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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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風樊拎著一袋保姆幫他買好、洗好的菜,將自己的車遠遠地停在了旁邊的小區(qū),哼著小曲兒往言小米的小屋走去。昨晚他仔細梳理了一下自己對言小米的感情,可能、或者、也許,這個女孩對他來說是特殊的,他不想失去她,或者,的確到了兩個人該坦誠相對的時刻:今晚,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吧,別再這么漏洞百出地騙她了。
小小的廚房有點轉(zhuǎn)不開,風樊一邊炒菜一邊嘀咕:明天就勸小米搬到我那里去住,都快擠死我了。
不一會兒,菜就燒好了,濃郁的菜香刺激著風樊的味蕾,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七點了,于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機給言小米又發(fā)了一條短信:小米飯,怎么還不來,我快餓死了。
等了半天,也沒見言小米的回信,風樊皺了皺眉頭,撥通了她的手機: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馬大哈。”風樊抱怨說著,打開了電視機,切換了幾個頻道,定格在《法律空間》這個欄目上,他的律師行是這個欄目的特約單位,基本每期都有王牌律師參加節(jié)目,也通過了這個欄目接了一些公益官司,合作得十分愉快。
這期的節(jié)目正在講述一個官司,一個受害人被同事強奸,如何取證,如何將案犯繩之以法,這個案件對性騷擾橫行的現(xiàn)在很有警示意義。
風樊皺了皺眉頭,心里有些不是很愉快,這個案件他知道,受害人是他們?nèi)ψ永镆粋女的,有錢有權,當時包養(yǎng)了一個男人,到了最后,那個男人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想要和她斷絕關系,那個女人就心狠手辣地導演了這么一出,把那個男人送進了監(jiān)獄。這種小官司他們律師行向來是不接的,當時那個女人找到他讓他幫忙,他迫于情面答應了,派了律師行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律師,不知怎么的,官司贏了。
想到這里,他立刻把節(jié)目換了,切換到了一個軍事頻道。沒看了一會兒,手機響了,他飛快地接通了電話,劈頭蓋臉地說:“你怎么回事?短信也不會,手機也關機?”
電話那頭傳來李飛揚的笑聲:“榆陽,等你的小情人急成這樣?這可太不符合你的風格了。”
風樊沒好氣地說:“怎么,你閑著沒事來湊熱鬧?”
“是啊,看起來你還沒坦白,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你怎么做低伏小哄你的小情人開心呢。”李飛揚調(diào)侃說。
“這輩子你是看不到了。”風樊自信滿滿地說,“小米很心軟的,放心,翻不了天。”
“說真的,你是認真的吧?你爸媽那里你怎么交代?”李飛揚不免為那個單純可愛的女孩擔心起來。
“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瞎操心什么。”風樊聳聳肩膀。
李飛揚嗤笑了一聲,調(diào)侃說:“好啊,現(xiàn)在聽起來一派云淡風輕,以后看你怎么辦。先說好了,你要是不喜歡小米了,知會我一聲,我就上了。”
風樊失笑:“就你這花花公子?下輩子吧。”
“喂,你不用五十步笑百步,小心哪天我在小米面前揭你短。”李飛揚嚷嚷著說。
“你放心,我會小心地護著她不讓你有機會興風作浪。”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風樊把電話掛了,看了看時間,皺起了眉頭,又撥了一遍言小米的電話,話筒里依然傳來的是那個甜美而機械的女聲。
看了看菜,已經(jīng)有點涼了。風樊有些坐不住了,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急匆匆地走到樓下去了。
門口涼風習習,好多乘涼鍛煉的人走來走去。風樊在小區(qū)的鐵門邊張望了一會兒,也沒看到那個熟悉的QQ和熟悉的人影,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小米從來不是無故遲到的人,出了什么意外了?
