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此情可待成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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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是深秋天氣了。
太陽發(fā)出微弱的光,滿地的落葉讓人感到了秋的蕭瑟。
曾雨欣的心情也像這深秋的天氣,讓人感受不到一點熱情。
她與王玲推著一車消過毒的手術(shù)包,往病區(qū)走去。
“雨欣,最近怎么了,一天到晚連句話也懶得說。”王玲關(guān)切地問她。
曾雨欣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微笑了一下,繼續(xù)往前走。
“怎么了,還是因為最近主任又尅你的事?干嘛那么記心呢?”
“不是,那件事情我早已忘記了。”
“那你到底為什么嘛。”
“我,我.....”
曾雨欣看見迎面走來的胡小強(qiáng),他一臉奸笑地打著招呼。
“哎呦,雨欣,好久沒看見你了。”
胡小強(qiáng)說著,已走到了曾雨欣面前。
“你知不知道,高四偉今天結(jié)婚了,我正好要去他那里,上午我有點事情沒趕上,聽說可熱鬧了。”
曾雨欣的頭一陣發(fā)悶,好像被人擊了一棍子似的。
她什么話也沒有說。
“你不去吧,對,你不回去的,瞧我這問的。”他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從曾雨欣身邊走過去。
“你沒事吧,雨欣。”王玲看見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擔(dān)心地問。
“沒事兒,我們走吧。”她低著頭,忍者沒落下淚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這樣走進(jìn)病區(qū)的。
王玲推著車子進(jìn)了手術(shù)室。
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值班室。
她不能相信高四偉真的結(jié)婚了。
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
她發(fā)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愛上了高四偉,這是一種失去后才明白的愛。
她真想買個花圈給高四偉送去。
可她沒有這樣做。
畢竟是自己親手?jǐn)財嗔诉@份孕育中的感情。
她想,也許應(yīng)該寫封信給高四偉。
她從抽屜里找出了一張病歷卡,開始在上面寫了起來。
高四偉:
你好,在你新婚的日子里,你是否還記得另一個被你傷害了的女孩子?
也許,你我認(rèn)識的那一天起,這就是一場游戲,是一場夢。
是的,我對你說過,我不會嫁給你,也不介意你跟誰結(jié)婚。
可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愛上了你。
我不能否認(rèn)這一點...........
一滴淚水輕輕地落在了紙上,字跡模糊了一片。
她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又繼續(xù)寫著。
我知道,是自己親手把你推倒了另一個女人身邊?墒,你不該欺騙我。
我要報復(fù),我要叫你知道什么是痛苦,你不死不瘋,我變不會停止................
你永遠(yuǎn)是我的罪人,就算你再一次懺悔,我永遠(yuǎn)也不會原諒你;刻骨痛心的傷痕,又怎能忘記你,無情的情人。
面對今天這樣的現(xiàn)實,我只想說一聲:造化弄人。
不要以為過去的付出我會不在乎,你怎能了解我冷漠雙眼背后有多少熱情的活力,又怎能了解我嘲諷的微笑后面也有生命的煩惱。
愛是曾經(jīng)有過的記憶,又怎能無動于衷?
我會努力忘記你,也許我沒那么瀟灑,但我不會再度回首,尋找舊日那個無知與失落的夢。
你是我心中永遠(yuǎn)難愈的傷痛。
從此后,我不會再看見你,祝你有一個幸福的新生活。
曾雨欣曾雨欣寫完這封信,找了個信封裝進(jìn)去。
她看了看表,離下班還有二個小時。
她對另一個值班的護(hù)士小衛(wèi)打了個招呼,說是出去辦點事,就匆匆地走了。
她想從郵局給高四偉寄去這封信。
在郵局門口,她看見了文萍。
文萍和幾個人正在買郵票。
文萍是她家的鄰居,中學(xué)畢業(yè)后沒考上大學(xué),整天和一些待業(yè)的朋友在街上轉(zhuǎn)悠。
這一段時間,文萍迷上了集郵。她天天在郵局門口蹓跶,想低價從郵票販子手中買些黑市郵票。
這會兒,她們幾個正和一個郵票販子為一枚生肖票討價還價。
曾雨欣走了過去。
她輕輕拍了拍文萍的肩頭。
文萍停止了討價還價,回過頭來。
“哎,雨欣姐,你也來買郵票。”
“不,我來寄封信。”
她把文萍拉到了一邊。
“我想在市內(nèi)寄封快件,可我怕這會兒寄不到。這樣吧,你幫我把這封信送過去,你想要的這些郵票我全給你買下來。”
“ 往哪兒送呢?”文萍聽曾雨欣說會買郵票送她,高興地說,“我一定很快為你送到。”
她把高四偉的地址寫給文萍,并特意畫了示意圖,告訴文萍怎么走。
文萍很高興地叫上那幾個伙伴一起走了。
望著文萍走遠(yuǎn)的背影,她的心頭涌上一種從未有過的難受。
文萍找了好大一會兒,才找到高四偉家。
高四偉正在家里招待來賀喜的親朋好友,聽大哥高思鄉(xiāng)說門口 有人找他。
他走了出來。
門外站著幾個小女孩,他一個也不認(rèn)識。
“是你們找我?什么事?”
“有人讓我給你送來一封信。”
文萍把曾雨欣寫的信遞給了他。
“是誰讓你送來的?”
