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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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把水銀柱甩到35度,劉東雙手遞上去。洺石自己又看了看,確定無誤以后放進了腋下。這5分鐘可是比什么都長,兩個人四只眼睛盯著表針轉(zhuǎn)。5分鐘到了,劉東像捧寶貝似的把體溫表拿出來。先閉上眼睛喘口氣,老天爺你耍人耍夠了就放手吧!我可經(jīng)不起了。
36度5。
“啊。。。。。。”劉東一聲吼喊出了一輩子的聲量。然后就直接的撲倒在床上了。
反反復(fù)復(fù)的測量不知道多少次,你量完了我量。兩個人窩在床上拿著體溫表當(dāng)成了福音書。36度的體溫怎么看怎么可愛,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溫度是這個世界上那么可貴的東西。延誤到快中午了,體溫沒有一點回升的意思。兩個人興奮欣喜地嘆了口氣,死里逃生的感覺啊!
洺石身上出了點汗,劉東早就好幾身汗了。都覺得該去洗個澡。劉東摸著洺石的脖子:“等我會兒,我去放水好好的洗個澡。”洺石點點頭。劉東歪著臉送上去,洺石假裝湊過去要親,突然手伸了出去在臉上響亮的拍了他一巴掌。洺石抱著枕頭笑,劉東委委屈屈的捂著臉放水去了。
浴室里熱氣蒸騰,兩個人擠著抱著折騰著,實在是有點欺負那個小浴缸。不過也顧不得許多了,兩個人你揪著我我纏著你,盡情的用身體歡慶他們的死里逃生。
臥室里,床上。劉東撫摸著洺石半張的嘴唇,低低的聲音:“石頭,我想開始了。”洺石聲音發(fā)虛:“開~~什么始?你剛才不是……做了嗎?”劉東笑了:“所以我才問你,是你來還是我來?”
洺石斜眼看他,笑的欠扁的樣子。打算讓我來的話你壓在我上邊干嗎?不過,算了。反正硬邦邦的也不是很有吸引力。洺石不做聲,歪過頭去。劉東一把抱住他狂啃起來,洺石立刻放聲大叫:“輕點~~疼!”
伸手把洺石的腿抬起來,沒有受到任何阻力的壓倒了頭頂上。劉東可以肆無忌憚的一邊沖刺一邊低頭和洺石糾纏的吻。柔軟的腰修長的腿隨意彎曲的身體越來越柔軟的火熱包圍簡直讓劉東昏頭了。怎么可以這樣?不活了!
日子過得太輕松愜意了也就不覺得如水一樣流失。太陽和月亮不再代表時間,只是窗外的一種景色。在屋子呆的習(xí)慣了,世界也就這么大。這個世界里有窗臺上的花,杯子里的咖啡和茶,潔白的床單悠揚的音樂,還有他們兩個。夠了。
陽臺上,聞雞起舞的洺石迎著淡淡晨光練功。劉東還在呼呼大睡。等到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映進來,洺石已經(jīng)練完早功洗了澡。劉東把一杯香濃的咖啡端過來遞到他的手上,順勢在背后摟住了他的腰。洺石微微笑著,把身子往他懷里靠靠。端著杯子舉到肩頭上,劉東伸頭喝了一口,然后湊過去找洺石的嘴。洺石笑著扭頭躲他,被劉東兩只胳膊抱住強迫吻住嘴。
甜香的咖啡在唇間悄悄過渡,然后就是悠長的吻。這樣的早晨本來可以無限延續(xù),但是突然炸響的鞭炮聲驚醒了一切。
發(fā)生了什么事?驚愕的兩個人同時跑到陽臺上,外面已經(jīng)很多人了。樓群里被封鎖了快一個月的居民們興奮得沖了出來,有人不顧對鞭炮的禁止大肆的放了起來。也只有這喜慶的爆響聲才能完美的表達人們的狂喜。樓門全部打開了,居委會的大媽興沖沖的奔走相告:“隔離解除啦!上周的疑似病例解除啦!人家沒事,咱們大家都沒事!”
沒事了。怎么會?劉東和洺石都呆呆的看著歡慶的人們,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該有的情緒。
隔離解除了,自由了,一切恢復(fù)了正常。應(yīng)該高興的。可是為什么心里空空的,好像是一場夢境,突然的被太陽光照進來,醒了。不能不說是應(yīng)該的,是對的。人不能老做夢,得醒?墒翘鹈赖膲艨赡茉僖不夭蝗チ,那是一種空到害怕的感覺。
“沒事了,好!”劉東的笑容有點僵硬,轉(zhuǎn)頭看洺石,眼神里竟有些像急切地抓住什么的意思。可是是什么,劉東不敢說。
“嗯……是啊!”附和著,洺石的聲音很澀。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一瞬間改變了,快得讓人心寒。隔離解除了,也就解除了他們之間必須在一起的理由。一切都要回到原來的樣子了是嗎?
轉(zhuǎn)過頭,劉東掩飾的捏著自己的手。維系兩個人的東西改變了,一霎那而已。
第21章二十一門被碰碰得拍響,洺石打開門。居委會大媽興奮的站在門口揮動著手臂:“隔離解除啦!快出去透透氣,憋了這些日子了!”洺石臉上的笑容很呆,茫然的點頭答應(yīng)著。別人家里都不用招呼,自動自覺地往外跑。樓道里傳來歡聲笑語和腳步上下樓的聲音,更顯得屋子里靜悄悄的。劉東勉強的笑一聲:“解放了,大家都跟特赦出獄的感覺似的!”
電話響了,是交通隊里打來的。哥兒幾個特別興奮,電話里吵吵嚷嚷地告訴他,他們已經(jīng)去接他了馬上就到。劉東張著嘴半天沒接上一句話,終于明白為什么心里會那么空那么慌,隔離結(jié)束了。自己也就沒有理由再留下來。洺石和自己都要回到原來的世界中,他們的世界并不交匯。那么以后呢?靜靜地站著,劉東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點什么。說什么呢?這些日子多蒙照顧,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都是放屁的話。
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這句話劉東在喉嚨里壓了又壓,沒有說出來。危機過去,人的社會該什么樣還什么樣,就算那杯酒喝到心里。劉東想起了自己的話,沖自己嘲諷的笑笑。應(yīng)驗了吧!難得說句有哲理的,就給自己用上了。
洺石咬著嘴唇壓制著一直竄到喉嚨口的惶然。他怕稍微放松一點,心里的驚慌就會脫口而出!他要走了,馬上。就像他來的時候那么突然。過往的那些在早上還覺得是永遠,現(xiàn)在就像肥皂泡一樣的消散了。就象被人開了一個惡毒的玩笑,滿心滿懷都是被戲弄的悲哀和憤怒,但是,不能說。因為這是必然的是對的!他們沒有道理在一起。
兩個人靜靜地站著,誰都想說點什么,但是都沒成功。沒多少時間了,趁著現(xiàn)在還在一起,說句話!樓下傳來了交警小趙歡快的呼喊:“劉東!你丫還沒關(guān)夠是不是?快下來我們接你來了!”還有好幾個人的笑聲,劉東聽出來都是自己要好的哥們。他們都到了!媽的又不是讓你們出110來那么快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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