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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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很不情愿的被她轟去了浴室,寧橙快速回放,放下頭發(fā),摘掉耳墜,雙手在觸摸到脖子上的鉆石項鏈時頓了一下,遂又將手伸向背后去解連身裙的拉鏈。她足足奮斗了六分鐘,依然沒有解開,反而讓布料牢牢的卡進拉鏈里,張開的口不大不小,足夠袒露半個背部,卻又不足以讓她鉆出來。直到浴室的流水聲停止,邵承走出來時,她已經(jīng)急出了一身汗。
邵承“嘖嘖”兩聲,走過去拉下寧橙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將布料解脫出來,拉到最底端,恰好停在股溝的正上方,然后任由裙子繼續(xù)掛在她的身上,他挑開了內(nèi)衣的鉤子,雙手沿著內(nèi)衣曾經(jīng)服帖過的痕跡從背后滑了進去,一路來到前面,牢牢地罩住,反復(fù)摩挲著。
寧橙瞇著眼喘息著,從脖子到背脊很快被啃出一連串的痕跡,令她又癢又麻的扭動著身子,裙子也終于被抖在地上,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的溫度和他掌下的溫度形成鮮明的對比。寧橙還來不及表示什么,便被他抱到了床上,很快陷入忽快忽慢的碰撞中,只有那條在黑暗中頗有節(jié)奏搖曳的鉆石項鏈,發(fā)出別樣的光。
“橙橙,你還想瞞我多久?”這是寧橙昏迷前聽到的最后一句呢喃。
她他連載02
第二天一早,寧橙接到兩通電話,第一通來自她現(xiàn)職公司的老板于本生。
于本生,三十五歲,元驊股份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是寧橙和筱萌的頂頭上司,長相中等,氣質(zhì)出眾,身上有種異于常人的自信,致使他在生意場上無往而不利,但凡見過于本生的人,都會說“這是一個成功人士”。
換句話說,這種無往而不利的男人是必定很難纏的。
這世上有的男人耐看,有的耐用,有的空有表象,有的僅剩內(nèi)涵,也有的內(nèi)外兼具,但內(nèi)外兼具的大多不屬凡品,非一般人生活中可見。嚴(yán)格來說,于本生應(yīng)該算是耐用并富有內(nèi)涵的一類,也幸好他沒有太過招人的外貌,倘若有那真是女人的災(zāi)難。
他年少時暗戀過一個大自己十歲的女人,并且在十五歲生日那天目送她上了喜車。當(dāng)時隔壁鄰居哥哥拍著他的肩膀說:“她嫁的男人比你我加起來都有錢,咱們都死心吧。曾經(jīng)也有個兄弟這么跟我說過,他說,女人就是一條狗,誰有錢誰就能拉走。”
于本生低頭擦了一把眼淚:“她不是狗,她是我喜歡的女人?墒俏覜]錢。”這件事對他影響很大,直接成為了他奮斗上進的動力,他想,可能有的女人真的只將機會都留給了有錢人,但前提是你必須先有錢。
十年后,于本生娶了老婆,因為他有錢了,還找回了他的初戀。
寧橙接到于本生的電話時還在被窩里,下意識看了一眼抱著枕頭趴睡邵承,一手將被子拉高到腰部遮住他翹起的臀部線條,一手掀開自己這邊的被角,躡手躡腳的走到客廳。
“于總,我在休假。”
“我知道你在休假,可是這次出差非你不可,對方堅持要提出這只廣告創(chuàng)意的人親自去解說。”于本生語氣很強硬,可能成功的人都會恰到好處的運用強硬。
寧橙沉默了三秒鐘:“那好吧,我下午出發(fā),明天返回。”
“不。你中午就上飛機,往返的機票公司已經(jīng)辦好了,小陳在機場等你交接。”
掛斷電話,寧橙喘了一口氣。她相信如果于本生愿意離婚,一定會有不下十個以上的女人等著補上,就算讓她們以發(fā)胖十斤為代價也會前仆后繼,但她也相信假如于本生此時站在自己面前,她會毫不猶豫的抄起煙灰缸對準(zhǔn)他的腦門砸去。這種被成功追加了優(yōu)越感光環(huán)的男人,雖然惹女人愛,也更招女人恨。
十分鐘后,寧橙沖完澡,從床頭柜中拿出出差慣用的小布包,又檢查了一次,確定一切必需品都齊全。然后把布包、方案書、一條淺灰色連衣裙一起塞進戶外用的大帆布包里,放下濕漉漉的頭發(fā),又換上一身便裝,一摸脖子,愣了。
邵承被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半撐起身子放眼一掃,正見到寧橙彎著腰趴在地上,爬來爬去:“你在干什么?”