他看到信封上的字跡是那么熟悉,還是問了一句。
“你看完就知道了。”
文萍把信給了他,轉(zhuǎn)身走了。
這時,齊莉萍正從屋子里出來,看到高四偉手里拿著一封信,呆呆地站在大門口。
她走了過來。
“什么信?誰寫的?讓我看看。”
她一把從高四偉手里搶了過來。
“不能看,你還給我。”
高四偉眼疾手快,又從她手里搶了過來。
“你在家里招呼朋友,我出去一趟。”
他推出了車子。
“你去哪兒呢,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在今天這個日子去辦?”
齊莉萍拉著車子不放。
“你少管我。”
高四偉用力甩開了她拉著車子不放的手,騎上車子走遠(yuǎn)了。
齊莉萍站在門口,望著高四偉遠(yuǎn)去的背影,淚水模糊了臉上的妝容。
她知道,那一定是曾雨欣寫的信。
她費了很大努力才迫使高四偉同意與她結(jié)婚,曾雨欣卻在這樣的日子給高四偉寫了信,看來曾雨欣是不肯放過她了。
她不知道,她和高四偉的這段婚姻能維持多久。
“哎,莉萍,怎么站在門口呢。”
身后的一個聲音叫她。
“奧,是媽。”她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轉(zhuǎn)過身來,“我有些不舒服,四偉出去給我買藥去了。”
“ 這個孩子,讓別人去不就行啦,莉萍,快進(jìn)屋歇一會兒吧,累了一天了。” 高母疼愛地說著,拉著她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
高四偉騎車來到了無人的護(hù)城河邊。
他停下車子,拆開了曾雨欣寫給他的信。
看完信,他才知道曾雨欣已愛上了他。認(rèn)識曾雨欣近一年了,她從沒表露過對他的感情,現(xiàn)在,她在信中大膽地說了一句,她愛上了他,怎能讓他不懊悔萬分。
他很自己的自卑,恨自己的沒勇氣。
他匆匆騎車來到了醫(yī)院,想要挽回這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曾雨欣正好推著車子出來了。
看見一身新郎打扮的高四偉,她愣住了。
她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小雨,你不該這樣做。”他哀怨地說。
“我,我做什么了.......”她低聲說了一句,不敢看高四偉。
“小雨,我沒有騙過你,我是真心愛你的,而你對我總是冷冰冰的。你說,你不能嫁給我,其實你從心里壓根看不起我和我的家庭,我不是一個可以讓你在朋友面前引以自豪的男人,我根本就不是你心目中理想的對象,可是,我依然愛你;我是沒有辦法才結(jié)婚的,如果你真的愛我,愿意嫁給我,我回去就對莉萍提離婚的事;不管怎么樣,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你永遠(yuǎn)牽著我的心。”
“呵呵呵,沒想到你還挺擅長表演的。在你結(jié)婚的日子里,把合法的妻子仍在家里,跑出了對另外一個女孩子說你愛她,真看不出你還有這種天才。”曾雨欣嘲諷地說。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高四偉臉色鐵青,推著車子走過曾雨欣身邊,又回過了頭。
“真的,如果你愿意,我任何時候到等你。”
他騎上車子走了。
曾雨欣回頭看著他的背影。
他用手揉了一下眼睛。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
高四偉回到家的時候,齊莉萍正在一個人喝酒。
她似乎已喝了不少。
看見高四偉回來,她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醉眼朦朧地盯著高四偉。
“來,四偉,陪我干一杯,讓我們一醉方休。”
“是的,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高四偉從齊莉萍手里拿過了酒瓶,仰起脖子,一口氣喝下去許多。
“四偉,你干什么,你今天已經(jīng)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齊莉萍奪下他手中的酒瓶,自己耶對著瓶子喝了起來。
高四偉看著她的樣子,又搶下了酒瓶喝起來。
齊莉萍又搶了過去,“讓我喝,讓我喝......”她嘴里呢喃著,她已醉得無法支撐,一頭栽倒在床上,嘴里仍然不停地說,“讓我就這樣不用醒來多好”。她的眼中流出了痛苦的淚滴。
一瓶酒就這樣他搶過來,她搶過去的被喝完了。
高四偉看著見了底的空酒瓶,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
他真想醉得一塌糊涂,那樣也行就沒有煩惱了。
可是,他卻沒有醉。反而因為清醒的痛苦更心痛。
新婚之夜應(yīng)該是最溫馨的,最銷魂的,他的這一夜卻是這樣的苦澀。
他感覺臉上有一些冰涼,用 手一摸,竟然是淚水。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哭了。
他站起身,走到寫字臺前。
他打開了緊鎖著的抽屜。
他拿出一個筆記本,里面珍藏著曾雨欣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曾雨欣依然微笑著,依然那么純潔,看不到一絲虛偽,看不到一點冷酷。
一滴淚水落在了她的額頭,她竟然無動于衷,依然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流淚的男人。
他想起了初識的曾雨欣,目光總是很冷,嘴角總是掛著嘲諷的微笑。即使是在他們共有的一夜之后,他仍然走不進(jìn)她的心中。
小雨,為什么我改變不了你?為什么我打動不了你的心?你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不是?是不是...........
他嘴里呢喃著,輕輕地撕碎了這張照片。
看著灑落一地的碎片,他的心一陣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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