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
她吞了口口水，和他商量兼威脅道：“那個，我又沒咬斷你的喉嚨，你也不要咬斷我的喉嚨好不好？不然，雪狼會為我報仇的，還有，云之也會為我報仇的。”
巷子的不遠處傳來一陣咳嗽和竊笑聲，正是藏在暗處的岳悅天。
聽到笑聲，蘇蒙幾乎也快撐不住了。這紫素還真是逗，他憋笑都快憋出內(nèi)傷了，不過依舊佯裝生氣道：“不行，不咬斷你的喉嚨，我心中之氣難平，我脖子上的傷可是你咬的呢。”
紫素看著他的脖子，好一會兒才訥訥道：“那你也咬我一下好了，可是不能咬斷喉嚨，我都沒有咬斷你的喉嚨。”
聽完這話，蘇蒙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服了你了，紫素，你還真是一個活寶。我決定了，我要讓我爹請媒婆去跟錦王爺提親，我要娶你做我娘子，哈哈哈—”
在醉紅樓上見到她的時候，他本想讓那匹烈馬撞她一下出出氣，結(jié)果被她機敏地逃過去了�，F(xiàn)在，他有了新的決定，出氣的方式也有很多，娶她回去慢慢折磨也不失為一個方法，再說她這性格比醉紅樓里的姑娘們有趣多了，他的確喜歡。
雪狼蹲在紫素腿邊瞅了一會兒，嗚嗚叫著咬住蘇蒙的衣服下擺往外扯，蘇蒙皺了皺眉，踹了雪狼一腳：“臭狼，我可不是那馬，敢咬我我就殺了你。”
他居然罵雪狼是臭狼，還踢它！紫素瞪著他，對他的那一丁點好感也沒有了，撅著小嘴，握緊雙拳，抬腳就往他身上踹去。
可蘇蒙反應(yīng)也不慢，閃身躲過過她的攻擊，還對她連連點頭：“回去跟錦王爺說，近期我要向他提親，讓他給你準備好嫁妝喲。”
紫素不滿地道：“才不要，我不喜歡你！”
蘇蒙也不管她喜歡不喜歡，沖著她的小嘴就咬了過去。紫素只覺得嘴唇一疼，嗚了聲，伸手就要打人，可蘇蒙早就先她一步退開了。
看到把她的唇咬破了，蘇蒙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根，有點臉紅地道：“那……這個吻就是我想娶你的證明。”
紫素摸著被他咬破的唇，好疼，又舔了舔，嘗到了血腥味。蘇蒙見她生氣的模樣，也不跟她繼續(xù)糾纏了，立馬跟個兔子似的溜了。
錦云之和白沙灝霖辦完事情后特地到制衣坊給紫素選了幾套衣服，在回客棧的路上，白沙灝霖駕著馬車，不經(jīng)意間就看到了紫素和雪狼在街上游蕩。
白沙灝霖趕緊道：“王爺，紫素在前面，而且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哦？”錦云之掀起車簾看了一眼，“停下！”
下了馬車，他直沖著紫素走去。紫素一看是他，立馬就要溜走。她招呼了一聲雪狼，想跑回客棧去，可錦云之是什么人，一個起落就躍到她面前，截住了她的去路。
當看到她唇上的傷時，他那一雙桃花美眸立即變得黝黑且深沉起來。
他這表情讓紫素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討好地笑了笑：“云之，我賺夠銀子才出來的……”
但錦云之哪里理會什么銀子不銀子的，他毫不客氣地拎著她的后衣領(lǐng)就往馬車處走。
紫素一面掙扎，一面大叫：“放開我啦，你不可以再罰我，我賺夠銀子才出來的，我沒有闖禍……”
錦云之低咒了聲：“給我閉嘴！”
在將紫素拎上馬車后，他對白沙灝霖道：“回客棧，快點！”
客棧錦云之的房間內(nèi)，紫素默默地垂首站在他面前兩丈處，旁邊還站了余堂和舞鳳。
舞鳳伸了伸受傷的腳，嘆道：“王爺，都怪舞鳳不好，被馬車撞到，扭到了腳，在百草堂上藥包扎了好一會兒。余掌柜去接我，所以也沒有看好三妹。”
余堂也解釋道：“王爺，是我沒有考慮周全，以為告誡一下紫素就沒事了，沒想到她還是跑出了客棧。”
雖然他們二人都在自責，可話外之意那責任還是全在紫素身上。
