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節(jié) 終節(jié)
-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楚云飛從用來墊腳的青銅器上跳下來,“大家都來找找,看看哪里有沒有什么機(jī)關(guān)。”
五人中終于有了一絲喜悅的味道,韓云潔似乎最積極,貼著墻一寸一寸地找機(jī)關(guān),但是幾個人找了一圈下來,什么也沒有找到,還弄得滿手黑漆漆的塵土。
“楚少爺……”韓云潔聲音顫抖著問正低頭沉思的楚云飛,在這個考古隊里,陳教授不在,他就是靈魂人物,“真的……真的有密道嗎?”
“別急。”李幽在一旁靠著棺材,雙手環(huán)胸,一臉的怡然自得,“總有辦法出去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還是……還是炸掉墓門吧……”韓云潔的聲音細(xì)如蚊蠅,“墓室里好象沒有通風(fēng)口,再這樣下去……我們豈不是……”
“如果沒有通風(fēng)口,我們早就死了。”張溪皺起眉頭,這個小韓,平時就知道逛街拍拖,學(xué)習(xí)真是一點都不用心,真不知道為什么教授還那么看重她,“一座千年古墓,如果沒有通風(fēng)口,我們根本不可能走到這里。”
韓云潔漲紅了臉,辯解道:“古墓要通風(fēng)口干什么?流動的空氣對墓中陪葬品的保護(hù)極為不利,連這個你都不懂么?”
“你……”張溪的臉也一下子紅了,兩人瞪著眼睛,幾乎要把對方吃進(jìn)肚子里去,楚云飛皺著眉,將匕首往地上狠狠一插,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兩人嚇得一激靈,望向滿臉憤怒的楚少爺,都閉上了嘴巴,乖乖地站在一旁。
楊颯趴在棺材沿上,直直地盯著棺材里的陪葬品。里面放著許多鮮花,都已經(jīng)枯萎了,不過這樣的花她從來沒見過,或許是一種已經(jīng)滅絕的品種,既然放在棺材里,應(yīng)該會有防腐的功效。
她的目光在珠寶首飾中搜索,最后停在了一塊玉石上,心中不禁一顫,伸手將那玉石取了出來。
那是一塊紅玉髓,祖母所留下的玉髓不少,但她還從來沒見過這么晶瑩通透的,成色如此之好,再加上三千年的歷史,價值一定不菲。
她輕輕撫摩玉身,那是一只首尾相接的飛龍,精細(xì)的鱗片,細(xì)長的角,威嚴(yán)的眉眼,說不出的俊美威武。
楊颯的眼中浮起一絲淡淡的霧氣,腦中閃過一幅朦朧的畫面,一望無際的大海,隆隆的海浪,那么近,又那么遙遠(yuǎn)。她對曼尼里克的記憶是模糊而陌生的,她感覺不到自己對他的愛意,可是那片總是出現(xiàn)在她幻覺中的海域,卻讓她通徹心扉。
手上一輕,龍玉從她手中滑了下來,她連忙去抓,重心不穩(wěn),身子往前一栽,竟然掉進(jìn)了棺材里。
一聲疾呼,令楚云飛一驚,以極快的速度從地上跳起來,向棺材撲去。
“阿颯。”他急切地道,“你沒事吧?”
“好像沒事……”楊颯在棺材里坐起來,雖然里面有花,但眾多的珠寶硌得她生疼,她驚疑地拍了拍身下的棺材板,道,“你們快過來,這里好像有個密道!”
張溪和韓云潔一驚,都從地上彈了起來,撲過去道:“在哪里?在哪里?”
楊颯撥開身下的枯花,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喜道:“沒錯,下面是空的!”
眾人一喜,都紛紛跳進(jìn)棺材,將枯花和珠寶撥到一旁,摸索了一會兒,用力一抬,只聽卡啷一聲,棺材的底板竟然被掀起了一塊,一股更加難聞的霉味撲面而來。
“地道!真是地道!”張溪和韓云潔歡呼起來,楚云飛似乎也很興奮,從隨身背包里掏出蠟燭,點燃之后放到地道里,那微弱的火苗倔強地跳動著,說明里面有非常豐富的氧氣。
“真是通往地上的密道!”楚云飛喜到,“我先下去,你們緊跟著我。”
說完,他首先跳了下去,張溪和韓云潔爭先恐后地跟在他身后,楊颯正準(zhǔn)備往下跳,卻發(fā)現(xiàn)李幽還靠在棺材上,雙手環(huán)胸,似乎沒有要動的意思。她的背部對著楊颯,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楊颯卻深切地感到一絲悲涼和無奈正從她的身體里層層溢出來,讓人心疼。
“小幽。”楊颯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說,“你沒事吧?”
