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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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顏回到了南凌,便直奔到蔣府,到那里時(shí)看見大門緊閉。于是他去敲門,里面走出一個(gè)四五十歲的中年女子,一見白顏便痛哭流涕,激動(dòng)地說:“姑,姑••••••姑爺,您終于回來了。”這女人卻是將子玄家里的一個(gè)傭人,名叫柳媽,在那次蔣家劫難中,她幸免于難。之后她在許多善良的南凌百姓的幫助下把蔣府里所有遭難的人辦了后事,然后一直守在這里等姑爺和小姐的消息。這一等就是一年。
白顏?zhàn)哌M(jìn)府內(nèi),里面異常整潔,卻顯示出無比的凄涼。白顏看到熟悉的事物,許多往事以灰色的影像一件件浮現(xiàn)于眼前。心里激蕩起無限的悲傷。人生苦短,世事難料!這是悲觀者的心態(tài),但是只有經(jīng)歷過后方能理解。每個(gè)人生存于世,除非無欲無求,那么難免陷入悲傷與失望。
天空下起了雨。滴滴雨聲聲未變,綠葉沾濕淚無盡。
白顏在蔣府里住了幾日,又去祭拜了岳父岳母,然后回老家看了爹娘,便著手準(zhǔn)備去找黎良報(bào)仇及救出自己的妻子,但一時(shí)還不知如何計(jì)劃。
一日,白顏的一個(gè)舊友前來拜訪。這人叫閻文杰,一直在江湖上混。
白顏見了閻文杰,生出諸多感慨,即叫柳媽備好酒菜,兩人借酒聊敘。
閻文杰問白顏今后有何打算。
白顏說:“我岳父岳母及眾多家丁盡被黎良所殺,我妻子被黎良搶擄,我想上混元山找黎良報(bào)仇,救出我妻。”
閻文杰聽后頗為吃驚,說:“可是,單憑你一人之力,又怎斗得過整個(gè)混元教。”
白顏很堅(jiān)決地說:“我與黎良不共戴天,如果不能報(bào)仇救妻,茍活于世上,又有何意義。”
閻文杰嘆了口氣,說:“我聽人說,黎良長住在混元山,很少出來活動(dòng)。你要找黎良報(bào)仇救妻,必須進(jìn)到混元山,但那是絕無有可能的事。因?yàn)榛煸竭h(yuǎn)在西域,離南凌有千里之遙,不僅山勢險(xiǎn)要,且上山的各道路口都有重兵把守,機(jī)關(guān)重重。”
白顏聽后甚是疑慮。
閻文杰想了想又說:“不過我聽江湖中有人傳言,說有一條秘道直達(dá)混元山的山頂,但無人知道是怎樣的秘道。”
不管怎樣,白顏還是決定去混元山看看再說。
第二天,白顏備好盤纏,又向閻文杰借了一匹馬,便快馬加鞭地向混元山趕去。一路上他時(shí)不時(shí)感到身后有人跟蹤他,但回頭看時(shí)又不見蹤影。心想:一定是自己上次被人害慘了,所以才心生幻覺,于是也不太在意。
趕了很久,到了既陽。這既陽是中部的一個(gè)大城市,交通便利,商賈云集。白顏下馬穿行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間,看見人們洋溢著笑臉,羨慕無比,心想倘使人間皆如此,則幸之大也。
白顏?zhàn)叩揭患掖蟮木萍议T口,準(zhǔn)備進(jìn)去填填肚子,卻看見路中間坐著一個(gè)衣服襤褸的老者在那里乞討。白顏?zhàn)哌^去給他施舍了一點(diǎn)碎銀,那老者連連叩頭致謝,白顏便伸手去扶他,說:“老人家,不必多禮。”這時(shí),路上的行人突然慌亂了起來,白顏抬頭一看,一排人正向這邊開來,中間一臺(tái)大轎。白顏便向一旁閃去。但那路中間乞討的老者,行動(dòng)不便,已躲避不及。走在前面的人沖上前去就對老者拳打腳踢,但立即被一禿頂?shù)闹心昴凶雍茸×。人們看見從大轎里下來一女子,穿一身紅,臉上遮著白紗,雖看不清面目,卻也掩不住超凡的美艷。那禿頂?shù)哪凶有⌒牡乩t衣女子的手幫她下轎。紅衣女子下轎后徑直走過去給老人家施舍了一些銀兩,再看了看旁邊的酒家,便朝酒家走去。路人的目光都跟隨紅衣女子移動(dòng),議論紛紛。這時(shí),那禿頂?shù)哪凶記_著圍觀的人群喝道:“看什么看,都給我滾開,小心我把你們的眼睛都給挖了。”周圍的人被嚇得一下子都散去。
白顏在紅衣女子他們走進(jìn)了酒家后,也向酒家走去。他把馬拴好,便要進(jìn)酒家里。這時(shí),有站在酒家門口紅衣女子的兩個(gè)下人攔住了白顏,喝道:“走!走!走!這店今天被我們家小姐包了。”
白顏看那紅衣女子倒還知情知理,怎么會(huì)有如此橫蠻的下人,心里便騰起一股怒火,說:“你們憑什么把這店子全包下。”
那兩個(gè)站門的下人被激怒了,便動(dòng)手推白顏,白顏本想還手,但想起上次的教訓(xùn),為免生事端,壞了自己報(bào)仇救妻的大事,便忍了,結(jié)果被那兩下人推倒在地。
這時(shí)那禿頂?shù)哪凶舆^來了,沖兩個(gè)下人喝道:“怎么如此無禮!快把這位公子扶起來。”
那兩個(gè)下人互相對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說:“大哥,這••••••這••••••”
只見禿頂男子怒目圓睜,說:“怎么,我說的話你們沒聽到嗎?”
那兩個(gè)下人方不情愿地上前去扶白顏。
但是白顏卻推開了他們,氣呼呼地說:“不必了,我自己還站得起來。”
白顏?zhàn)约赫玖似饋。禿頂男子走到他跟前,微微地鞠了一躬,說:“對不起公子,都怪我對手下管教無方,開罪了公子。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
白顏站在那里也不答話,直拍身上的灰土。這時(shí)那紅衣女子也過來了,遞給白顏一根潔白的手帕。白顏看了也不好意思接,說:“不必了。”便朝廳堂里走去。
但紅衣少女把手帕遞給禿頂男子,而禿頂男子把白手帕硬塞到白顏手里,說:“公子臉弄臟了,還是擦擦吧。”
白顏想了一下,便拿起手帕到臉上擦了擦。然后他想把手帕丟到地上,覺得有些失禮,又想把手帕還給紅衣女子,但那手帕弄臟了,所以干脆把手帕就塞到自己的袖子里。
白顏大搖大擺地過去挑了個(gè)地方坐下,那些紅衣女子的下人也不敢攔他了。然后白顏叫小二上了些酒菜,獨(dú)自吃喝起來。喝了幾杯酒后,白顏聽到樓上傳來凄婉的箏弦之聲,曲調(diào)低緩,透著無比的憂愁。白顏聽著這美妙的音樂,感到似曾相識(shí),勾起了許多回憶。以前在岳父家,沁賢常給他彈奏箏樂,那是他最快樂的時(shí)光。想到這里,白顏竟欲流淚,但他馬上意識(shí)到自己的失態(tài),便猛喝了兩杯酒,然后付了帳拿起包袱離開了酒家。
白顏牽著馬到大街上走了很遠(yuǎn),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禁又回頭望了一眼那酒家,他看見紅衣女子已停了彈奏,正佇立在窗前向這邊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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