邊推測，最后找出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害者第一次被襲跪倒，嫌犯再次出手，鮮血從被害者頭部噴出，有七小點噴到床邊，同時被害者倒地時頭部接觸到床墊，而形成了與地面夾角十度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