李幽微微一笑,轉(zhuǎn)過身,楊颯望著她的臉,覺得她的笑容很勉強:“小幽,怎么了?”
“沒什么。”李幽用手在棺沿上輕輕一撐,直接躍進(jìn)了地道,然后抬起頭向楊颯伸出手,說,“來吧,我們回家。”
楊颯握著她的手,覺得她那句“回家”無比蒼涼。
那條密道一直通到地面,出口似乎用泥土封住了,但是留有幾個細(xì)小的通風(fēng)口。楚云飛和張溪拿出洛陽鏟,挖了將近半個小時,終于將出口挖出了一道口子,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設(shè)計的,那個土層被挖通之后立刻崩塌了下來,五人在遭遇了一場土雨之后,終于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他們從出口爬出來,看著面前一望無垠的平原,心中突然涌起一種悲壯的情緒,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卻仿佛穿越了三千年的時光,恍若隔世。
密道的出口位于離落甲坡入口大概三里地的一個小山坳里,五人經(jīng)過了在地道中一整天的跋涉,都有些疲倦,什么話也不說,直直地往前走,只要找到那幾個留守在墓外的研究生,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就在五人剛剛出了山坳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兩輛越野車向這邊駛過來,身后帶起一陣漫天的黃沙。
“那是誰?”張溪驚訝地問,“我們來這里考古并沒有通知媒體啊。”
楚云飛皺起眉頭,這兩輛越野車是軍用車輛,為什么軍方會派人來這里?莫非古墓中有什么東西讓他們感興趣?
楊颯站在李幽身邊,也是滿心的疑惑,卻聽李幽苦笑了一聲,說:“他們果然來了。”
驀然抬頭,楊颯驚訝地望著身邊的這個女孩,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不了解她,除了她姓李之外,她對她的家庭一無所知。
越野車在五人面前停了下來,他們充滿警惕地望著這兩輛車,只見車門緩緩地打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長發(fā)男子走了下來。
楚云飛一眼就看到他西裝左邊衣襟上那枚青色的盤龍家徽,臉色大變,驚道:“你是青家的人!”
“很榮幸能夠見到你,楚少爺。”長發(fā)男人向他欠了欠身,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李幽,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單腿跪下,充滿崇敬地說:“少主,您終于決定要回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余四人都用一種極度驚訝的神情望著李幽,而李幽的臉上,卻是一股深沉的悲涼。
“小幽。”楊颯去牽她的手,目光里充滿了詢問。李幽微微閉上雙眼,凄涼地露出一道微笑,說,“阿颯,我曾經(jīng)和父親定下契約,終生不用力量,就可以脫離青家,否則,我就必須回去,繼承家業(yè)。”
“力量?”
“你應(yīng)該懂的。”李幽深深地望著她,楊颯突然記起,在那個幻境中,在她最危急的時刻,是她將她喚醒,把她從幻覺中拯救出來,難道……那就是她的力量?
“為什么?”楊颯心中像刀子在攪一般疼痛,“為什么你會和父親定下這樣的契約?”
李幽凄然一笑,從衣服拿出一只懷表,表蓋上雕刻著一條奔騰的青龍,口銜長劍,栩栩如生,仿佛立刻就要騰空而去。
“這是青家的族徽,你把它帶在身上吧。”她將懷表放入楊颯的手中,毅然轉(zhuǎn)身,不再回頭。
“小幽!”楊颯急呼。
“放心吧。”李幽背對著她道,“我會回來的,一定。”
楊颯看著她走上越野車,看著車疾馳而去,小幽始終沒有回頭,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手中緊緊握著那只懷表,卻怎么也哭不出來。
楚云飛站在她身后,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住她的雙肩,柔聲說:“阿颯,我們回學(xué)校吧。”
那是一間黑暗的屋子,暗得看不見任何家具陳設(shè),唯一發(fā)光的物體竟然是一只魚缸,一個人影坐在魚缸旁,冷冷地望著魚缸里的景色,嘴角露出一道高深莫測的微笑。
魚缸的水面上像電視機(jī)一般浮現(xiàn)出一幅圖景,圖象中,楊颯正手握懷表,滿臉的哀傷的無奈。
“終于結(jié)束了嗎?”人影開口道,“清越公主是楊颯的前世,前塵已了,如今她已心無牽掛。昭嵐……與楊颯合為一體的昭嵐,該是你的力量漸漸覺醒的時候了。”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