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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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是暗示我會打瞌睡嗎？”金湛笑著看看她。
“打瞌睡也沒關(guān)系啊，那不是正好為田園交響曲配樂嘛。”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一個哈哈大笑，一個巧笑嫣然。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聽秦總說，你的小名叫動動。”
秦動聽著自己的小名從這個男人的嘴里曖昧地吐出，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搖搖頭說：“金先生叫我名字秦動吧，這個小名很久沒人叫了，你一說我還以為是在喊別人呢。”
“好，秦動。”金湛爽朗地說，“那你也叫我的名字，我朋友都叫我阿湛。”
秦動張大嘴巴，“阿”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吐出了一個“湛”字。“你這個名字不錯。”她趕緊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免自己一不留神失態(tài)。
“這是我回家后老爺子給的，以前我叫金錢。我覺得金錢這個名字好，又響亮又直白又貴氣，我正想著要不要把它改回去。”
“噗”的一聲，秦動剛剛喝了一大口檸檬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全噴了出來，她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別改……真別改……”
“既然秦動你這么說，那就不改了。”金湛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遞上來一塊手絹，“小心，別岔了氣。”
菜很快就一道道地上來了，服務(wù)生很懂西餐禮儀，從配餐順序到刀叉擺放到餐品介紹，彬彬有禮，無可挑剔；西餐的味道也很正宗，前菜很有特色，余味悠長，牛肉入口即化，鮮嫩異常，讓秦動忍不住懷疑，這家餐廳真的是眼前這位土氣而又傲慢的暴發(fā)戶開的嗎？
金湛的陽春面也上來了，鮮香撲鼻，令人食指大動。他將西裝外套隨手扔在一旁的休憩椅上，笑著問：“你要不要來一點？”
秦動搖搖頭，看著他用筷子撈起面條，放進嘴巴里，然后哧溜一下，長長的面條一下子吞到他的嘴里不見了，她偷偷咽了下口水，優(yōu)雅地用刀切了一小口牛肉，放進嘴里。“謝謝，不用了，我不太喜歡吃這個。”
“你可別瞧不起這陽春面。”金湛一邊吃一邊說，“這個湯頭是我們大廚取了上好的山里放養(yǎng)的小母雞的雞腿肉斬成肉茸，用特制的調(diào)料浸泡后放入山菇等配料用文火燉上整整一天，再去除所有的肉茸，保持了極致的鮮味來燒這碗陽春面，所用的料和工夫一點兒都不比你這頓西餐少。”
秦動胡亂點了點頭，一點兒也不想再搭理他了，三下五除二，就把牛排吃完，一旁的服務(wù)生撤下了餐盤，上了一個甜點紅豆沙，細糯的紅豆磨成沙配以乳白色的牛奶，色香味俱全。她舀了一勺放進嘴里，輕輕抿了抿，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翹。“這里的菜可以打十分。”秦動對著服務(wù)生贊揚說。
“謝謝秦小姐。”服務(wù)生有禮貌地說，“我們的主廚聽到這句話一定非常高興。”說著，他朝他們點點頭，退出了包廂。
秦動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微笑著說：“謝謝你的晚餐，金湛，這真是一個難忘的夜晚。時間不早了，我不得不告辭了，真是遺憾。”
金湛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最后的湯底，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其實我還安排了余興節(jié)目，不過看起來你沒有興趣。”
秦動委婉地說：“我剛從歐洲回來，時差還沒有倒回來，真是抱歉。”
金湛的目光凌厲地掃了過來，半晌，似笑非笑地說：“看得出來，你不喜歡我。”
秦動心里一凜，這一個晚上她只顧著快點結(jié)束這頓晚餐，差點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是H市出了名的厲害人物！他十八歲從市井之地認祖歸宗之后，只用了幾年時間掃清了家族里所有叔伯兄弟的障礙登上了家族掌門人的位置，風(fēng)頭大健得連遠在英國的她都知道他的赫赫大名。
