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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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快完稿了，修稿修得我快吐血！”一提起她的小說，裴零頓時把言小米的事情拋到了腦后，“編輯說正在裝幀設(shè)計封面，她說讓我今天去一個插畫家的小型見面會上去見面，說是幫我和那個插畫家拉拉線，如果能答應(yīng)給我畫封面，我就發(fā)達(dá)啦！”
裴零高興得手舞足蹈，忽然看了一下手表，頓時傻了眼：“哎呀，慘了，約的時間都快到了！小米，快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我一個人心里沒底。”
插畫家艾漫的見面會在市里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小型會議廳里。言小米和裴零還從來沒去過這樣高級的地方，不由得有點縮手縮腳，連話都不敢大聲說了。
“小米，你說我啥時候能混到在這里搞個簽售會的級別��？”裴零羨慕地說。
“你先混到開簽售會的級別吧，”言小米嗤笑說，“人家肯定也是一步步上來的。”
“誰說的，艾漫是一步成名的。”裴零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她真名叫歸緩緩，聽說她是個富二代，家里砸了很多錢幫她出了第一本畫集。不過她的畫的確不錯，爛漫且天馬行空，對色彩的運(yùn)用很得心應(yīng)手。”
“那她會理你嗎？”言小米發(fā)愁了。
“據(jù)我家編輯說，艾漫的經(jīng)紀(jì)人她很熟，說艾漫沒什么架子，讓我努力一把。”
裴零的編輯的確沒有騙她，她們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會議廳，馬上有個工作人員接待了她們，不一會兒，見面會臨近尾聲，艾漫從臺上朝她們走了過來。
言小米一看，只見她大約二十五、六歲，個子挺高，五官精巧，一雙眼睛特別漂亮，大大的，水汪汪的，仿佛能滴出水來，言小米不由多看了幾眼，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你們好，我叫歸緩緩。伯樂臨時有事情走了，她和我說了，請問哪位是裴小姐？”歸緩緩，也就是艾漫熱情地說。
裴零不免有些拘束，她在網(wǎng)站上雖然談得上是個熱門寫手，但出版卻是花姑娘上轎頭一回，自然沒什么資歷。“我就是裴零。”
歸緩緩吃吃地笑了：“我看過你的小說，我是你的粉絲。”
裴零頓時受寵若驚：“真的？哪篇小說？”
“就是現(xiàn)在在連載的那篇，《奸臣不臣》，我好喜歡那個錢程啊，她簡直太壞了。”歸緩緩憧憬地說。
言小米頓時來了勁，湊過去說：“我也是，我看了以后晚上做夢都夢見她，看她左擁右抱的，都從夢中笑醒。”
“你怎么和我一樣？”歸緩緩高興地拽著言小米的衣袖，“我覺得她嫁了誰都太遺憾了，我是堅定的花心黨。”
“不對不對，最后一定要嫁一個的，前面把豆腐都吃足了，后面嫁給裴子余好了，又酷又帥又癡心，萌待了簡直！”言小米雙眼放光。
“那怎么行，我覺得就算要嫁也要嫁給荊哥哥，溫柔又體貼，武功高強(qiáng)能保護(hù)她！”歸緩緩向往地說。
……
兩個人頓時討論起劇情來了，你一句我一句真是熱烈，裴零在一旁傻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大聲說：“作者在這里！你們當(dāng)我是個木偶��！我讓她嫁誰就嫁誰，快來拍我馬屁！”
嘈雜的大廳里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們，頓時裴零捂住了臉，呻吟著說：“天哪，我的臉都丟光了！”
言小米和歸緩緩一見如故，兩個人交換了手機(jī)和QQ號碼，約好了一起追文；裴零的封面自然也有著落了。兩個人高高興興地離開了會議廳，在酒店里閑逛。
這家酒店很大，大廳足足有二十多米高，水晶吊燈極盡繁華，母親節(jié)快到了，大廳里布置得十分溫馨。后面是個很大的花園，各色鮮花爭妍斗艷，高高低低的植物襯得春景如詩如畫。
花園里有個露天的餐廳，各種精美的餐具和廚具、各色艷麗的新鮮水果擺在透明的玻璃櫥里，令人直流口水，一旁的烤架上還有“嗤嗤”的烤肉聲。言小米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拉了拉裴零示意她趕緊走。
裴零卻停住了腳步，皺著眉頭說：“小米，你看那是誰？”
言小米疑惑地看過去，只見在一棵樹的背后，一對男女坐在那里，男的悠閑自在，女的卻坐得筆挺，仿佛在急急地質(zhì)問著什么。
“風(fēng)樊？”言小米詫異地看著他，“他怎么會在這里？”
不一會兒，那個女的捂住了臉，隱隱傳來抽泣聲，風(fēng)樊卻依然靠在椅背上，半天沒動靜。
言小米正想走過去看看，忽然看見歸緩緩從酒店的大廳里走了出來，朝風(fēng)樊走了過去。
兩個人面面相覷，躲到一棵大樹后面，只覺得這個情景實在太過詭異。
只見歸緩緩走到風(fēng)樊身邊，親昵地靠在風(fēng)樊的椅背上，風(fēng)樊則伸手?jǐn)堊×怂难�，朝著那個女人說了幾句話，那個女人站了起來，朝著風(fēng)樊失態(tài)地大聲叫道：“你太無恥了！”
風(fēng)樊聳聳肩，朝她揮了揮手，女人哭著跑了出去。
言小米驚待了，心里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悶悶地鈍痛：難道說自己給風(fēng)樊的還不夠，他又重操舊業(yè)，去傍富婆了？
“不至于吧？”裴零在一旁喃喃地說，“言小米我沒看錯吧？那是你的那個初戀情人吧？我記得艾漫結(jié)婚了啊，她老公是個N市的一個地產(chǎn)商，很有錢的，和你的初戀情人半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
