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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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桃蹊園兩旁層層疊疊的梧桐葉撒下來的時候,楚云飛敲開了13棟別墅的大門,陽光星星點點地印在他的白色西裝上,泛著金色光芒。
沙羽坐在沙發(fā)上,面前的玻璃長桌上擺放著幾樣早點,卻一分未動,他手中拿著一本書頁焦黃的古書,眼睛下面依稀可見一層淡淡的黑色。
“怎么樣?”楚云飛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說道,“阿颯還是不肯出來嗎?”
沙羽嘆了口氣,算是回答,這個時候兩人都沒有心思互相諷刺,天嬰蠱的尸毒逃出去已經(jīng)有一星期了,兩人天天都關(guān)注各地的新聞,卻沒有任何關(guān)于恐怖傳染病的消息。楊颯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了,說什么也不肯出來,她的心情楚云飛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事情因她而起,但是一味自責又有什么意義?
“這是關(guān)于這棟別墅的資料。”他將一只文件夾遞給沙羽,說,“第一個住進這里的女教師名叫陶悅蕾,她生性孤僻,不喜與人交往,唯一和她走得比較近的是一個叫王王氏的校工,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了。我在她的家鄉(xiāng)找到了她,她說陶悅蕾對一些密術(shù)特別著迷,經(jīng)常到學校的圖書館借一些類似的古書出來。她經(jīng)?吹木褪沁@本。”
沙羽翻開文件夾,見里面夾著一本青色封皮,書頁已經(jīng)焦黃的書,封面上寫著三個字:召喚術(shù)。
“召喚術(shù)?”沙羽吃了一驚,這本書青家的藏書閣里也有收藏,他小時偶爾翻過,大概記載著一些召喚遠古靈獸的方法。但遠古靈獸力量太大,太難掌握,召喚者力量不足,就很可能喪于靈獸之口。青家人視這種法術(shù)為旁門左道,通常都不肯修行,他也沒有細看,沒想到凝華學園里竟然會有這樣的書。
“書中所記載的第三個咒術(shù)就是召喚蠱雕的法術(shù),相對而言這種法術(shù)比較簡單,即使是一般人也可以施行。”楚云飛說,“對于飛禽來說一片純凈的天空是必不可少的,蠱雕對居住地天空的要求非常嚴格,F(xiàn)代的世界污染嚴重,即使是在最干凈的南極,也再也找不到類似遠古時代的天空了。如果想要召喚蠱雕,唯一的辦法就是制造出一片純凈的天空。”
沙羽抬起頭,望了一眼楚云飛,道:“所以陶悅蕾就制造了那樣一個天花板嗎?”
“沒錯。”楚云飛點頭,“那片天花板就是一個結(jié)界,制造它的本意除了召喚出蠱雕之外還能封印蠱雕,只可惜陶悅蕾力量不足,根本不能封印靈獸,反而被蠱雕所食,靈魂被縛于這棟樓內(nèi),蠱雕不死,永世不得超生。”
沙羽冷笑:“好奇心會害死一只貓,說到底,今天的一切追根朔源都是拜她所賜。”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楚云飛有一絲虛脫感,這幾天他也夠煩的,身體里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糾纏著他,像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他抬起頭,望向二樓的臥室,心里對楊颯萬分牽掛,卻怎么也說不出口。有時候他真的有些嫉妒沙羽,他可以一直陪著她,而他卻……
“讓她靜靜也好。”沙羽將文件夾放回桌上,整個身體都靠在沙發(fā)上,說,“這道橫在她心里的阻礙,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幫她越過。”
二樓的窗戶大開著,窗外的樹葉隨著微風輕輕搖蕩,摩擦出“沙沙”的聲響,陽光穿過梧桐葉灑進屋來,在地上印下一大片破碎的光斑,