一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又快速地放下：她一緊張就會做這樣的小動作，讓她的禮儀老師苦惱了很久。良久，秦動謹慎地斟酌了一下措辭，柔聲說：“金先生喜歡的一定是那種活潑可愛熱情奔放的女孩子，對我也沒什么興趣吧？”
金湛揚起眉，目光一閃，片刻之后，他呵呵一笑，目光里盡是嘲諷和戲虐：“秦總沒有告訴你嗎？看了你的照片，我對你一見鐘情。”
秦動僵了一僵，忽然想起自己臨出門前，秦振風(fēng)叫住了她，仔細地打量了她，第一次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當時她很高興，就連馬上要去相親的陰影都少了不少�，F(xiàn)在想想，她覺自己真的有點天真。她勉強笑了笑：“金先生真會開玩笑。”
“怎么會，現(xiàn)在我就想給秦總打電話，我不僅對秦小姐一見鐘情，而且二見傾心。”
秦動終于維持不住臉上優(yōu)雅的微笑，恨恨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從嘴里吐出幾個字：“金先生還會說成語，居然對仗工整，佩服佩服！”
金湛絲毫沒有被秦動的惡語影響，很君子風(fēng)度地開著他那輛拉風(fēng)的紅色法拉利把她送到了家門口，笑嘻嘻地說：“過兩天我有空了約你，你不會拒絕吧？”
秦動心里煩躁，胡亂點了點頭，看著金湛絕塵而去，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手機被她調(diào)成了靜音，剛才在兜里震動了好幾回。屏幕上顯示了兩個未接來電，一個短信息，都是同一個人。她苦惱地皺皺眉頭，猶豫了片刻，撥通了電話。
“姜山，剛才我不方便接電話，對不起。”
“沒關(guān)系。我就是有點著急，生怕你出什么事情。”
秦動不免感到一絲溫暖，這個男人是她一年前在英國的同鄉(xiāng)會上碰到的，長得一表人才，陽光帥氣，認識以后一直在追求她。他從事的是金融投資行業(yè)，已經(jīng)在英國工作了兩年，聽說她要回H市，提前半年回國找好了工作，說是這樣可以為她在H市探探路，讓她輕松一點。
“我能有什么事情，這可是我的家鄉(xiāng)，我閉著眼睛都能摸到路。”
“好好好，是我杞人憂天了。只是你這么嬌滴滴的一個女孩子，只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安心，生怕一不留神，你就被別人搶走了。”姜山笑著說。
秦動有點苦惱，猶豫著說：“姜山，其實，我早就和你說過，我……我爸爸對我期望很高，我……”
姜山截斷了她的話：“你在哪里？你等我，我來找你。”
秦動鼻子微微發(fā)酸，她看了看自己家的大門，那場可笑的相親又涌入腦海，秦振風(fēng)還等著她回去匯報相親的進展，她一想到這里，就有一種想要咆哮的沖動。“好，我在東湖六公園等你。”她咬咬牙說。
六公園里十分幽靜，樹影幢幢，隱隱有著初夏草木的清香。月色很好，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上，秦動覺得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了很多。姜山急匆匆走到的時候，她正站在一棵梔子花下，踮著腳尖聞著花香，幽暗的燈光下，就好像一張絕美的剪影。
姜山慢慢地走近了她，從身后忽然遞出了一大束百合花，大聲說：“美麗的天鵝！歡迎回國！”
秦動又驚又喜，接過花束，笑著說：“謝謝，女孩子對花總是沒有抵抗力。”
“百合花再漂亮也沒有你美。”姜山笑著看了看四周，“一起走走吧。”
秦動捋了捋頭發(fā)，和姜山一起漫步在林蔭小道上。微風(fēng)習(xí)習(xí)，草叢里小蟲呢喃，小道邊偶爾有情侶坐在一起擁吻，讓人看得臉熱心跳。
“真像做夢一樣，一下子就回到了國內(nèi)。”秦動感慨著。
“怎么，不適應(yīng)嗎？國內(nèi)的空氣是不是不夠好，月亮不夠圓？”姜山開玩笑說。
“誰說的，H市的空氣很好，月亮又圓又亮，我很喜歡。以前在英國的時候，我做夢都想回家。”
“那就好�；貋頊蕚渥鍪裁垂ぷ�？”
“還沒想好，休息一陣子再說。”
“H市現(xiàn)在發(fā)展得很快，應(yīng)該有很多機會。”
秦動有點怔忪地看著腳下的小草，輕聲說：“其實我沒有什么大志向，就想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姜山?jīng)]聽清楚，問：“什么？你喜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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