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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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老爹在一旁急得直搓手掌，小聲道：“二爺別生氣，沐兒她脾氣不好，二爺犯不著與她一般見識(shí)。”
脾氣不好？龍二更氣，還要與他比比誰脾氣更不好嗎？他咚咚咚地又用力敲門。
這次屋里頭有動(dòng)靜了，卻是叮叮咚咚的琴聲。龍二一呆，聽得那里頭琴聲綿綿不絕，波瀾起伏。
居老爹也愣了愣，隨后趕緊與龍二解釋：“二爺，沐兒一定是彈琴解悶?zāi)�，她不敢與你頂嘴的。你別生氣，回頭我定罵罵她。”
龍二不覺得居老爹會(huì)罵居沐兒，他也不覺得居沐兒彈琴是為了解悶。要說到她不敢，他也真覺得沒什么她不敢的。
因?yàn)樗牰耍偸悄芏�。她在罵他，罵他是牛！
誰都知道他龍二爺不識(shí)音律，他說她臭，她便彈琴給他聽。他懂，她想說“對(duì)牛彈琴”嘛。
龍二“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龍二回到府里，左思右想，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這臭丫頭實(shí)在是太可惡，不讓他見她，還敢彈琴諷刺他。不就是說她臭嘛，她至于這么小心眼嗎？
龍二正自己跟自己鬧脾氣，余嬤嬤找來了。
這兩日余嬤嬤為了二爺?shù)幕槭率抢锢锿馔饷Υ螯c(diǎn)。她去找了媒婆子談三書六禮之事，打算準(zhǔn)備好了便讓媒婆子到居沐兒家里去納采問名過禮了。
可媒婆子一聽說是城南外居家酒鋪的居姑娘，竟然大驚失色。她先是支支吾吾，后耐不住余嬤嬤的追問，講了許多坊間傳言與她聽。
余嬤嬤聽了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要知道婆子說媒，只說好的不講壞的，能讓婆子驚到這般說話的，這姑娘是不是真的不妥當(dāng)？
于是余嬤嬤憂心忡忡，又去坊間仔細(xì)打聽了居沐兒，竟然與那婆子說的一般無二。說是那居沐兒二十未婚，事出有因。她自小定親，但迷琴不嫁，任性妄為，而后瘋魔盲眼，退婚鬧事，再然后竟然勾搭有婦之夫云青賢，對(duì)方正妻不讓進(jìn)門，便又勾引了龍二爺。
人人都道這女子有手段，余嬤嬤聽得心肝直顫。
余嬤嬤決定，要將此事與二爺好好談一談。
龍二聽了余嬤嬤說的那些市井傳言，答道：“這些我都知道。”
他這般若無其事，余嬤嬤倒是訕訕的不知該怎么接下去談好。按說二爺為人精明，斷不會(huì)被個(gè)所謂“有手段”的女子騙了，但外面?zhèn)鞯萌绱搜灾忚?hellip;…
龍二看得余嬤嬤如此模樣，勸道：“嬤嬤莫憂心，外頭的那些話，聽聽便罷了，那里面有些，倒是我安排傳的，結(jié)果到了坊間，大家越說便越不像話了。”
余嬤嬤張大了嘴，不敢相信：“二爺傳的？”她家二爺最是討厭人家碎嘴的，怎么可能自己還傳？
龍二想起來臉有些臊了，他咳了咳：“總之，這市坊間的流言，嬤嬤不可全信。”
余嬤嬤將信將疑，又問：“那二爺問過居姑娘嗎？那些舊事，她是如何解釋的？”
“我沒問。”龍二覺得沒什么不妥。依他對(duì)居沐兒的感覺，該解釋的事情，她是一定會(huì)對(duì)他說的，若是沒說，那定是沒什么好解釋的。沒什么好解釋就表示沒事，他若沒頭沒腦地去問，倒是讓她小看了。他可是還想在她跟前立威嚴(yán)的，哪能胡亂碎嘴呢？
“沒問？”余嬤嬤還是不放心，“那二爺為何想要娶她？”
余嬤嬤還記得龍二所說的“特別”，但這次他若還這般說，她就得問清楚了，那姑娘究竟是如何特別的。
龍二想了想，想起了居沐兒跟他求親時(shí)的語氣及表情，他禁不住笑，學(xué)著她的語氣答：“我就是，想娶她了。”
余嬤嬤啞口無言，想了半天擠出一句：“那……那……要是她真的做過有損婦德之事……”
余嬤嬤這話一出，龍二眼睛一亮：“沒錯(cuò)，嬤嬤你說得對(duì)，我知道要怎么教訓(xùn)她了。”
沒等余嬤嬤回過神來，龍二已經(jīng)喚了李柯進(jìn)來，囑咐道：“你去找本《女誡》，給沐兒送過去。”
不是吧？不會(huì)吧？沒聽錯(cuò)吧？
李柯迅速撇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余嬤嬤，余嬤嬤很無辜、很不解地回視了他一眼。
“呃，二爺，你剛才是說《女誡》？”李柯小心問。
“對(duì)。”
李柯吸口氣，又看了一眼余嬤嬤，繼續(xù)小心問：“是說要屬下送余嬤嬤去給居姑娘送本《女誡》？”
“不，你去送。余嬤嬤要忙婚事籌備。”
這下李柯頭頂要冒煙了。為什么是他啊，他明明是個(gè)忠心耿耿又正直的護(hù)衛(wèi)，為什么要派他去做這么詭異的事情？給主子爺?shù)奈椿槟镒铀汀杜]》，人家還是盲的，要不要他順便念一念？這分明是婦道人家要去做的事嘛。
李柯憋屈得差點(diǎn)要扭衣角跳腳抗議，可他不敢，他這么忠心耿耿又正直。
好在這時(shí)候身邊還有一個(gè)余嬤嬤，她老人家?guī)退褍?nèi)心的疑問問了：“二爺，為何要給居姑娘送《女誡》，二爺是覺得她婦德不妥？那這婚事……”
龍二揮揮手：“婚事要辦，《女誡》要送。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她居然敢不見我，非要等頭上那傷好了，能沐發(fā)了才見我，有這么囂張的未婚娘子嗎？她竟還敢對(duì)著我彈琴……總之，嬤嬤提醒得好。李柯你去給她送本《女誡》，讓她好好研習(xí)。嬤嬤你這邊婚事也盡快，該辦的禮數(shù)都下了，我看她還敢不理我！”
李柯和余嬤嬤皆啞然，兩人互視一眼，心中皆是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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