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第七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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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沙吾提和馬木提被強行摁進地道里,跌跌撞撞地摸索著往地道的另一端爬去。西爾艾力安排他們在前面開道。大難來臨,他們本能地禱告著,希望能夠死里逃生。
在黑暗的地道里,沙吾提憑感覺判斷出走在最后面的人是熱娜,他是從那細細碎碎的步子,以及艾爾肯不耐煩的催促聲里,聽出被艾爾肯拽著走的人是個女性,而這里惟一的女人當然是熱娜。他想,熱娜是個有身孕的女人,怎么受得了長時間在這缺少光亮,缺少氧氣的地道里呆著呢?但他無法幫助自己心愛的女人。
馬木提當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這支潰逃的隊伍里,他倒是有一絲安慰,心想,只要父女倆還捆在一起,就有逃生的可能。只是,他現(xiàn)在特別擔心女兒受不了這種顛簸之苦。
兩個小時后,九個男人一個個滿身是泥地爬出地道口。這是一個無人區(qū)?缭竭@片無人區(qū)后,再翻越一個牧區(qū),就是邊境。
艾爾肯等了一會兒,未見熱娜出來,他叮囑阿不都爾帶著人繼續(xù)趕路,由西爾艾力留下陪著他。
艾爾肯在地道口喊了兩聲:“熱娜?熱娜!”熱娜虛弱地應道:“我在這里。”艾爾肯重新回到地道里,借著地道口的光亮,他看到熱娜臉色蒼白,而且他聞到了一股血腥氣。熱娜額前正流著虛汗。艾爾肯忙幫她擦汗:“你怎么啦,寶貝?”
熱娜緊緊抱住艾爾肯,哭泣道:“我不行了,可能流產(chǎn)了。我身下全是血。”
艾爾肯著急地問:“能堅持嗎?我們還有很遠的一段路要走。”
熱娜難過地搖搖頭。
這時,等在地道口的西爾艾力冷冷地挖苦道:“難道你還要跟她干夠了才走嗎?”
艾爾肯覺得西爾艾力侮辱了自己的感情,他很憤怒?墒谴箅y當頭,現(xiàn)在不是指責的時候。說實話,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不好,如果帶著熱娜走,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丟下熱娜,那就意味著永別。想到這兒,他為自己萌生的念頭感到害怕。可是,也只能那樣做了。
熱娜更緊地抱住艾爾肯,然后坦白了一個秘密:“親愛的,沙漠里,庫爾班他們是我放走的。”
艾爾肯點點頭說:“我知道。”
熱娜問:“既然知道我背叛了你,當時為什么不殺了我?”
艾爾肯吻著熱娜的眼睛說:“我舍不得。”
熱娜又問:“那你恨我嗎?”
艾爾肯搖搖頭說:“不。你是個善良的女孩,而我是魔鬼,是我毀了你,我怎么會恨你?”
熱娜伸出手捂住艾爾肯的嘴,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艾爾肯俯下頭去,再次深情地吻了吻熱娜的額頭,他問:“親愛的,跟著我的這段時間幸福嗎?”
熱娜天真而又知足地點點頭。
艾爾肯又問:“不后悔嗎?”
熱娜無力地點點頭。隨后她也問了一句:“親愛的,你能永遠記得我嗎?”
艾爾肯深情地點了點頭。
熱娜的眼睛里含滿了淚水。她從艾爾肯的話語里感到了什么,她想,這次艾爾肯真的要丟下她了。
艾爾肯最后一次用力地抱吻著熱娜說:“親愛的,讓我們告別吧。”
熱娜竟然含笑點了點頭。
艾爾肯的左手抱著熱娜,右手握著短槍,他把槍頂在熱娜的心臟處,他不想讓鮮血濺滿自己喜歡的女孩的額頭,他想讓她在自己的心目中永遠美麗。
“親愛的,讓我們到天堂里見面吧!”艾爾肯閉上眼睛,右手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槍響了。
熱娜的心臟停止了跳動。艾爾肯用手合攏了她睜著的雙眼。爬出地道口。
西艾爾力看到艾爾肯身上沾著血跡,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冷冷地催促道:“走吧。”
艾爾肯說:“等等,把地道口封住再走。”
艾爾肯和西艾爾力很快追上了走在前邊的人。馬木提和沙吾提都沒有看到熱娜。沙吾提停下腳步,終于忍不住質(zhì)問艾爾肯:“熱娜呢?”