錦云之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你們先下去吧。”
聽到可以下去了，紫素轉(zhuǎn)身就想跟在他們后面溜走，可錦云之卻哼道：“紫素，你留下。”
紫素只好垮著雙肩再回來面對他，弱弱地跟他打個商量道：“這次我真沒有闖禍，你可不可以罰點別的？不要不讓我出去好不好？”
“過來！”錦云之冷著臉對她招手。
本能之下，紫素反而后退了兩步。
錦云之皺眉，聲音又冷了三分：“過來！”
紫素猶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頭耷腦地慢慢蹭到錦云之身邊。
錦云之用食指鉤起她的下巴，細細研判了一會兒，皺眉問道：“誰咬的？”
紫素眨了下眼。她并不記得他的名字，只記得她曾經(jīng)把他當做兔子追著玩來著，便小聲咕噥道：“是兔子……”
錦云之那好看的眉毛都快糾結(jié)成麻花了，問道：“什么？兔子？”
紫素繼續(xù)小聲解釋道：“在國子監(jiān)時，我曾經(jīng)咬傷了他，現(xiàn)在他是來報仇出氣的，所以咬了我。他說，要來跟你提親，讓你給我準備嫁妝。”
他想起來是誰了！錦云之倒抽了口氣：“是蘇蒙那臭小子咬的？”
紫素疑惑了一會兒，印象里她好像聽到別人叫過蘇蒙這個名字，那么應(yīng)該是他吧，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結(jié)果錦云之道：“今天晚上不準吃飯！”
“云之，云之……”紫素準備淚眼汪汪，錦云之卻視而不見，久而久之她就淚眼汪汪不起來了。
“你可知錯了？”錦云之挑眉。
對于這個問題，紫素已經(jīng)很清楚答案了，她一邊點頭一邊道：“知錯了。”
“錯在哪里？”
紫素無語地垂下臉。她有錯嗎？賺夠了銀子就可以出客棧，馬車傷了二姐，她帶著雪狼去給她出氣報仇，之后碰上蘇蒙，這一切都有錯嗎？她錯在哪里？
錦云之無奈地嘆了一聲：“去，回房把‘我錯了’寫一百遍，不然真不準你吃晚飯。”
紫素委屈地嗚嗚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不過她并沒有回房，而是去了舞鳳那里。
一見舞鳳，她就撲過去委屈地道：“二姐，云之罰我不準吃晚飯啦！嗚……我要讓云之愛上我，我要他不再罰我，我要打他罵他……你要幫我……”
舞鳳同情地撫摸了下她的臉：“唉……要我?guī)湍憧梢�，你先把你這眼淚鼻涕收起來，太丑了。丑兮兮的，怎么勾引王爺？”
紫素拿手背隨意地抹了一把，舞鳳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去，到衣櫥里把最下面那件鵝黃色的羅裙拿過來，把我梳妝臺上那個大盒子也拿過來。”
晚間，在墨君顏向錦云之匯報完任務(wù)后，客棧就早早關(guān)門打烊。
偏廳里，飯菜早已擺上了桌，可是桌邊卻只有錦云之、白沙灝霖以及剛回來的墨君顏三個人。
墨君顏四下里看了看，問道：“怎不見紫素和二夫人？”
一旁的丫鬟小夏看了眼錦云之，道：“這個……二夫人腳受了傷，在房內(nèi)修養(yǎng)呢。紫素，這個……王爺罰她不準吃飯……”
墨君顏小心地問道：“她又犯錯了？”
白沙灝霖笑瞇瞇地道：“可不是，又被王爺罰了。”
錦云之輕咳了一聲，“小夏，去把飯菜給舞鳳端去，再把紫素叫下來吃飯。”
小夏應(yīng)了一聲就下去了。
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zhèn)鱽矶６．敭數(shù)你y鈴聲。錦云之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外，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以為看錯了人。
