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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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艷艷的頭發(fā)似乎總是蓬著的,在腦后胡亂扎一下,好像剛在床上膩夠了才爬起來,先前那股沉迷的勁似乎還沒過去。那頭發(fā)也懶得梳理,好像她試圖讓這種感受一直存在著,如果梳順了就找不到先前的感覺了一樣。每一次就把這樣慵懶的情緒直接地帶到了蔡曉曉眼前,蔡曉曉就總會笑話她。
水有些熱,比上次在十渡熱得多。她就仰起頭,一任蓮蓬水沖壓她的面部,慶幸自己的清醒,其實她差一點點就把吳師帶回家去了。她覺得兩個人畢竟心靈和身體如此之近,人都交給他了,還怕他什么呢?有什么能比把一個人交給對方更重要?
除了人以外,其他的東西全都是身外之物?梢幌氲诫娨暫途W(wǎng)絡(luò)上講到的案件,就讓她平添了些許害怕。又覺得吳師不會那樣,他應(yīng)該是一個非常善良的男人,他信佛,講究因果報應(yīng)。
她單純地相信吳師是個好人,就算他壞,也是一個只會劫色的色狼。想到這,她在心底冷笑了一下,自己又何嘗不是色狼呢,只不過自己是一個女色狼而已。
這年頭,男人色,女人何嘗不色?她想,她和他其實一樣,就像吳師第一次離開北京,兩個人走在東四十條的街道上,他對她說的話。他說他會回來的,她說想不到兩天發(fā)生這么多事。他說既然現(xiàn)在什么都發(fā)生了,就認(rèn)命吧。
她還沒有完全認(rèn)命,在把他考證完以后她才會把他領(lǐng)到家里去。她這樣想著,就在頭上裹了毛巾披上浴巾走出浴室。吳師走過來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也走進(jìn)浴室。
進(jìn)浴室之前,他說你的頭發(fā)這么濕,這里肯定沒有吹風(fēng)機(jī),一會兒我?guī)阏覀發(fā)廊吹干吧,頭發(fā)濕了睡覺不好。蔡曉曉說不用的,一會兒用干毛巾多擦幾下就好了,心下卻感動于這男人的細(xì)心。
這細(xì)心了不得,一下子就撥開了塵封的往事。在她和田國明最后的日子里,兩個人走過了愛情,卻無法進(jìn)入婚姻,就在愛情和婚姻之間徘徊著,幾年過去,情感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濃度。但是田國明在某次求歡之前,在蔡曉曉洗完澡疲倦地躺在那以后,極耐心地給她吹著濕漉漉的長發(fā)。
那次蔡曉曉剛剛月經(jīng)過去,每天早早去上班,晚上回到家都七點多鐘,總覺得很累,洗了澡懶得吹干,就躺在床邊,把頭發(fā)垂到床下,偶爾用毛巾擦下滴落的水珠。
田國明很細(xì)心地用吹風(fēng)機(jī)給她吹干,這讓當(dāng)時的蔡曉曉無限驚詫,要知道他可是很久都沒有這么向她示好了。心下一感動,晚上就很出色了一回。
但是她后來才明白,他們自從因為那個80后吵過以后,其實田國明的心就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肉體是無法綁住對方的。男人的性和愛絕對可以分開,他不愛你了也還可以和你上床。后來蔡曉曉才知道這個時候田國明已經(jīng)不愛他了,而她等田國明和她結(jié)婚,等了很久,甚至原諒他和小三的私情。
當(dāng)時田國明的舉動,讓她天真地以為那個80后離開了他。她希望是這樣。她一直相信那個小女人那個破小三肯定早早就植入了他們的生活。其實,她希望他和那個80后只是相識而已。
她珍惜他們多年的感情,她希望他只是一時迷路。那些天她極不平靜?涩F(xiàn)在她平靜多了。平靜多了的蔡曉曉仍然覺得自己不大正常,在和現(xiàn)任男友約會的時候還會想到前任男友,F(xiàn)在這個算男友嗎?她懷疑地想著這一切。
吳師沖完澡裸著走出來。蔡曉曉的眼神偏離了方向,似乎不敢看這么赤裸的男人。而她的內(nèi)心里覺得自己早已把男人看透,即使看透,她仍然渴望男人有力的擁抱和撕扯。她喜歡兩個人像兩只小獸一樣在一起相互撕咬,無論是床上地板上還是衛(wèi)生間的馬桶蓋上。
結(jié)婚很重要嗎?蔡曉曉的頭發(fā)滴著水,為自己曾經(jīng)頻繁地和田國明討論這個問題而疑惑起來,可自己原來是那么想結(jié)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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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曉曉把吳師的后背掐得生疼生疼的,中途吳師大叫著差不多要停下來。蔡曉曉便改了方式,不再掐他,改用嘴唇在吳師的脖子上印了很多紅印。這一點,她都不用仔細(xì)去想,她喜歡把和自己做愛的男人蓋上紅章,表示對方只歸自己所有,就差在對方的脖子上雕刻她的姓名了。
如果真能這樣,和她有了瓜葛的男人,走在街上脖子上都寫著此人只能歸屬蔡曉曉所有,豈不是他永遠(yuǎn)都不會再有機(jī)會遇到什么小三小四的了?那可真不錯,她想到這,就很溫柔地親吻著吳師。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溫柔如水的這一刻,高潮竟然也如約而至。她知道隔壁一定也聽到了她的呻吟聲,她尖叫著,因為他聽到了吳師粗重的喘息。他告訴她,他來了。
他們一起到達(dá)巔峰。蔡曉曉輕輕地吻著眼前的大男人,那親吻里面有一種感激和安慰對方的成分。畢竟人家付出了體力,而她看上去似乎只在享受。她綿軟地依偎著吳師,吳師疲倦地躺在她的身邊,像一個乖巧的孩子。他告訴她要歇一會兒,只歇一小會兒,還著重說一小會兒就好。蔡曉曉繼續(xù)吻他,他用手輕輕地?fù)崦念^發(fā),弱如游絲,沒了一點力量。
蔡曉曉知道男人累了,不再吻他。枕著他的胳膊回味,一時半會兒是睡不著的。她聽到吳師發(fā)出輕微的酣聲,就抽出他的胳膊,準(zhǔn)備躺在自己的枕上。吳師一下子醒過來,下意識地?fù)Ьo她,胡亂地在她臉上親了幾下:“坐火車太累了,不然能再來一次。睡吧,明早的啊,乖。要不就讓我睡一會兒,你一會兒喊我也行。記得一會兒喊我。”然后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