寧橙狼狽的抬起頭,正對上邵承半真半假的笑容。“那條項鏈呢?”寧橙爬上床,把單手撐著頭的邵承推到一邊,繼續(xù)翻找:“我馬上要去機場,明天回來。!你別搗亂!”
邵承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干嘛去?”
“于本生突然叫我出差,你別鬧,我要來不及了!”寧橙叫著躲閃,伸手在被窩里一摸,摸到了項鏈,拽出來塞進邵承手里:“你收好了,我要出發(fā)了,你不用起來送我了。”
推開糾纏不休的邵承,寧橙伸長胳膊去拿床頭柜上作響的手機,接起第二通電話,正是寧母。邵承正抓著她的腳踝,張開手掌在她腳心比劃,和他的手一樣長短。
寧橙踹了他一腳:“我知道了媽,我正要趕著出門,叫邵承回去陪你們吃飯吧。是啊,他回來了,這次可能要多呆幾天。放心吧,邵承從不關(guān)機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她又用腳踢了踢癱在床上裝死的邵承:“你今天別忘了回家陪爸媽吃飯,他們老跟我念叨你。”
邵承有氣無力道:“你放心的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二老的。反正你人也到手了,項鏈也到手了,你想怎么樣對我就怎么樣吧。”
寧橙剜了他一眼,嘴上掛著笑。
在去機場的路上,寧橙的電話又響了一次,不過不是早上來電的那支手機。她將車暫時停到路邊隔離帶,從包里的最底層翻出另一支同型號不同顏色的手機。
電話那頭傳來曲燁的聲音:“你這個號還沒取消?”
“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我會取消的,等我不再需要它的時候。”
“哦,昨天你和筱萌在陽臺……她有沒有和你說什么?”
“沒什么,閑聊幾句。你們真吵架了?”
曲燁好似不信的重復(fù)了一遍。
“那你覺得她應(yīng)該跟我說什么?”
“沒什么,沒說什么就好,不過你這支電話還是早點取消吧,夜長夢多啊。”
“我知道了。”寧橙翻了個白眼。
曲燁毫不客氣的將她拆穿:“這是你第十七次這么說了。”
就像有的人是注定要等別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一樣,有的人生來喜歡難為別人的,有些人生來喜歡難為自己,寧橙就是后者。就拿一個人擁有兩支手機的動機來說,可能是為了偷情方便,可能是為了區(qū)分工作和家庭,卻絕不會像寧橙這樣,為了要將自己的所有秘密都關(guān)起來。這只能說自擾的未必是庸人,還有那些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正是因為考慮得比別人多,所以煩惱也多,永遠(yuǎn)都要生活在自娛自樂、自尋煩惱的玩笑中。
“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最高境界很快就被寧橙驗證。
寧橙此行出差很順利,順利的讓她不禁懷疑這是于本生和她開的一個玩笑,對方客戶根本不在乎提出廣告創(chuàng)意的人是誰,早就決定簽訂合同,她根本沒機會開口,只是在機場和小陳交接的時候,接過已經(jīng)擬定好的合同書拿給對方過目,等對方簽字蓋章以后再帶著合同原路返回。換句話說,她只是當(dāng)了一次付費昂貴的快遞員。
寧橙越想越不對勁兒,在開車回家的路上還在琢磨這件事的疑點。若是換做別人,寧橙并不計較,可偏偏這是于本生親自交代的事。他有多難纏,他交代的事就有多難纏,這是寧橙為他打工五年以來得出的真理,所以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而這種來自經(jīng)驗的預(yù)感通常都很準(zhǔn)。
直到第二支手機響起,打斷了她寧橙思路,來電人顯示是“曲燁”,寧橙毫無戒心:“曲燁,有事?”