他不敢開自己的車,叫了一輛出租車,沿路一直找了過去,找了一圈,一直找到了言小米租住的屋子里。裴零看到他有點意外,問:“怎么了?小米去你那里了。”
“她一直沒來,有沒有聯(lián)系過你?”風樊焦急地問。
裴零搖搖頭:“沒有。”
裴零的態(tài)度十分冷淡,讓風樊更加不安起來,他想了想,往里擠了進去:“我到里面看看。”
裴零手一松,門開了,風樊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沒看到言小米的人,所有的東西也秩序井然,只好對裴零說:“小米回來的話叫她給我打電話,我很擔心她。”
裴零有禮貌地笑了笑:“沒問題,我會轉(zhuǎn)告的。”她站在門口,一副送客的樣子。
風樊只好往外走去,后腳還沒邁出門口,就聽到“哐啷”一聲,鐵門從里面狠狠地關住了,差點把他的腳給夾住。
風樊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腦子里靈光一現(xiàn),飛快地往言小米的家里跑去。
兩個小區(qū)沒隔多少路,幾分鐘后,他氣喘吁吁地站在了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門,幾步走到臥室的柜子里,果不出所料,那張被他隨手塞起來的存折不見了。
他的心一沉,腦袋里嗡嗡作響,半晌才顫抖著打開了床頭柜,那個花布盒子敞開著,里面的東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紙條,言小米娟秀的字跡出現(xiàn)在他眼前: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風榆陽,再見。
2
李飛揚一大早就被門鈴聲驚醒,罵罵咧咧地走出去開門。為了自由,他和幾個朋友一樣,沒住在老宅,也沒請住家保姆。一開門,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驚待了,風榆陽頂著兩個黑眼圈,襯衫領口開著,皺成一團,頹喪地靠在墻上,雙目無神。
“你……你怎么了?”李飛揚嚇得話都說不完整了。
風榆陽二話不說,推開他往里走去,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煩躁地在口袋里摸著什么。
李飛揚見狀立刻從口袋里掏出了煙,遞給了他一根,問:“昨晚不順利?你家的小情人發(fā)飆了?”
風榆陽把煙叼進嘴里,點著猛吸了一口,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又把它從嘴里拿了下來,按滅在煙灰缸里。“她跑了。”他簡短地說。
李飛揚想笑,可看看他的臉色,終究忍了下來。“你也太沒用了,一個小女人你還制服不了?說點好聽的,賠個小心,別總是拽的萬兒八千的,好像人家欠著你一樣。”
“我還沒坦白,她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昨晚一直沒出現(xiàn)。”風榆陽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說,“我在她住的地方等了一個通宵,也沒看到她的人。”
李飛揚頓時愣了,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自己知道了?榆陽,你完了。”
“我知道!”風榆陽苦惱地撓了撓頭,“我一開始只是想小小地報復她一下,沒想到會弄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局面。”
“她肯定傷透心了,會不會出什么事情。”李飛揚也有點著急起來,對言小米,他有著莫名其妙的好感。
風榆陽的臉頓時慘白起來,各種不堪的場景交替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讓他心慌無比。“你說的對,我要趕緊找到她。”他喃喃地說著,飛快地站了起來。
“你去哪里找?”
“派出所、各個旅館、機場、車站、銀行、醫(yī)院……”風榆陽恢復了冷靜的模樣,“她好朋友那里我已經(jīng)派人盯著了,我不信她能上天入地。只要讓我找到她,我就有把握讓她回心轉(zhuǎn)意。”
李飛揚卻不樂觀,急匆匆地換好衣服,說:“但愿吧,只是你的小情人發(fā)起飆來挺可怕的,你自求多福吧。”
兩個人整整跑了三天,幾乎把B市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發(fā)現(xiàn)言小米的任何蹤影,所有的小旅館、醫(yī)院都翻遍了,機場、火車站、汽車站也找遍了,只有在銀行發(fā)現(xiàn)了一條取款五千的記錄,看看時間,正是那天下午,看來言小米是做好了長期作戰(zhàn)的準備。
風榆陽都快急瘋了,每天晚上都被噩夢驚醒,夢里的言小米或者是氣息奄奄地躺在醫(yī)院里,或者是微笑著從懸崖上墜下,而他,卻只能在一旁一動不動地看著,任憑他嘶聲吼叫,任憑他軟語哀求。
夜深人靜的時候,總能想起很多事情。那些青澀的往事伴著言小米含羞帶怯的臉龐漸漸地在他腦海里清晰起來,原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所有的一切只是被他壓在了心底,那些甜蜜的戀情,那些曾經(jīng)的沖動,那個被背叛的夜晚……原來,遺忘有多堅決,記憶就有多深刻;原來,他和小米重逢的那一瞬間,想要狠狠報復她的沖動,只不過是源于他曾經(jīng)痛失所愛的不甘。
李飛揚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身影,不免憂心忡忡起來,勸說他:“你別人沒找到,自己倒先垮了。”
“她能去哪里?難道她準備躲我一輩子?”風榆陽喃喃自語,他都有點不敢相信,那個笑容可掬,甜美嬌俏的女孩狠絕起來也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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