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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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趙菁芳在兩人飯后也來了。這讓蔡曉曉格外驚奇：“不會這么巧吧，我們?nèi)齻�人在老池這聚會了？”
“就是巧唄。菁芳和我有心靈感應(yīng)，知道我去燕郊，就跑來了，對吧？”池艷艷找鑰匙，準(zhǔn)備出門，門口站著不打算進來的趙菁芳。
“菁芳是稀客，怎么也得進來坐會兒吧。老池，你這人待客不周。”蔡曉曉拉趙菁芳。
“不進了。大家一塊兒走，邊走邊聊吧。我來得這叫一個不容易，沒車就是不方便，過幾天我要買車。恨死沒車的日子了，擠公交難受不說，連個坐的地兒都沒有。前幾天錢包還被人給偷了。”
“菁芳你不會也去買房吧？你們兩個人都商量好了？敢情就我一個人是局外人。我又不買，沒錢不去了，你們倆去吧。”蔡曉曉佯裝生氣，又一副無比羨慕的樣子。
“沒有你的日子多沒勁啊。你必須去，必須的。再說，你一個人在家干嗎�。看蠖Y拜天的，出去透透氣，誰說非得要買房了。”趙菁芳急了，“我可是想你來看你的，你看你這人事兒這么多。”
“哈，就想曉曉了，沒想我？天地良心，我可一直想著你呢。想當(dāng)初我們?nèi)齻�也是在一個辦公室混過的，如今天各一方，能聚在一起還真是不容易。我也不是要買房，哪有錢買呀？就是湊趣去看看，了解了解行情。”池艷艷用鑰匙鎖好門，三個女人唧唧喳喳下了樓。
公車區(qū)間930不是很多，有的車只到白廟就調(diào)頭了，她們必須坐那輛到行宮市場的才行。三個人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時間有多慢。
“其實我特佩服曉曉，人家貸款買兩套房，你看我，現(xiàn)款才買這一套，還不如當(dāng)初分成兩份付首付貸款買兩套呢，后悔死了。最近我要賣了房再買房。”池艷艷邊走邊說。
“賣了現(xiàn)在住的再買？你可真能折騰。貸款也有壓力啊，曉曉上班，每個月又不少賺，哪像你啊，一天做宅女，跟不問人間煙火一樣。再說，你弄那么多房子干嗎��？一個人，一套還不夠住��？”菁芳笑道。
“這話說得，你還嫌票子多�。糠孔佣嗔糁獍�，我當(dāng)包租婆。以前真是從來沒想過貸款借錢買，膽小。”
“這又是誰讓你膽大了？”蔡曉曉盯著池艷艷看。
“朋友啊。我朋友告訴我的，說攢錢不如攢房，將來人民幣貶值，不如手里攥點實物。他建議我去買黃金，天，我買了黃金往哪兒放？我可怕丟，再不小心被耗子給嗑了。”
“也是，房子就不一樣了，放在那誰也背不走，還能給你賺房租。”菁芳插了一句。
六合到酒廠沒幾站地。酒廠是燕郊第一站，車站人很多，基本都是手持小廣告賣房子的。下車一剎那，她們?nèi)司头謩e被賣房者包圍了。他們每個人都要拉著她們?nèi)ゾ徒氖蹣翘�，還格外積極地說可以免費班車現(xiàn)場看房。池艷艷大聲說：“那不是田國明嗎？不對，好像不像。田國明以前也不留長發(fā)啊。花眼了，完了，人老了。”
蔡曉曉一激靈，抬頭看過去，一個背影，手里拿著小廣告，看身形是有些像田國明，可他怎么會在這里賣房子呢？那樣一個傲氣的人，這一輩子都只做演員別的不屑于做的男人，絕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看你就是花眼了。他這輩子不會干這種活，打死都不會失了他的氣節(jié)。”蔡曉曉說池艷艷在家養(yǎng)著還把眼睛養(yǎng)近視了。
“喂，這話可不好這樣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錢要是再不賺拿什么活？就你把他看得太高了，跌下神壇不得摔死他。我就沒看好過他。”池艷艷對田國明很不屑。
“什么話呢，人家就算是分手了，你也不能為了討好曉曉，就把人家前男友說得這么不堪吧。其實田國明給我的印象還挺好的，挺男人的。”趙菁芳替田國明說話。
“得了，各位，打住吧。今天是來看房的，不是給田國明開表揚、批斗會的。他如今愛咋咋地，明白？他早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我要挺胸抬頭，追尋幸福生活，OK？”
“O，O，肯定O了，你都這想法，我們還提那臭男人有啥意思？”池艷艷拿著宣傳單像扇子一樣扇著，好像這天很熱一樣。
蔡曉曉用眼睛白了她們一眼，三個女人邊說話邊拿著手里賣房者塞的小廣告往前面走。
2
遠在海淀區(qū)的蔡曉東，慢慢適應(yīng)了新環(huán)境和新工作。手機里的號碼也多了起來，除了當(dāng)初在街頭添加了趙菁芳的電話，眼下又添加了幾個同事的號碼。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翻著手機電話簿，看一遍號碼，卻沒有一個值得他現(xiàn)在撥過去的，不免有些郁悶。