艾爾肯從容地回答:“去她該去的地方了。”
馬木提一把抓住艾爾肯的前胸問:“你把我的女兒怎么樣了?”
艾爾肯平靜地回答:“我送她去了天堂。”
沙吾提突然出拳,重重地打在艾爾肯的臉上,他怒吼道:“你這個牲口,你把她殺了?你把她還給我!”
兩個保鏢忙沖過來,一人一只手臂,把沙吾提控制住。
馬木提也號叫著沖過來,給了艾爾肯一拳:“你還我的女兒,你還給我女兒。”
阿不都爾趕緊上前擰住馬木提的兩臂。并且及時給他們噴射了微型“辣椒噴射劑”,使他倆暫時麻醉。
艾爾肯氣急敗壞地掏出手槍要殺掉兩人,被西爾艾力制止住了。他冷冷地說:“算了,現(xiàn)在不是跟他們算賬的時候。”
五分鐘后,沙吾提和馬木提醒來,這時,他倆的雙手已經(jīng)被一根繩子穿了起來。為了懲罰沙吾提和馬木提,艾爾肯命令把隨身攜帶的重型武器裝備都讓他倆背在身上。最為牽掛的人已經(jīng)死去,馬木提和沙吾提仿佛只剩下外表的空殼,他們的靈魂也跟著熱娜一起飛走了。
二
陳大漠和王路帶領(lǐng)的“敢死隊”順利地完成了總指揮部布署的任務(wù)。當他們在預定的時間返回指揮部時,卻得到一個令他們不安的消息:艾爾肯等十人失蹤了。
最終指揮部研究認為:敵人現(xiàn)在很有可能正從麻扎方向逃向無人區(qū),并企圖向邊境逃去。
很快,總指揮部制定出三套方案:第一,立即派米171偵察機在昆侖山一帶偵察,重點區(qū)域是接近邊境的無人區(qū);第二,以南疆公安局為主要力量,組織一支隊伍進山圍捕;第三,由鐘成帶領(lǐng)外事警察,馬上駕車趕到邊境國家,與鄰國提前恰談,一旦艾爾肯等人越境,即刻把他們引渡回國。
總指揮部的命令一經(jīng)下達,米格171偵察機立即起飛執(zhí)行偵察任務(wù)。
陳大漠建議,進山搜尋的隊伍還是用二十人的“敢死隊”,因為隊員們剛剛完成任務(wù),士氣很高。
從現(xiàn)在位置到“麻扎”是兩百公里的路程,陳大漠和王路帶著二十名“敢死隊”隊員們駕駛著三輛日式“巡洋峴”,提前趕往“麻扎”。
“麻扎”的高度是四千米,雖然他們坐在車里,但高山反應照例透過車體傳導到他們的體內(nèi)。駕駛員們踩油門的力氣都沒有了,腳底輕飄飄的,許多隊員頭痛得哇哇大叫。三輛“巡洋峴”頭重腳輕地在山路上巔簸。
晚上,“敢死隊”員們沒有能睡著的,他們悄悄借著月光給家人寫遺書,這是他們在一周之內(nèi),第二次寫遺書。
“敢死隊”決定仍然分成兩個小組出發(fā)。
兩組“敢死隊”員如兩隊渺小的螞蟻,慢慢在山區(qū)蠕動。
王路小組走了一天一夜之后,終于遇到一位穿皮大衣的紅臉塔吉克牧民。那個牧民戴著一頂黑色的氈帽,一聽就知道他是個快樂的人,因為他是從昆侖山深處騎著一匹紅馬唱著情歌迎向偵查員們的。牧民老遠就喊:“喂,朋友,要我?guī)兔?你們身上帶了那么重的東西,不累嗎?”
王路連忙把艾爾肯等人的通緝令及照片拿給他說:“這幾天,見過這幾個人嗎?”
塔吉克牧民認真地看了半天,然后搖頭說:“沒見過。”
王路鄭重地說:“我們進山,是為了追捕他們!”
“噢,這群壞人嗎?要趕緊抓住他們,不然,他們還會干更多的壞事。如果我看到了,一定向你們報告。對了,這匹馬借給你們用,趕緊去追壞人吧。”善良的塔吉克牧民毫不憐惜地把馬牽到隊員們跟前,他溫和地拍拍紅馬說:“去吧,他們都是好人,需要你的幫助。”然后,毅然轉(zhuǎn)身離去,他是唱著歌走的。
亞力坤沖著他的背影響:“喂,再見,好朋友!”
