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PART 3 魔 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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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大學(xué)博物館古代雕塑展廳。
晨曦已經(jīng)透過高大的玻璃窗照射進(jìn)來,整個場館陷入一種奇幻迷離的淡紅色中。
除了昨天存放棺木的地方有些凌亂外,整個展廳毫無異樣。
“你們看,這就是昨晚失竊的現(xiàn)場。”邢隊走到一組玻璃展柜之前,指著兩個空空如也的玻璃護罩說。
“丟失的銅鏡和金盤是并列放在一起的,經(jīng)過初步技術(shù)勘察,這兩個防彈玻璃柜沒有絲毫損傷,可是兩件文物卻憑空消失,這是本案最為離奇的地方。剛才,我們調(diào)出昨晚的閉路監(jiān)控錄像,可惜在昨夜十點二十分到三十分這十分鐘內(nèi),顯示電源被切斷,而且備用發(fā)電機也被破壞,所以這十分鐘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說,盜竊案就是在這十分鐘內(nèi)完成的。”邢隊點燃了一支煙,蔡老向他擺擺手,邢隊不好意思地笑著將煙掐滅。
“閉路電視斷掉后,二樓監(jiān)控室的兩位保安隨即下樓巡線,十分鐘后將線路接上。”康寧遠(yuǎn)警官若有所思地說,“好在我們還有紅外線監(jiān)控儀,攝錄下嫌疑人的身影,通過計算機處理,大體輪廓已經(jīng)出來,不過——雅芳給大家介紹一下技術(shù)中心反饋回來的信息。”
杜警官遲疑地望了望邢隊和蔡教授,謹(jǐn)慎地說道:“根據(jù)我們技術(shù)中心紅外組電腦合成信息反饋,這個嫌疑犯很特別,應(yīng)該說在我們國內(nèi)刑偵界也是第一次碰到。”
“小杜,有啥說啥,咱們這不是分析案情呢么,不要顧忌。”蔡教授道。
“嗯,根據(jù)熱源成像處理結(jié)果顯示,這個嫌疑犯不像是人類!”
“不像人類!老天!”我不由得呼叫出聲。
“嗯,但具體是什么東西,目前還不能確定,你們看……”杜警官從小皮包里掏出幾張照片,給我們幾個博物館的同志輪看。
“你們看,這個朦朧的白色輪廓就是現(xiàn)場疑犯留下的痕跡。”
我挨著蔡教授,看著他手中的照片不由得暗暗心驚。照片上是一個蘑菇狀的白色輪廓,奇怪的是沒有下半身,一個圓圓肚子模樣的輪廓上疊著一個腦袋狀的模糊影像,頭上是高舉一個圓盤狀物體的雙臂,與身體不成比例,且懸浮在半空中,乍一看去,仿佛套著航天頭盔的外星生物體。
“這個是什么東西?”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Α?
“不是說了么,現(xiàn)在還不確定!”柳葉梅白了我一眼。
我剛想反駁,忽然黃科長匆匆忙忙跑進(jìn)了大廳,在邢隊耳邊嘀咕了幾句話,邢隊黑紅的臉頓時陰沉起來,隨即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索南嘉的臉,我迅速瞟了一眼南嘉,只見他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像一只呆頭鵝。
“老康……”邢隊向康寧遠(yuǎn)遞了個眼神,說時遲那時快,康寧遠(yuǎn)一個“大鵬展翅”撲向索南嘉,只聽“哎喲”一聲,康寧遠(yuǎn)一米八的大塊頭斜斜飛了出去,“咚”的一聲落在兩米外一尊笑呵呵的彌勒佛石像腳下。
康寧遠(yuǎn)驚異的表情奇特地凝固在臉上,仿佛在做夢一般,傻愣愣地盯著索南嘉。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變起倉猝,誰也沒有看清楚剛才那一幕是怎樣發(fā)生的。我緊盯著索南嘉,只見他一個激靈,那雙能殺人的大眼睛陡然睜開,張大了嘴卻發(fā)不出聲來。
看得出,剛才是他身體的本能避險反應(yīng),似乎根本沒有經(jīng)過大腦!
“呵呵,小子,有兩下啊!”袁海軍解開襯衫袖扣,挽起袖子擺了馬步,“來吧!”