臥室的家具大多被蠱雕的毒液毀壞了,放眼望去盡是坑坑洼洼的痕跡。楊颯躺在床上,天藍色的床單已經(jīng)被腐蝕出點點的破洞,她懷中緊緊抱著那件從背包里掏出來的物事,雙眼緊閉,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眉頭深鎖,紅唇輕抿。
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空氣中氤氳著淡淡地青草香味,楊颯地指頭緊緊捏著懷里地物事,指尖都壓得有些發(fā)白。身體也輕輕顫抖起來。
倏地,楊颯猛地睜開雙眼,捧起那件黑色的東西,竟然是一只陶做的塤,上面刻著圖騰一般的詭異花紋,一看便知道歷史悠久,應(yīng)該是先秦時代的東西。
她將那只塤放到唇邊,十指一動,頓時空中便響起一陣低沉的樂音,深沉雋遠,哀怨纏綿,狼嚎一般,仿佛那是來自遠古的記憶。
坐在客廳里的楚云飛和沙羽聽到這塤曲,都驚訝地抬起頭來,朝樂音傳來處望去,心中仿佛涌起一絲深切的悲怨,宛如置身于一座秋風蕭瑟的戰(zhàn)場,周圍都是依疊如山的死尸,空氣中彌漫這硝煙和血的味道,無數(shù)把鋒利的兵器插在被鮮血染紅的泥土里,刀刃依舊閃這森然的寒光。
遙遠的天空是一輪暗紅的落日,出奇地大,將周圍的云彩都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楚云飛和沙羽望著這遠古的戰(zhàn)場,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場塤音制造的幻覺,卻不由得站立在尸骨堆成的山丘上,殘破的旌旗,破損的盾牌,折斷的銹劍,無一不刺激著他們的神經(jīng),令他們的胸膛里涌起一種征服的快感,熱血沸騰,他們突然有了一種沖動,想要拿起劍,在戰(zhàn)場上馳騁,十步殺一人,五步不留行,無所畏懼,所向披靡。
也許男人本來就是一種征服欲望極強的動物,在他們的骨子里,對殺戮與戰(zhàn)爭,有天生的欲望與渴求。
恍惚之間,塤音嘎然而止,兩人都是一震,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塤音能夠操控人的意識,將人心中的渴望無限地放大,膨脹。如果剛剛的樂曲不是探索而是殺戮,他們倆人早已性命不保!
“這……這是怎么回事?”楚云飛有些后怕,握緊了拳頭,皺眉道,“這個樂曲,難道事阿颯……”
“索魂塤……”沙羽緊緊盯著二樓的臥室,臉色慘白,“阿颯居然在吹索魂塤?她到底在干什么?”
“什么是索魂塤?”楚云飛疑惑地問。還沒等沙羽回答,便聽見碰地一聲,臥室的門一下子被拉開了,楊颯興高采烈地跳下來,道,“快,快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們?nèi)グ咽菊一貋怼?rdquo;
兩人聞言一震,齊齊道:“你發(fā)現(xiàn)尸毒的行蹤了?”
“沒錯!”楊颯喜不自勝,“這七天的時間果然沒有白費,養(yǎng)蠱者都與蠱物心意相通,雖然天嬰蠱已死,但它的蠱毒還是能夠讓我產(chǎn)生共鳴。不過這還不足以讓我找到它的確切位置。幸好有‘索魂塤’!自古以來它都是操控蠱毒的圣物,剛剛尸毒已經(jīng)回應(yīng)了它的召喚,我確信我已經(jīng)找到它了!甚至……”說到這里,楊颯眼中的激動越來越清晰,“甚至它還沒有引起恐慌,有人用意念力鎮(zhèn)住它了,如今只需要找到它,將它收回天星草盒子里,一場災(zāi)難便可幸免!”
兩人又是一驚,竟然有人能用意念力鎮(zhèn)住狂暴的尸毒,這需要多大的力量?
“鎮(zhèn)住尸毒的人在哪兒?”楚云飛道。
楊颯不滿地翻了一下眼睛,說:“你應(yīng)該問尸毒在哪兒。”
“既然此人能用意念力控制尸毒,想必就在離尸毒不遠的地方,找到那人便可找到尸毒。”
“沒那個必要。”楊颯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色彩,“我知道蠱毒在哪里!它就在攏霧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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