電話那頭卻不是曲燁,分明是筱萌的聲音:“果然是你,寧橙。我就知道,除了你不會是別人。”
寧橙驚住了,下意識將車停在路邊,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語言,腦中浮現(xiàn)三個以上的可能性,最想落實的想法是即刻掛斷來個死不承認(rèn),而最確實的想法是筱萌拿走了曲燁的電話,并且已經(jīng)知道了很多她不該知道的事。
“你猜,我現(xiàn)在在哪兒?”相比寧橙,筱萌的聲音透著無比的輕松。
寧橙張張嘴,聲音很啞:“筱萌,要不咱們坐下來談?wù)劙桑?rdquo;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腹部又抽痛了一次,從昨天下飛機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抽痛了幾十次。寧橙一直有慢性闌尾炎,通常只有在她情緒過度緊張或是憤怒的時候才會反復(fù)發(fā)作。她的理論是,闌尾和盲腸就算再沒用,也是她身體力的一塊兒肉,非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割舍掉任何屬于她的東西的。
“好啊,我也這么想,要不你來找我們吧。我正和你老公,我的邵承哥哥在一起,地點你可以好好想想……我給你個提示,四年前你和邵承哥哥一起去過的那家酒店,房間號碼不變。你總不會忘了吧。”
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后,寧橙都很清楚的記得,她從沒和邵承一起到本地的酒店開過房,唯一的一次同行也是別有目的,并且直接改變了他們四個人的命運。當(dāng)然,還因為這第二支手機。
在開車飛奔酒店的路上,寧橙的記憶開始出現(xiàn)混亂,忽然憶起昨晚邵承似乎說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確定那是幻覺,是夢魘,還是事實。她最害怕的是,筱萌是不是已經(jīng)將所發(fā)現(xiàn)的一切告訴了邵承?
寧橙不停地對自己說,“減速,減速,靜而后能定,定而后能慧。不要被騙,這是個圈套。”然而當(dāng)她第三次撥打邵承的電話,仍被告知該用戶已關(guān)機,她刻意營造出的“冷靜”終于土崩瓦解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于本生突然將她支開一整天的動機。于本生一直對筱萌有好感,但筱萌始終堅守陣地,扮豬吃老虎,所以兩人只維持著上司和下屬的關(guān)系,并未逾越。但是寧橙也相信,只要筱萌愿意,以她的魅力是絕對可以讓于本生赴湯蹈火的。寧橙本不想將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但這么多巧合同時發(fā)生,便不再是巧合。
來到酒店,寧橙第二次面對著那個門牌號——“419”。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在里面看到邵承,但是不進去,又不能說服自己忘記這件事,很有可能也將它也并入夢中,在未來的日子里不時的從記憶里找出來溫習(xí),再一次加深她對邵承的懷疑。這間房就像是她的第二支電話,神秘,危險,充滿了禁忌。
前來開門的人是筱萌,她沒有衣衫不整,也沒有雙頰緋紅,她正常的微笑,只是笑的冷酷,眼里寫了一句話:“我就知道你會來。”
寧橙每向房間內(nèi)走一步,心里都往下沉一分,她已經(jīng)基本確定這是個圈套了,是筱萌編導(dǎo)的獨角戲,現(xiàn)在再加上她,連東風(fēng)都備齊了。
筱萌撐坐在床上:“你不坐么?”
寧橙緩緩坐下,這個動作加深了腹部的抽搐,她已經(jīng)開始冒冷汗,卻不愿將這種肉體上的痛苦表現(xiàn)在臉上,最起碼在這間房里,在筱萌面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