有了紅馬的幫助,隊員們的身上輕松多了。
第三天早晨,王路小組終于看到一個塔吉克人的小村莊。那個小村莊也就幾十戶人家的樣子,隊員們嗅到了從村莊里飄出來的炊煙的味道,還遠遠地看見了塔吉克女人在河邊洗衣的模糊身影子,大伙激動地直說:“終于聞到人味了。”
這個小村莊周圍還有幾個小村莊,越過這片塔吉克人居住區(qū),邊境就不遠了。
塔吉克人果然覺悟很高,看到穿作戰(zhàn)服的警察們來了,老人和婦女們熱熱鬧鬧地跑到村外迎接。
一位塔吉克老人主動把自家的睡房讓出來,叫隊員們休息。
大伙一進屋,都哎呀呀地躺下不想起來了,亞力坤本能地喊:“什么是幸福生活?饑餓思溫飽,這就是幸福。”
大約睡了一個小時,王路迷迷糊糊地聽見一陣兒馬蹄得得得的聲音由遠至近。
王路忽地坐起來,走出門外,這時,他竟然看見一個熟人。他便是那匹紅馬的主人。這次,他手里牽著一匹漂亮的黑馬。
“喂,你好呀,老朋友!咱們又見面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到這兒來。”紅臉塔吉克人看見王路,把一雙溫暖的大手遞到王路面前。
“離開你們之后,我遇到幾個牧民。他們問,‘馬兒呢?’我就把遇到你們的情況對他們說了。他們對我說:一個小時前,看見一個大溝溝里藏著八九個男人,他們的臉黑黑的,胡子長長的,很像你們通緝令里的人。我跟那幾個牧人商量了一下,一定要把這個情況告訴公安同志,于是,他們借給我一匹馬,派我先來給你們報信。”
“就是他們呀,沒錯!”王路的聲音由于興奮而顫抖。
隊員們也聞聲起來了,他們都沒了睡意。
亞力坤建議:“要不,我騎著馬先去看看。如果發(fā)現(xiàn)了,就跟他們干;如果發(fā)現(xiàn)不了,我就趕到‘麻扎’大本營向指揮部報告,派大部隊去追他們。你們立刻按原路往回走,咱們來個前后夾擊。”
“我跟你一起去!”王路立刻跳到亞力坤面前,以不容質(zhì)疑的口吻道。
亞力坤打量王路一眼問:“如果咱們跟他們遭遇了怎么辦?怕不怕?”
“打唄,死了也光榮!”王路沖口而出這句話。
“行!長槍、短槍都拿上!”亞力坤興奮地建議著。
紅臉塔吉克人無私地說:“把我這匹馬也拿去,兩匹馬都歸你們用,我在村里幫你們的同志準備吃喝。”
甚至來不及多準備什么,王路和亞力坤把長槍、短槍都佩帶在身上,把報話機也掛在胸前,這可是在山里行走的惟一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亞力坤騎紅馬,王路騎黑馬,倆人一前一后“得得得”地騎馬揚長而去,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情懷。
三
兩人往無人區(qū)方向走去,剛走出兩三公里時,看到遠處影影綽綽地來了一隊人,王路興奮而緊張地說:“有人來了,注意隱蔽。”
王路用望遠鏡看了一會兒說:“可能真是黑鷹他們。有八九個人呢,有人騎馬,還有人騎驢。他們還像也在拿望遠鏡看咱們。”
“真叫咱倆撞上啦。王路,說心里話,怕不怕?”亞力坤一邊從懷里拿出手榴彈,一邊緊張地問王路。
“怕啥?不是說了吧,撞上了就打唄,死了也光榮。”王路并沒有改變初衷。
倆人躲藏到附近的巖石后面,把子彈上了膛,只等著戰(zhàn)斗開始。
這場戰(zhàn)斗是王路期待已久的,它不期而至,王路并沒打算犧牲,他想,自己應該在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的非常英勇而出色。
但是,片刻之后,兩人發(fā)現(xiàn)是虛驚一場。因為靠攏過來的隊伍是剛剛分手兩天的陳大漠小組。兩支隊伍差點要發(fā)生狙擊戰(zhàn)。
亞力坤道:“反正這兒離指揮部還有二十幾公里,要不,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匯報吧?明天一早大部隊搜捕這坐山,可能保險系數(shù)更大些。”
大漠覺得此言有理,點頭同意了。
一班人完好無損地回到“麻扎”指揮部,南廳長道:“小伙子們,你們非常了不起。我老南也做不到三天三夜在海拔四千米的地方不吃不喝不睡,來,都抬起頭,讓我向你們致敬!”
