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浪漫的溫泉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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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紀衡此次參加的會議,實際上是邀請錢氏注資入股。AG的訂單已經(jīng)全部投入生產(chǎn)了,不久將可以全部完成交貨。只要這一單從生產(chǎn)到投放市場都贏得成功,再加上國明有了錢氏這一大股東的鼎力支持,那么并購AG的PC業(yè)務(wù)也就指日可待了。
會議進行了整整一個下午,卓紀衡基本算成功說服錢氏注資,就差合同的擬定和簽署了。會議結(jié)束,錢老邀請卓紀衡共進晚餐,而此時,錢氏千金也非常適時地出現(xiàn)。錢小姐巧笑嫣然地挽住錢老的胳膊:“爺爺,你們怎么現(xiàn)在才結(jié)束,我都快餓死了。”
錢老寵溺地拍了拍孫女的手,對卓紀衡說:“一起吧?”
卓紀衡歉意一笑:“謝謝錢老美意,不過我約了我太太吃晚飯,抱歉。”
錢老微微吃驚,沒聽說卓紀衡結(jié)婚了啊,難不成是手下人調(diào)查有誤?錢老旁邊的乖孫女按捺不住了,正要開口挽留,就被錢老給制止了。錢老笑道:“那好,不打擾你們夫妻約會了,不過明天中午的午宴,可要記得把你太太帶著一同出席啊。”
“一定。”
卓紀衡回到房間的時候,丁寧寧不在,打她電話卻發(fā)現(xiàn)這女人竟然電話沒帶就出去了。他在房間等了一會兒,無所事事就開始整理她的行李,發(fā)現(xiàn)她的錢包也沒帶出去。他等的有些胃痛了,一天沒吃東西,餓得冷汗直冒。于是,卓紀衡終于忍不住了出門去找她。她的隨身物品都沒帶,應(yīng)該走不遠,估計也就在酒店里面。
卓紀衡是在酒店的花園里找到她的。丁寧寧正笑瞇瞇地蹲在地上調(diào)戲一個四歲左右的小正太。卓紀衡走過去蹲在她身邊,嘆息道:“丁寧寧,你居然連小孩都不放過。”
丁寧寧被他嚇了一跳,這人走路怎么沒聲音的!她捂著胸口,瞪他:“你才連小孩都不放過呢!”
誰知卓紀衡點了點頭,目光在她的胸部徘徊了幾下,說:“確實是個小孩子。”
丁寧寧馬上就臉紅了,一拳揮過去卻被卓紀衡逮個正著,一下就握住了。他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笑得極其猥瑣。丁寧寧被他笑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想把手抽回來?墒撬盏拇罅,她不但沒抽回來,還把自己搭了進去,一不小心倒進了他懷里。于是,卓紀衡笑得更歡快了。
他們面前的小正太嘴角抽了抽,一臉嫌棄地說了句“好惡心啊”,捂著臉尿遁了。
居然被一個小孩子嘲笑惡心?丁寧寧憤恨不已,都怪卓紀衡莫名其妙地跟過來跟她打情罵俏!她狠狠撞了他一下,卻不想撞到了他的胃。
卓紀衡“嘶”了一聲,跌坐在地上,怨恨地看著丁寧寧。
丁寧寧站起來:“少跟我裝可憐,我根本就沒用力。”
卓紀衡捂著胃,嘆氣:“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丁寧寧這才恍然大悟,他本就有胃病,哪還經(jīng)得起餓?峙聞倓倎碚宜臅r候就已經(jīng)胃疼了吧?她有些愧疚了,伸手拉他起來:“那就去吃飯,我也餓了。”
卓紀衡也不再鬧了,起身拍了拍褲子,問道:“中午沒吃飯?”