“喂喂,等等,怎么回事啊,全亂了,大家克制點!”我趕忙攔在不知所措的索南嘉身前。
“感覺你小子神神秘秘,就不地道。”柳葉梅“刷”地掏出手銬,冷冷道。
“小心,葉梅,這小子會魔術(shù)!”康寧遠(yuǎn)爬起來,仍是一臉疑懼。
“瞅瞅你那熊樣兒!”邢隊罵了康寧遠(yuǎn)一句,接過手銬,直徑走向索南嘉,“咔嚓”將他雙手銬死,索南嘉怔怔地沒有一絲反抗。
保衛(wèi)科寢室,混著男性特有的味道充斥著每個人的鼻子,兩位警花不自覺地掩住了鼻子,我挑釁地看了看她倆,她倆便放下了手,冷冷地瞪了我一眼。
保衛(wèi)科的男寢我也是第一次來,由于是背光面,屋子潮濕晦暗,頂棚四角布滿蜘蛛網(wǎng)。四張上下鋪的鐵床緊挨著東西墻壁,除了靠窗戶的那張鐵床下鋪收拾得干凈整潔之外,其他的床上散亂堆放著衣物、被褥、書籍。
此刻,兩個保安正守在那張整潔的床鋪前,看來那應(yīng)該是索南嘉出了問題的床鋪。
邢隊點燃了一根長白山,猛吸了兩口,示意守床的兩個保安出去,他掃視了一圈室內(nèi),并將目光定格在這個整潔的床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個仔細(xì)。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邢隊坐在一把破椅子上,古處長坐在他身后的床鋪上,蔡教授、呂館長、我一字兒排開坐在對面的床鋪上,索南嘉則站在中間,左右兩邊分別站著兩名人民警察,呈全包圍結(jié)構(gòu)。
“臭小子,來的時候就覺得你鬼鬼祟祟,不像好人,還真被我看準(zhǔn)了!看,這個你認(rèn)識吧?”黃科長肥嘟嘟的大臉上一雙小三角眼,怎么都感覺和他剛才評價別人的“鬼鬼祟祟”四個字很合適。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面金光閃閃的圓盤,在眾人眼前晃了一晃,那樣子好似中了五百萬大獎。
“黃科長,怎么回事,你說清楚。”呂館長不耐煩地打起了官腔。
“哦,館長……”這回,他分清了大小王。
“剛才,我?guī)ьI(lǐng)保安隊在這小子寢室搜查了一遍,結(jié)果在他床下翻出了這個黃金盤,正是昨天晚上咱們丟失的那個連鎖紋……什么金盤。”
瞬間,所有的眼睛齊齊把目光射向眼前這個滿臉漲紅的小伙子。
“這個,你怎么解釋?”邢隊接過這面金盤,翻來覆去看了看,翻著大眼皮問道。
“我……不知道啊……”南嘉一時間憋得臉孔通紅,支支吾吾的。
“不知道!嗯,不知道。那你說說昨晚你都干什么了?”
我急忙舉手示意:“邢隊長,昨天晚上十點鐘至十一點我們一直在一起,并沒有離開過博物館,這個我可以作證。”
“嗯,也就是昨晚案發(fā)的時候,你們兩個人一直在展廳,并且都沒有離開過對方,可以這樣說嗎?”古處長凌厲的目光仿佛鷹隼撲食獵物一般,盯得我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我……”我能感覺到細(xì)密的汗珠從額頭上沁出,不由得向索南嘉望去,不料他也正向這邊望過來,眼神相撞的一瞬,我打定主意要保護他。
“是的,我確定我們一直在大廳,并沒有分開過。”我斬釘截鐵。
“好吧,小柳,把手銬打開。”邢隊長掐滅了煙頭,站起身,“蔡教授、呂館長,據(jù)我的判斷,這件金盤并不是索南嘉所盜。”
“何以見得呢?”呂館長問道。
“嗯,你們看,這件金盤雖然被人為地擦拭過,但仔細(xì)看,盤底的龍鱗紋飾里夾雜泥點,應(yīng)該是院墻外不遠(yuǎn)處的小河邊的泥。但我看過了,索南嘉的鞋子、衣物并沒有這些泥點,所以,他應(yīng)該并沒有接觸過這件文物。
“但是,你們看,這扇窗的外窗臺上有泥印痕,同樣被精心擦拭過,所以,嫌疑人是把這扇窗戶當(dāng)做了出入的途徑。我看,今天暫時到這里,小胡、索南嘉還有另外兩個保安在案件沒破之前請不要離開博物館。黃科長,這個任務(wù)就交給你了。”
“什么?你這不是把我們軟禁了么?我抗議!”
“小胡,你值班喝酒,對這起案子有直接責(zé)任。確切說,這不叫軟禁,而是保外候?qū),因為你們還年輕,我是好意不想給你們的檔案里留下污點!就這樣,同志們,我們先回去,對這個金盤還要重新鑒定分析——我們隨時都有可能再過來。”
柳葉梅從我面前走過時,居然露出了一絲詭譎的笑容,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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