言小米的手有點哆嗦起來，她低頭掏出了手機(jī)，給風(fēng)樊發(fā)了一條短消息：你現(xiàn)在在哪里？
不一會兒，風(fēng)樊回了消息過來：在修理廠呢。
言小米：在修車嗎？是個漂亮的女車主嗎？
風(fēng)樊：全是大老爺們，臭死了。
風(fēng)樊：怎么，想我了嗎？
言小米呆呆地看著手機(jī)屏幕，仿佛不敢相信，風(fēng)樊居然就這么騙她！裴零看她神色不對，湊過來攬住她的肩膀，看了看她的手機(jī)，頓時勃然大怒，想要沖出去，被言小米一把拉住了。
兩個人呆呆地坐在草地上，看著風(fēng)樊和歸緩緩在花園餐廳里談笑風(fēng)生地用餐，一個俊逸瀟灑，一個甜美嬌俏，如果不知道歸緩緩是有夫之婦，這兩人可真算得上是一對璧人！
不一會兒，兩個人吃完了飯，歸緩緩揮手簽了單，風(fēng)樊忽然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拿起手里的餐巾，在歸緩緩的鼻子上輕輕擦了擦，即使隔得很遙遠(yuǎn)，言小米仿佛也感受到了風(fēng)樊那種毫不掩飾的寵溺。歸緩緩咯咯地笑著，看起來十分開心，兩個人一左一右，往大廳出去了。
“小米你怎么了？”裴零擔(dān)憂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沒，沒什么啊。”言小米茫然回答，忽然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怎么哭了？”裴零盯著她的眼睛，心疼地說。
言小米摸了摸眼角，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真的有淚水溢出來，她不知所措地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是不是有沙子進(jìn)去了？”
裴零呆呆地看著她，良久，她輕嘆了一聲，將言小米的眼淚拭去，低聲說：“小米，你不要騙自己了，你是不是還愛著他？”
言小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裴零的話一直在她腦海里回響，讓她感到無比的驚慌。她那份早已被深深埋藏起來的青澀的情感，忽然就被裴零挖了出來，放在青天白日下曝曬。
曾幾何時，風(fēng)樊也曾用那種眼神看過她，帶著點寵溺，帶著點無可奈何，那時候的她，覺得自己是多么幸福，甚至幻想著能這樣一直和風(fēng)樊走到最后。但現(xiàn)在，那份單純而又美好的感情，已經(jīng)一去而不復(fù)返了，為什么她就不明白呢？為什么她就不能狠下心腸，把風(fēng)樊視而不見呢？
她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很久，很想學(xué)和宋韓分手時候的樣子，好好睡上幾覺，睡著睡著，就把風(fēng)樊忘記了，可是這次好像一點兒也不靈，她把厚重的窗簾拉了起來，鉆進(jìn)被子里，屋子里黑乎乎的，她卻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眼前都是風(fēng)樊和歸緩緩親昵的樣子，心一抽一抽地疼。
迷迷糊糊間，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她拿起來接通了電話，頭痛欲裂：“誰？”
“小米你怎么不回我的信息？虧我還給你發(fā)了好幾條。”電話里傳來風(fēng)樊的聲音。
言小米不想說話，簡短地說：“你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風(fēng)樊有些不滿：“你怎么對我這么冷淡，我好不容易抽出空來給你打電話。”
言小米不說話。
風(fēng)樊嬉皮笑臉地說：“是不是還在生氣��？我不是都和你保證了，要是我不聽話，你就不包養(yǎng)了我，這總行了吧？”
言小米吸了吸鼻子，想了一下說：“風(fēng)樊，我什么時候遇到你的？”
風(fēng)樊愣了一下，說：“誰記得那么清楚啊，大概一兩個月了吧。”
“我剛才在想，自從我遇到你以后我就沒碰到過好事情。車子一直在修，房子被你住走了，錢每天透支，公司叔叔不肯管了，留校也留不成了，就連男朋友也吹了，我想我一定是和你八字犯沖。”言小米滔滔不絕地說。
風(fēng)樊失笑說：“小米，你這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真的，我受夠了，明天你就搬出去，我借你點錢，你以后愛干嗎就干嗎，愛傍大款就傍大款，愛沒出息就沒出息，我管不了了。”言小米又吸了一下鼻子，喉嚨發(fā)堵。
風(fēng)樊沉默了片刻，冷笑了一聲：“這樣你就受不了了？那怎么昨天還在學(xué)校里讓我奮發(fā)向上，對我投懷送抱？”
言小米模模糊糊地想：這句話真夠惡毒的，這是風(fēng)樊在說話嗎？不，一定不是的，風(fēng)樊雖然說話很毒，但卻不會侮辱她。她甩了甩頭，困難地說：“你不是風(fēng)樊吧？是不是小說里寫的那種易了容來報復(fù)我的仇人？風(fēng)樊不是你這樣的，他對其他人不好，可對我卻很好很好……”
風(fēng)樊心一亂，半天才哼出一句：“那你把剛才的話收回，我就對你好。”
言小米哽咽起來。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風(fēng)樊頓時覺得有些不對，著急地問。
“我不要你對我好了，我投降了，真的，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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