“隨便吃了點兒。我一個人,好無聊啊。”丁寧寧抱怨。騙她來泡溫泉,結(jié)果一整天都是她一個人,明天都要回去了,這不等于白來一趟。
卓紀衡揉了揉她的腦袋:“晚上帶你去泡溫泉。走吧,先吃飯。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兩個人在酒店吃了頓豐盛的自助晚餐,丁寧寧摸著肚子滿足地長嘆一聲,“小桌子,陪哀家散散步吧,太飽了,不適宜泡溫泉。”丁寧寧優(yōu)雅地蹺起蘭花指,手臂一抬,美眸流轉(zhuǎn),紅唇微啟:“小桌子,擺駕。”
卓紀衡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不少人看向他們捂著嘴笑。他哭笑不得,看了眼丁寧寧,給了她一記爆栗,笑罵:“你吃飽了撐著啊。”便闊步朝餐廳外走去。
丁寧寧“哎喲”一聲摸摸腦門,又好氣又好笑地追了上去,挽了他的胳膊,說:“我下午把這酒店走了三遍,花園最漂亮,咱們就去那兒吧。”
酒店花園雖不大,但足夠雅致,用來談情說愛卻是很不錯。花園里也有幾對情侶或夫妻,同他們一樣手牽手的漫步。其中一對竟是昨天夜里他們遇到的那一對很有意思的男女。比起昨夜女人的胡攪蠻纏和男人無可奈何,今晚他們顯然和諧得多。此時,他們正站在花叢角落里擁吻著,原來那男人比較喜歡偷偷摸摸。
還是卓紀衡好,正大光明,喜歡就喜歡,親就親,從來都是實實在在告訴她的,沒讓她猜過。她腦子不怎么好使,讓她猜,很容易鬧笑話的。
卓紀衡的這一優(yōu)點,她很喜歡,比起文景瑜好上太多了。跟文景瑜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要猜他在想什么,他有沒有生氣,是不是不喜歡她了。她其實很累的,可最后到底也沒猜透他為什么跟她分手。
也許,跟卓紀衡這樣的人在一起會更好。她不會累,他的直白讓她覺得安穩(wěn),他偶爾的無理取鬧讓她覺得開心。只是他來勢洶洶的愛意,她承受不住。她還沒完全忘掉文景瑜,她也怕再承受一次愛的人不要她的痛苦。
“跟我散步就這么沒勁兒?你已經(jīng)嘆氣三次了。”卓紀衡不滿道。
“哪里是嘆氣,我不過就是吃太飽,太滿足了嘛。”丁寧寧狡辯。她忽然想起來吳淑女交代她的事情,于是問他:“對了,文景江今年幾歲?”
“三十一。”
那跟葉鈞一樣大嘛,丁寧寧又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曾經(jīng)有過幾個?他家是干什么的?他父母喜歡什么樣的兒媳婦?”
卓紀衡斜睨著她,臉色不太好看,“你、喜歡文景江?”
“哈?”丁寧寧一臉不可名狀,“他那么老,我為什么要喜歡他?他跟我舅舅一樣大,我都能叫他舅了好不!”
“哦。”那就好,卓紀衡舒了口氣,好笑地搖頭,自己也太沉不住氣了吧。不過對于丁寧寧這種不按常理出牌,他想正常一點兒也正常不起來。
“哦什么哦,快回答我的問題。”
“你打聽他干什么?”
“肯定是有必要才打聽的,你說就是了。”
“他交過的女朋友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我怎么知道。從小到大他的女朋友就沒斷過,最短期限是一個小時,最長的……大概半年吧。”卓紀衡承認自己有點添油加醋抹黑了文景江。誰讓文景瑜是他的堂弟,誰讓他堂弟偷走了丁寧寧的心還不好好對她讓她傷心。他們文家沒一個好鳥,文景江確實是挺風流的,這一點是事實。
丁寧寧哀嘆一聲,“你不用說了。哎,吳淑女是個豬腦子吧,怎么就看上這種男人了呢。”
卓紀衡笑了笑,這丫頭敢情學人當紅娘啊。“走吧,麻煩精,我們?nèi)ヅ轀厝?rdquo;
這家酒店以溫泉著名,來此的游客大部分都是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所以酒店特設(shè)有不少鴛鴦浴場。卓紀衡也定了一間鴛鴦浴池,丁寧寧并不知道。她以為酒店可以提供泳衣,游客只需撒腳丫子跳進大池子里,跟大家一起玩水。所以當她站在只能容得下三四個人的池子邊,手里只有一條浴巾的時候,有點茫然。難道她要光著身子跳下去?還是,圍著遮住上面就遮不住下面的浴巾,光著半個身子跳下去?
丁寧寧還在發(fā)愣,卓紀衡已經(jīng)脫了衣服光著身子下水了,一塊小小的浴巾蓋住重點部位,抬頭看她:“不下來?”
丁寧寧撅嘴:“有換衣服的地方嗎?”
