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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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儀掃了陸貞一眼，心想你還有點眼力見，口里卻依舊毫不留情，“既然如此，本座宣布，今年晉升女官的人選是武德殿一等宮女陳蕓！至于陸貞，按其所言，削去一等宮女之位，此后永生不得……”
殿口這時卻響起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等等！本座有話要說！”
陸貞回轉(zhuǎn)頭，那人卻是朱少監(jiān)。朱少監(jiān)緩緩走進門來，婁王兩人施禮道：“下官見過朱大人。”
一番客套后，王尚儀首先發(fā)難，“朱大人，您大駕光臨內(nèi)侍局，有何貴干？”她心里暗暗吃驚，這陸貞也真是本事大得很，現(xiàn)在看朱少監(jiān)的意思，是專門過來給她說話了，也不知道他為何要給這個宮女這么大的面子。
朱少監(jiān)客客氣氣地說：“本座也不喜歡繞彎子，我來這里，是為了幫她打抱不平。”他一指站在一旁的陸貞，“我這個小朋友，剛才燒出了前所未有的白瓷，如此不世之才，連我朱爾臣都要甘拜下風(fēng)，可此等才女，你們?yōu)楹畏堑患右灾赜茫炊獙⑺德毤幼铮?rdquo;
婁尚侍沒想到朱少監(jiān)也幫陸貞說話，大喜道：“大人言之有理！下官也認(rèn)為陸貞應(yīng)當(dāng)重賞，可我們這位尚儀大人……”
王尚儀臉色鐵青，卻不松口，“想不到陸貞這個小宮女的人脈竟然如此之廣，連內(nèi)府局的朱大人都成了她的朋友！只是朱大人，本宮完全是在秉公辦理此事——”
朱少監(jiān)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秉公？什么叫做秉公？我問你，內(nèi)侍局為何每年要舉行宮女晉升考試？那是為了替皇上選拔賢才！陸貞破天荒地?zé)隽税状�，難道還不算賢才？你可知我朝因為瓷業(yè)不興，每年要向南陳購買多少瓷器？這白瓷若是傳到宮外，只怕連愛瓷若癡的南陳國主都要艷羨不已。王尚儀，你又何苦要拘泥于成規(guī)，扼殺陸貞這樣的人才？”他一番話柔里帶剛，句句都是殺意，若是婁尚侍自己，卻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此時她連忙嬌笑著附和道：“大人你有所不知，王姐姐可是南梁舊臣，南梁皇帝和她全家都是死在當(dāng)今南陳皇帝手上的，所以南陳皇帝愛什么，王姐姐肯定恨什么。”
朱少監(jiān)果然驚詫地看著王尚儀，“這……王尚儀，你可不能因此而耽誤我北齊征選賢才啊。”
王尚儀看這兩人配合甚好，仍不松口，“婁青薔，你不要胡說八道！朱爾臣，本座敬你是四品少監(jiān)，才尊稱你一聲大人，可你別忘了，這女官升遷，是我們內(nèi)侍局的事，您這內(nèi)府局的大人就別來指手畫腳！”她轉(zhuǎn)而看著陸貞說：“陸貞，本座現(xiàn)在就下令，判你永世不得晉升女官！”
婁尚侍也怒了，“王璇，你少來指手畫腳！別忘了這內(nèi)侍局本座也管著一半！我偏要晉升陸貞當(dāng)女官，你又能怎么樣？”另一邊朱少監(jiān)也被王尚儀氣得渾身發(fā)抖，拉著陸貞看向了王尚儀，“好你個王尚儀，仗著貴妃娘娘撐腰，就敢輕侮上官！陸貞，我們走！內(nèi)侍局不讓你當(dāng)女官，我們內(nèi)府局要你！我這就帶你求見皇上，包你至少得個八品官位！”
三個人鬧得不可開交，孝昭帝的近侍元福不知何時來到了殿口，“皇上有旨！”
一行人都住了口，忙肅然跪下。
元福揚聲道：“宣四品少監(jiān)朱爾臣，五品尚儀王璇，五品尚侍婁青薔，一等宮女陸貞，至昭陽殿偏殿晉見！”陸貞心下疑惑，皇上怎么知道這事了？她偷偷打量身邊的婁尚侍，看她也是一臉茫然，應(yīng)該和她無關(guān)。
一行人各懷心事先后進了昭陽殿，這天孝昭帝的氣色倒是不錯，看他們都來了，就問道：“我聽說，你們幾位因為女官晉級考試的事情吵起來了？”
王尚儀心里早就犯了嘀咕，連忙上前一步，“啟稟皇上，事情是這樣的……”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孝昭帝，果然他一揮手，笑瞇瞇地說：“好了，你們那邊發(fā)生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了，元福今天一直在那兒等著消息呢。”這一來，王尚儀心里更是肯定，看來之前說皇上多次照顧陸貞是真的了。
一時間大殿里面一片安靜，無人敢再多言，孝昭帝又說：“依朕來看來，王尚儀得理，但朱少監(jiān)說得也對，朕新近登基，能得白瓷祥兆，當(dāng)然是喜事。對了，那只凈瓶在哪兒？”他目光柔柔地落在了陸貞的身上，陸貞本在一旁犯著嘀咕，看到皇上示意，趕緊將手里的瓷瓶小心翼翼地奉上前來。孝昭帝拿在手里，前后左右看了又看，良久才說：“如此瑩白如雪的美瓷，果然是世間罕見！皇弟和貴妃都是愛瓷之人，朕想他們也肯定喜歡。”
他這番說法，陸貞聽在耳里，一顆心本來吊在了嗓子眼，現(xiàn)在也舒緩了一半，輕聲說道：“謝皇上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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