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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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已不耐煩跟她倆多說，只對男人道：“明晚公司有新年會，你也來吧。”
年輕男人委婉拒絕，“我有點事。”
女孩生氣，“你就是這樣，永遠(yuǎn)都是有點事。”
年輕男人輕輕踩停剎車，“哪，你先回去吧，我答應(yīng)你，下次一定陪你。”
女孩不答腔，氣鼓鼓地摔門下車。
周寶言覺得尷尬，這樣的女孩一看就知道被家庭寵壞，習(xí)慣要什么有什么。
車子重新啟動，年輕男人解釋道，“我表妹。”
朱眉眉道，“很有性格。”
真虛偽。周寶言不以為然。
“您在哪兒下？”年輕男子問。
朱眉眉道：“我到嘉和城。”
年輕男子眸光一閃，“好地方。”
朱眉眉矜持一笑。
虛偽虛偽。
周寶言又在心里念叨。
“您呢？”他繼續(xù)問。
周寶言愣了一下，“前面隨便哪兒下都可以。”
年輕男子揚揚眉，“這不太好。這樣，我們先去嘉和城，然后我再隨便送送你。”
朱眉眉偷偷伸出手，狠狠掐寶言大腿，耳語一般質(zhì)問，“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周寶言一口否認(rèn)，“不認(rèn)識。”
朱眉眉瞪她一眼，轉(zhuǎn)而熱情詢問年輕男人，“您表妹是個演員嗎？”
年輕男人答：“她呀，貪玩，圖個新鮮罷了！”
朱眉眉嘆道：“有錢人真好。”
年輕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有錢人也不過是吃喝拉撒。”
周寶言心里一動。她最怕碰到牛氣哄哄的有錢人，口氣永遠(yuǎn)大得嚇?biāo)廊�，眼角總高于頂，額頭上恨不得貼上“有錢人”標(biāo)簽。周寶言雖然自小過得并不寬裕，常常也會突發(fā)奇想，天下掉下餡餅來，但內(nèi)衣里對物質(zhì)的需求并不是那么強烈和向往。她總以為，一百塊有一百塊的過活，一千塊有一千塊的玩法，一萬塊有一萬塊的瀟灑，說到底都是在打發(fā)這一場無奈的人生，甘苦自知，誰也不比誰更卑微更高尚。
她動動身子，臉上的表情稍稍緩和。
車子很快駛至嘉和城小區(qū)外，朱眉眉下了車，“謝謝！拜拜！”她有眼神示意周寶言，抓住機會。
狗屁機會。周寶言有苦難言。
車子重新啟動，年輕男子輕輕扭開廣播，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不太看相親節(jié)目，怎么已婚青年也可以上相親節(jié)目嗎？”
周寶言愣了一下，沒好氣地答，“沒有男人就可以。”
年輕男子饒有趣味地看她一眼，輕輕嚅動嘴唇，“難怪。”他吐出兩個字。
周寶言頓時像在大庭廣眾之下剝光了衣服，氣急敗壞，厲喝道，“我明天就還你錢！”
他有什么資格輕視她？
不過是一場艷遇。一對陌生男女的偶然糾纏。她記得他分明也沉溺其中，一雙手臂始終摟在她腰間，她累得沉睡，他卻不肯罷休，戀戀不舍地用唇摩挲著她的頸，她的肩，她的胸……
他有什么資格取笑她？
她叫囂，“停車！”
他并不理睬她，不動聲色地說：“我們?nèi)コ渣c東西吧。”
周寶言怒道，“誰要跟你去吃東西！停車！”
車子“嘎”地停下來。周寶言立刻伸手去開門，車門嚴(yán)緊，怎么也打不開。
年輕男子下了車，周寶言還以為他要親自來為她打開車門，心頭一松。年輕男子果然是打開了車門，但不由分說地擠進(jìn)來整個身子，徑直把她壓在座椅上，霸道地咬住了她的唇。
周寶言大驚失色，下意識地掙扎起來。年輕男子強有力的臂膀緊緊地壓住她身體，愣是堅持著完成了這個親吻。
“你太吵了。”他意猶未盡，深黑眸子凝視著他。“你再吵的話，我不保證還會做出什么事來。”他警告她，“你力氣也不夠，打斗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嗯，也別想著大叫，這年頭的人都不喜歡多管閑事……”
周寶言完全懵了。這人難道是個瘋子！他盯著她看，她臉上猶豫不決的表情顯然讓他很是滿意。
他松開她，退出去，砰地關(guān)上車門。
車子再次啟動，廣播里響起細(xì)碎音樂聲，他唇上的微溫仿佛還沾在嘴上，周寶言絕望地閉一閉眼睛。這世界瘋了。
他閑閑地問她，“你女兒幾歲了？”
她緊抿著唇。
“很可愛，不像你。”
她成功地又被激怒，“關(guān)你屁事。”
年輕男子笑了笑，不得不坦白地承認(rèn)，這是一個好看的男人，笑起來更讓人眩目，如果他不是這么可惡的話，周寶言還是很樂意給他一頂帥哥的高帽戴戴。
他問：“你想吃什么？”
吃人。
她別過臉，打定主意不和他說話。
他顯然對她充滿好奇，“你這么年輕，怎么有個那么大的女兒？”
關(guān)你屁事。
她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這樣的公子哥兒，大約是沒什么機會碰到她這種人吧。但凡人都這德性，吃慣了山珍海味，只覺索然無味，陡然呈上來一碟野菜，立刻驚為絕品。
他倒也識趣，不再說話，直接驅(qū)車抵達(dá)新都地王。
這是N市的第一樓王，據(jù)說足有88層。若要登上頂層一覽N市風(fēng)貌，成人票價120，兒童票價60。周寶言覺得這是一種搶劫行為，雖然每次路過這里都有想要登頂一窺的欲望，但最后總是按住包里錢夾目不斜視繼續(xù)前行。
不缺少那一點錢，但也還沒有達(dá)到可以浪費這一點錢的程度。
88層是個旋轉(zhuǎn)餐廳，大堂的碩大水晶燈已經(jīng)讓周寶言不敢直視。地毯厚實，腳步落上去毫無聲響，音樂聲清越婉轉(zhuǎn)，服務(wù)生高挑美貌。
寶言覺得自卑。
她落在年輕男子身后，年輕男子立刻敏感意識到，頓時放緩腳步，待她與自己并行，便輕輕牽住她手。
她想掙脫的。但這陌生環(huán)境讓她喪失了拒絕的底氣。
服務(wù)生體貼地拉開精致椅子，連菜單也做得美輪美奐。
年輕男子看她一眼，“輕松點。”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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