“沒有。不用換了,沒衣服給你換,脫了就下來吧,又不是沒看過。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怕什么?”卓紀衡靠著池子,雙臂撐在池邊。氤氳的霧氣蒸騰著,到處都溫暖的氣息,他那樣直勾勾地看著她,讓她有些燥熱。
說是這么說,雖然他們關(guān)系是已經(jīng)很親密了,可也就那么一次啊,而且還是在喝醉的情況下。一般來說情侶度假住一間房,都會很自然地發(fā)生那種事情吧?只是她還沒準備好啊。
丁寧寧遲疑的舉動,讓卓紀衡的臉色變得不太好。她撇撇嘴,只好背對著他,慢慢脫自己的衣服。衣服脫到一半,只聽見“嘩啦”水聲逼近。她一驚,正要回頭,就已經(jīng)被身后的人一把抱起來丟進了池子里。丁寧寧尖叫一聲,在水里撲騰了幾下,冒出個腦袋吐出幾口水,抓狂:“卓紀衡,你有病。”
她抹了抹臉上的水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某男的重點部位。她“啊”的一聲捂住眼睛在水里又撲騰了幾下:“變態(tài)!暴露狂!不要臉!”
又是“嘩啦”一聲,卓紀衡跳進池子里,坐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丁寧寧手舞足蹈地撲騰著。丁寧寧叫喚了幾聲就消停了,拿開手看見卓紀衡嘴角含笑,眼睛里映著她衣裳不整的影子。丁寧寧內(nèi)里的襯衫脫了一半,剛剛折騰了這一下,半個肩膀已經(jīng)露了出來,香艷無比;加上她似水的眸子瞪著他,簡直比光著身子還誘人。
卓紀衡的目光沉了沉,丁寧寧趕緊躲進池子里捂住胸口說:“我還沒準備好!”
卓紀衡移開目光,低低地說:“什么時候才準備好?”
他的聲音里透著淡淡的失望。丁寧寧忽然覺得心臟抽了一下,朝他游過去,抱著他的腰,嘆了口氣說:“我不知道,給我點兒時間好嗎?”
卓紀衡扯唇苦笑了一下,隨后托住了她的下巴,問:“那親一下總可以吧?”
丁寧寧閉上眼睛,一副壯士赴死的樣子笑著說:“親吧!”
卓紀衡在她下巴上重重地咬了一下,痛得丁寧寧哀叫一聲:“哎!你屬豬的!”
“你聽說過豬會咬人嗎?罵人都不會,笨!”卓紀衡輕聲罵了她一句,語氣里充滿了笑意寵溺。他不給她辯駁的機會,再次吻上她笨笨的嘴巴,一下又一下輕輕柔柔地,手掌貼著她的背脊,將她慢慢抱緊。
丁寧寧就這么傻傻地睜著眼睛,看著他溫柔地輕吻著自己,眼睛忽然有些濕。她感覺自己像一件人間珍寶,被他捧在手心疼惜。這種感覺讓她的心臟酸脹不已,有些發(fā)疼。她似乎……找到了救贖;似乎,就快從沒有文景瑜那暗無天日的慘淡時光里走出來了。這一瞬間,她感到了久違的幸福,真好啊。
兩個人舒服地泡在池子里,丁寧寧一邊玩水一邊跟卓紀衡聊天。
他忽然問:“昨天晚上跟你一起的男人是誰?”
丁寧寧想都沒想就說:“你啊。”
“來C市之前,你家樓下跟你一起的男人是誰?”卓紀衡又問了一遍。
丁寧寧腦子短路了一陣才想起來,說:“是葉鈞啊。”
卓紀衡顯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丁寧寧笑了一下,把臉靠在他胸膛里,抬頭看著他說:“小氣鬼,昨天那個真的是葉鈞,騙你我就是小豬。”
所以說昨晚卓紀衡那么晚才出現(xiàn),還喝了酒,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這男人還真是小心眼兒啊,不過卻可愛得要死。
卓紀衡不安了一天的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捏了捏她的鼻尖,笑了起來:“小豬。”
第二天,丁寧寧被手機歡快的鈴聲吵醒。
“喂……”丁寧寧沒力地哼了一聲,稍微一動,渾身就酸痛的厲害。
電話那邊那洪亮的聲音罵道:“睡睡睡!就知道睡!都中午了還睡!在哪啊你?打你座機怎么不接?你不在家到底在哪兒?”
丁寧寧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媽媽,我在外地旅游呢。”
“跟誰?”
“淑……女。”
“哦,叫淑女接電話。”
“……”
那邊冷笑:“多大點兒年紀還敢騙你媽!快說,跟誰在一起?”
丁寧寧抽了口氣:“卓……卓紀衡。”
丁媽媽“哦喲”一聲:“那敢情好啊,咱們寧寧終于想通了是不是?媽媽真為你感到高興!”