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不再是那個將頭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身穿樣式簡單的羅裙、小丫頭模樣的紫素了。
眼前這個女子，一身鵝黃色鳳尾裙，上繡百花紋，月白色的腰帶緊緊地圈住她的柳腰，上面系著一串東珠串成的配飾，下面墜有兩個銀鈴，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就連平時那一臉的素顏也在此刻做了最精心的打扮。眉目如畫，雙頰淺紅，發(fā)髻梳起了及笄少女中最流行的蝴蝶髻，左邊一白玉笄，右邊一華勝。
她巧笑嫣然，神態(tài)悠閑，紫眸流盼，左手拿一摞白紙，右手執(zhí)一朵木芙蓉，輕移蓮步，來到錦云之面前。
白沙灝霖和墨君顏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而錦云之則在最初的驚訝之后，皺起了眉。
紫素見錦云之皺眉的樣子，心中暗暗發(fā)急，可是她心中牢記著舞鳳的話：要微笑，而且笑得要甜，不然云之是不會愛上她的。這一路走來的神態(tài)和表情可都是在舞鳳的教導(dǎo)下練習了好多遍的呢。
按照舞鳳的吩咐，她把那一摞白紙遞到錦云之面前：“一百遍，寫完了。”
錦云之拿過來隨意一翻：“哦—”
接著，紫素又把那木芙蓉遞到錦云之面前：“送給你，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吧。”
聽到這話，白沙灝霖和墨君顏各自倒抽了口涼氣。
錦云之則將眉毛徹底地擰成了麻花：“誰教你的？”
紫素想了一遍舞鳳之前給她想好的說辭，一字不差地背誦道：“云之，我已經(jīng)十五歲了，可以嫁做人婦生孩子了。我是你的三夫人，你就愛我吧，我可以給你生好多小云之。”
在場的墨君顏、白沙灝霖還有丫鬟小夏，在聽到紫素的驚人之語后，都忍不住欷歔了聲，而后是一陣陣警告性的咳嗽聲。
墨君顏拼命給紫素使眼色，怎奈紫素看不懂。而白沙灝霖在驚詫之后，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錦云之接過那木芙蓉放到桌邊，淡淡的語氣卻帶著警告的韻味：“別再說這些孩子氣的話，否則就真的不用吃飯了。”
他沒有說愛她，也沒有說喜歡她，這情況舞鳳早就料到了。她說，若是真如她所想的話，那么這個時候就該表現(xiàn)出委屈和難過，最好是哭著跑回房間。
想著舞鳳的話，紫素努力地憋淚，可憋了半天一滴眼淚也沒有憋出來。
見她這一臉苦相，錦云之挑了眉道：“不想吃飯了？那就別吃了。”
一聽到不讓吃飯，紫素這淚立馬就下來了，她一咬唇，提了裙擺就跑回了房間。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白沙灝霖嘆道：“沒想到這紫素說長大就長大了，王爺，她已經(jīng)十五歲了，的確可以嫁人生孩子了呢。”
錦云之不語，低頭吃了幾口菜，眼光卻一直盯在那木芙蓉上，腦中還在回想著她哭著跑走的模樣。
墨君顏瞪了白沙灝霖一眼：“你就少說點吧，你想讓王爺多餓她幾次是不是？把她餓出病來有什么好的？”
錦云之不理會他們，由著他們說。他知道今晚紫素的這番表現(xiàn)定是別人教她的，可是心中他也開始想，紫素真的長大了？再想到她被蘇蒙那家伙咬傷了唇，他就皺起了眉。
也許，是時候告訴她，一個姑娘家最該注重的是什么東西了。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2020075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