“敢死隊”員們的眼窩濕了,剛剛過去的艱苦的三天里,他們都沒有落淚,現(xiàn)在面對理解和體貼他們的廳長,感動了。
“都給我好好休息。可以隨便打呼嚕、說夢話,放屁,只要明天一早精力充沛,有勁抓恐怖分子,就是好樣的。”
隊員們沉重的心理負擔全都放松下來,他們簡單吃喝一通,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才早上六點,陳大漠睡了不足三個小時,就聽到有人正“噠噠,噠噠”地發(fā)動汽車呢。
原來是王路。亞力坤解釋道:“是我跟廳長說,我們小組的那些隊員肯定在往回趕,他們一定又渴又餓,廳長一聽坐不住了,派我倆帶點給養(yǎng)接應一下他們!”
陳大漠胡亂摸了幾把臉就爬上駕駛室。王路問:“你坐在駕駛室干什么?”
陳大漠說:“既然醒了,干脆給你們當司機。”
三人很平常地出發(fā)了。
四
穿越無人區(qū)的事,沒有艾爾肯他們想像的那么簡單。他們在無人區(qū)走了一段之后,轉(zhuǎn)了向,不知怎么又走回老路上。于是,西爾艾力先從附近的放牧點,找來一個向?qū)Ш蛢善ヱ橊劇?br /> 艾爾肯原意是想通過無人區(qū)到達邊境國家,既然第一次失敗了,他決定改道走,還是闖東邊這片牧區(qū)。
他們在山里走著,碰到牧民時,他們就躲到山溝里;沒人的時候,才敢加快步伐走路,他們也同樣遇到了強烈的高山反應,他們乏得厲害。
要翻越塔吐魯溝,就必須過一條湍急的河。向?qū)Р幌脒^,怕有危險,但西爾艾力用槍頂著他的后背,向?qū)Р坏貌贿^。
向?qū)О褍善ヱ橊劷壍揭黄,他自己坐在其中的一頭駱駝上,不料,駱駝剛一探進河水,就被一個突來的浪頭打翻,被大水沖走了。艾爾肯一伙眼睜睜地看著向?qū)Ш蛢善ヱ橊劚淮笏疀_得無影無蹤,他們想:向?qū)Ш婉橊効隙ǘ妓懒。他們感到了后怕。他們著急,那些重要的武器裝備都在駱駝身上馱著呢,這下全完了。
他們不得不退回“麻扎”方向,他們想,警方既然已經(jīng)轟炸了這里,肯定已經(jīng)撤離了這一帶。懷著僥幸的心理,他們決定先休息一下,搶幾戶牧民的食物再走。
五
亞力坤說:“大漠,你看你的胡子快一尺長了。”
陳大漠問:“影響形象嗎?”
亞力坤說:“這樣好,回去親老婆有力度,這叫男人味道。”
三人說著話,已經(jīng)往山上爬行了五、六公里的樣子,前面是個大拐彎,陳大漠說:“王路坐好了,拐彎了!”
王路說:“高山反應王路已經(jīng)適應了,沒什么。”
說著話的工夫,只見不遠處的前方三、四十米處路邊的一塊大巖石上,七零八落地坐著九個面容憔悴、衣著破破爛爛的人。他們正伸長脖子看這輛車呢。
“啊,九個人!啊,西爾艾力!啊,沙吾提!”亞力坤一連三個“啊”,他大喊:“大漠,停車,就是他們!”
壞了,是敵人。而且隱蔽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時,坐在巖石上的敵人也發(fā)現(xiàn)了沖到他們眼前的“巡洋艦”。他們正要站起來行動。
陳大漠“吱”地一下踩住剎車,亞力坤和王路“嗵”地跳下去,他們端著沖鋒槍就沖了過去:“舉起手來,都抱住頭。”
那時,王路激動得要命,端槍的手都在發(fā)抖。
陳大漠也跟著跳下車,他和亞力坤上前搜身。王路端著槍站在河邊,槍口指著他們。
陳大漠他們與敵人的比例是三比九,但他們誰都顧不上考慮什么。
西爾艾力和阿不都爾經(jīng)歷的場面比較多,他們一人去搶陳大漠手中的槍,一人去搶亞力坤手里的槍,其他幾個人好像傻了一樣,呆呆地不知干什么。
西爾艾力和陳大漠手中的槍同時響了,兩人撲嗵一下都摔倒在地。王路“騰”地沖過來,對著西爾艾力的腿就開了一槍,陳大漠迅速子從受傷的西爾艾力身上爬起來。與此同時,亞力坤也把阿不都爾制服了。
艾爾肯這會兒才清醒過來,原來他們撞上了警察。他嚯地拔出手槍,喊身邊的保鏢:“沖啊,向他們開槍!”