丁寧寧無語當中,老媽你就不擔心女兒被拐走了?
忽然,卓紀衡翻了個身似乎醒了,伸手碰了碰她,“跟誰在說話呢?”
丁寧寧大驚,捂著電話跳到了地上,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丁媽媽聽到卓紀衡的聲音。她大氣不敢喘,好一會兒,才試探地叫了聲:“媽媽?”
丁媽媽沉吟:“叫他接電話。”
“……”丁寧寧覺得老媽的聲音冷得嚇人,只好抬腳把卓紀衡踹醒,把電話遞給他小聲說:“我媽媽。”
卓紀衡足足愣了十秒,忽然從床上滾下來站直,接了電話說:“阿姨好。”他那樣子,簡直都可以立正稍息起步跑了。
丁寧寧緊張地湊過去偷聽,卻被卓紀衡一只手抵著額頭推開。丁寧寧只能聽到她老媽嘰里呱啦地說不停,而卓紀衡卻表情嚴肅地點頭,嘴里發(fā)出“我知道”“您放心”“我是真心的”“我會好好愛護她”“結(jié)婚?隨時都可以”。
……于是乎,丁寧寧聽懂了個大概,漸漸漲紅了臉。在心里埋怨她老媽,搞什么嘛,她又不是嫁不出去!
后來不知道丁媽媽跟卓紀衡說了什么,他的表情有點怪,他“嗯”了幾聲就掛了電話。
“我媽跟你說什么了?罵你了還是逼你了?你別理她,她刀子嘴豆腐心,不會把你滅口的!”丁寧寧睜大眼睛跟他保證。
卓紀衡好笑地彈了下她的腦門,說:“準備下,我們?nèi)コ晕顼垺?rdquo;
丁寧寧摸摸腦門:“到底跟你說什么了?”
卓紀衡說:“阿姨讓你給葉鈞打個電話,她說今天是葉鈞女朋友的忌日。他情緒可能會不太好,讓我們關(guān)心一下他。”
丁寧寧摸摸下巴,長長地“啊”了一聲,嘀咕:“他什么時候死了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她轉(zhuǎn)頭問卓紀衡:“你知道嗎?”
卓紀衡扯了扯唇:“不太清楚。”
丁寧寧乖乖聽媽媽的話給葉鈞去了個慰問電話,可是葉鈞卻始終關(guān)機。丁寧寧掛了機撇撇嘴:“什么嘛,裝情圣獨自哀傷啊。”她忽然想起葉鈞來找她的那天情緒似乎就已經(jīng)不太對勁了,那時她只想著卓紀衡,以至于忽略了葉鈞,F(xiàn)在回想起,她感到有些內(nèi)疚,作為葉鈞的家人,著實對他的關(guān)心少了些。
此時A市的回然園里,葉鈞捧著一束潔白的百合,在毛毛細雨里緩緩朝那墓碑叢中走去。空曠的墓園只有他一個人,寂靜一片。他挺拔的背影在陰雨之下似乎落了一層頹敗,孤獨得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
他來到墓前,卻發(fā)現(xiàn)墓邊不知何時已經(jīng)擺放了一束新鮮的白玫瑰。他皺起眉頭蹲下去捻起一朵花放在鼻端,雙眸微闔。那神秘的香味讓他心神一緊,悲痛且憤怒的情緒從心底倏地溢出,沖向全身。他站起來,凜冽的目光朝周圍巡視了一圈,卻一個人影也沒有。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卓紀衡。除了他不會再有人記得她的忌日,也不會特意來拜祭。內(nèi)疚嗎?卓紀衡也知道內(nèi)疚?
葉鈞內(nèi)心深處的怒氣漸濃。他深深地呼吸,盡力將那股嗜血的殺人之心壓了下去。他再一次告訴自己,他不會放過卓紀衡,四年的牢獄生活根本不足以彌補她年僅二十二歲的性命!他一定會讓她死得瞑目,讓他血債血償!