要在沈陽，不待他想撥，小敏就會把電話打過來了。她盡管比他大幾歲，可她跟個孩子一樣，更像個跟屁蟲，情愿在他身邊做小女人。不管怎樣，他還是喜歡她的柔情似水。
年齡大的女人，自有她的優(yōu)勢，她會把很多事情替他考慮得十分妥帖。反過來，在私密場所，她時而像個乖乖的小女孩，時而又像個妖精，讓他占據(jù)大男人的主導(dǎo)地位，他的盡興就是對她的最好報答。女人多面，才招男人喜歡，他想。
想到這些，他就有一點欲罷不能。想自己是不是犯了個錯誤，如果真的把她也帶到北京，他們就住在一起，事實同居了，她娘家又能把他們怎樣呢？像姐姐和田國明，當(dāng)初他們在一起老媽那么阻撓，到最后還不是總勸他們把證領(lǐng)了，不要給社會添亂子。他們這輩人啊，就怕孩子在外面違法，未婚住在一起，他們就覺得觸犯了法律。
蔡曉東不免又一嘆，算了。想這些都沒用了，也許他們的緣分就這么多。就算小敏真的想和他私奔，也不現(xiàn)實，她憑什么扔下那么好的工作做北漂呢？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住在一起，觸犯這條法律了。他一想到這些就累，干脆洗漱之后去睡覺。
電話響起，是姐姐打來的。
“是姐啊。我沒給媽打電話呢，她給你打了？都這么晚了，我明天再打吧。哎呀，我知道了。是，換了新號沒告訴她。她不是知道你的號碼嗎，有事打給你不就得了？她又不是不會給你打。她不打，你不會給她打��？你是她女兒。真是的。行，明天我打。馬上要睡了。行，睡吧。拜拜。”
這個姐姐讓他不明白，那個老媽也讓他不明白，她們明明知道對方的號碼，怎么就不能相互撥一個？就像她們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一樣。
蔡曉曉給弟弟曉東撥完電話，也準(zhǔn)備睡覺了，偏吳師又打過電話來，說老婆你干嗎呢？蔡曉曉就抿嘴笑了，吳師第二次見她就開始跟她叫老婆。她想如果給愛情起個名字的話，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該叫速食愛情？發(fā)展得也太快了吧，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不過，她喜歡聽他這樣叫她。這樣稱呼，才說明他給他們在一起的那種關(guān)系定了一個準(zhǔn)確的位置。只待選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他就會把她迎娶回家。
蔡曉曉在田國明走了以后說，無論哪個圈子里的男人，只要不是演藝圈的，長什么樣都不要緊，只要對她好，就成。
“你在聽電話嗎？怎么感覺溜號了，老婆？”吳師又喊了聲老婆，然后告訴她，說下午剛給兒子找了長托。蔡曉曉說你可真會省心，孩子還是自己帶著好。
他說他也沒有辦法，每天都要取貨送貨，沒有太多的時間管他。孩子小，不管他又不放心，要是一個人回家，碰到壞人就麻煩了。再說在長托可以跟老師學(xué)習(xí)。那里的老師都是反聘過來的實驗學(xué)校老師，輔導(dǎo)孩子絕對有一套。要是孩子回來等他輔導(dǎo)，那就沒戲了，他水平有限。
兩個人又說了些諸如天氣之類的話，相互感受了下對方城市的天氣，就好像一下子置身在對方的城市中。然后就相互說早點睡吧，掛斷電話，短信就又發(fā)了過來：“老婆，睡吧。”
蔡曉曉笑了一下，去了趟衛(wèi)生間，不打算回復(fù)他了，偏回來又看到：“老婆，晚安。”她只好回一條：“睡吧。”結(jié)果短信又沖了進來：“叫老公晚安，不叫一宿不睡。”
蔡曉曉臉上差不多都笑出皺紋了，她自己想，這樣下去，人到底是年輕得久呢還是老得更快呢？笑得滿臉核桃紋，真的就成老古董了。
她回了一句：“不睡拉倒。”對方就說：“好狠心啊。”而后又發(fā)過來一條：“睡吧，不貧了。明天我還有事要跟你說呢，先給你打個預(yù)防針，千萬要準(zhǔn)備好。”
她搖搖頭，關(guān)掉手機。他能有什么事要告訴她呢？管他呢，只要不是不娶她的話，他們將來就有希望。她忽然很喜歡這個小生意人，盡管比他小，可她一點不覺得不妥，和他一塊兒吃飯，他總是在伺候她。
盡管最初也擔(dān)心過他們在一起的速度太快了些，可她想這又有什么呢，只要彼此真誠相愛別的都不重要，相愛和時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
3
第二天，吳師電話里吞吞吐吐地說頭一天說過有事情要告訴她，他說他不想隱瞞，早晚得跟她說。
蔡曉曉一邊把電視聲音調(diào)小，一邊說：“你快說吧，真折磨人。你昨天就這一句話，鬧騰得我一宿沒睡，信不？”
“真的？那我更是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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