在警官培訓基地射擊訓練時,王路很少打連發(fā),但這次他扣住扳機連續(xù)射擊,自動步槍的槍口吐出一條火舌。槍聲響成一片,開槍的同時,王路也向前沖。他以前聽爺爺說過,戰(zhàn)場上,敵人最害怕近戰(zhàn),子彈從王路身邊嗖嗖飛過,但都沒有打中,艾爾肯的兩個保鏢都倒在了王路的槍口下。其中一個穿黑衣的保鏢可能是受不了劇烈的疼痛,嘴里哇哇叫著,向懸崖邊跑去,他一腳邁向了崖頭,掉了下去。
艾爾肯一翻身躲到巖石后面向王路射擊。
西爾艾力的腿被王路打傷了,他惱怒不已,把身上掛著的幾個手榴彈的拉火環(huán)抓在手里,猛然向王路撲過來,嘴里喊著:“都去死吧!一起死吧。”
剛剛從西爾艾力身上爬起來的陳大漠見狀,急切地喊:“躲——開,王路!”
陳大漠一下子把王路推出五、六米遠,西爾艾力一頭撞在陳大漠身上,陳大漠忽然轉(zhuǎn)頭沖王路喊:“王路,不要忘記我!”
手榴彈爆炸了。陳大漠和西爾艾力的肢體在瞬間都被拋向空中。。
王路又向躲在巖石后面的艾爾肯開了一槍,艾爾肯受傷滾了出來,王路再要開槍,沒有子彈了。,忽然,他感覺好像有人在前面用力推了他一下,他身體的某處被擊中了,沒有疼痛的感覺,只是感覺渾身無力,手中的槍“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下。倒下的一瞬間,他感覺背包硌他了一下,好硬。
亞力坤瘋狂地大喊:“大漠,大——漠!”但是,他根本找不到大漠的原身了,既使他們曾經(jīng)熟悉到連誰誰咳嗽一聲,都能分辨出來的程度,但是,瞬間之后,亞力坤已經(jīng)找不到他親愛的戰(zhàn)友的身體,他眼前是一片碎塊,他不知道哪個是他親愛的戰(zhàn)友。
亞力坤搖搖晃晃地找到了趴在地上的王路,他猛烈地搖晃,掐王路的人中:“王路,醒醒!”
王路在迷蒙中聽到了亞力坤的召喚,醒過來,亞力坤說:“王路,你他媽的活著嗎?你別死!你要是活著,就答應一聲。”
王路清醒過來,睜開眼看亞力坤,王路叫了一聲:“亞力坤,我活著。”
“你他媽的真活著,王路,你他媽的真是王路的好兄弟,F(xiàn)在,你必須站起來,去完成一項任務(wù)。”亞力坤把王路從地上拉起來,拍王路的頭部。
“趕快開車下山,向廳長匯報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亞力坤嚴肅的像個指揮官。
“大漠呢?”王路此時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快去,我在這里看著這些人,還有幾個活著的。”亞力坤無比清醒地命令王路。
王路提著95式短自動步槍,跌跌撞撞爬上車,開著往山下奔馳。雖然腦子還混亂著,但有一點他明白,剛才遭遇戰(zhàn)斗了。王路開著車,一路上又哭又喊又叫,車還沒到,他露頭就喊:“抓住了,抓住了!”
汽車還沒停穩(wěn),王路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來,對著圍上來的人群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打——起來了,全打——死了!”
由于激動和緊張,王路語無倫次,他揮舞著槍,對著圍上來的人重復剛說過的話。南廳長沖上來,一把抱住王路,那時王路嘴里啊啊啊地叫著:“打死了,開槍了!”王路手中的95式自動步槍一直握著,因為手在抖動,竟然按動了板機,南振中一下子用手臂把自動步槍擋到空中,就在那一刻王路手里的自動步槍噠噠噠地朝天開了一梭子。廳長南振中,王路的父親老淚縱橫,他說出一句令王路終生都感動的話:“好兒子,老爸本來準備回去卸任了,就算你們抓不住他們,也無所謂啊,兒子,你讓老爸為你驕傲!”
王路一下子昏倒在親愛的父親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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