卓紀衡在等著丁寧寧換衣服的時候,來到了陽臺上眺望遠方。今天是寧樂的忌日。寧樂雖不是他殺的,但如此年輕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的時候,他卻沒有及時救她,他還是很遺憾、很愧疚的。
寧樂是他的大學同學,關(guān)系非常不錯。那個時候校園里經(jīng)常傳出他們的緋聞,而溫婉的寧樂只是笑笑,并不辯解。寧樂的乖巧很招男生喜歡,包括葉鈞。
寧樂是通過卓紀衡才認識了葉鈞,愛上葉鈞的。他在想,如果他沒有介紹寧樂給葉鈞認識,那么四年前寧樂就不會跟葉鈞一起參加他們朋友間的聚會,也不會因此丟了性命。
卓紀衡閉上眼睛,眼前出現(xiàn)的幻影是那一天寧樂與兇手搏斗的場面:她緊緊抓住兇手,卻被兇手反手從三樓推了下去。三樓的高度并不一定致人死亡,可法醫(yī)說她的死因是頭部撞到花盆,當場死亡。
他還記得,那時候他由于醉酒,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后半夜醒來就在洗手間里一直狂吐。吐完他想去花園吹吹風散散酒氣,卻沒想到一推門便看見寧樂從樓上摔下來,頓時血流不止。那潺潺的鮮血像一條溪流,在她的身下鋪成妖冶的花。他當時以為自己酒沒醒看錯了?墒钱斔吹絻词稚硎殖C捷地從樓上爬下來逃走,他才神經(jīng)一緊,匆忙追了出去,追到一半才想起救人要緊。可是等他停下來準備打急救電話的時候,卻被身后追來的葉鈞二話不說按住就狂揍。卓紀衡蒙了,想讓葉鈞停下來,于是反抗著同葉鈞扭打成一團,直到警察來將他們一同帶走。直到葉鈞親自作證指證他殺人,直到他蒙冤入獄,他都沒有機會跟葉鈞說上一句話。
寧樂,你知不知道,出獄以后我一直在調(diào)查事情真相。我想還自己一個清白,更希望你死得瞑目?墒,你知道這有多難嗎?根本毫無頭緒。
丁寧寧從洗手間出來走到身邊,拍了一下表情肅穆的他,笑道:“你也裝情圣獨自哀傷?怎么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呢?”
卓紀衡扯了個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走吧,去吃飯。”
丁寧寧直到被他伺候著入座,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不是一頓普通的午飯,而是一個隆重的午宴。一個圓桌上坐著的幾乎都是青年才俊、窈窕淑女。丁寧寧猜測這些人都是參加會議的集團高層,因為她看見韓京了。
韓京依舊是那副冰冷的模樣,不過今天倒是稀奇地對丁寧寧微微笑了一下。丁寧寧受寵若驚地對她點點頭。結(jié)果人家看都沒看她,抿了口茶跟身邊的女人講話。誰知那女人在聽完韓京的話之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丁寧寧。
丁寧寧背后一寒,有種不祥之感。她扯了扯卓紀衡的衣袖,小聲問他韓京身邊的女人是誰。卓紀衡說是合作公司董事長的孫女。
果然,那女人看她的眼神根本就是要把她生吞活吃了。丁寧寧哀愁:“我可能要被人暗殺了。”
“什么?”卓紀衡沒聽懂。
“千金小姐對你有意思啊,你沒見她看我那眼神,寒箭一根接著一根刷刷地朝我射過來。再瞧瞧她看你那眼神,簡直就是愛中帶恨,肝腸寸斷,念念不舍啊。”
卓紀衡笑起來,偏頭對她說:“那沒辦法,你堅持一下吧;蛘吣隳贸瞿愕目醇冶绢I(lǐng)嚇跑敵方,爺給你賞錢。”
卓紀衡剛說完,錢小姐就忽然對丁寧寧舉杯,笑說:“卓太太,久仰,我敬你一杯。百聞不如一見,卓太太果然是個大美人。怪不得卓總出個差,都舍不得放你一個人獨守空房呢。”
丁寧寧訝然,指了指自己,張口說不出話了。她轉(zhuǎn)頭看向卓紀衡,吐出幾個字:“卓太太?”
卓紀衡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湊近了小聲說:“卓太太,助人為樂是傳統(tǒng)美德。你不覺得這女人很討厭嗎,我?guī)湍憬鉀Q掉怎么樣?”
靠,到底是誰幫誰啊!
“幫你行啊,給點好處唄!”此時不精明何時精明?丁寧寧暗笑,趁機敲詐才是傳統(tǒng)美德!
卓紀衡吸氣,吐出倆字:“你說。”
丁寧寧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說:“暫時沒想好,這樣吧,我有需要的時候你幫我一把就成。”
“成交。”
丁寧寧聞言滿意地揚起笑臉,但不是對著卓紀衡,而是對著錢小姐。
她掩唇故作羞澀,美眸看了看卓紀衡,對錢小姐說:“不是我自夸,我們家阿衡確實很愛我呢。”
突然間,所有聲音戛然而止,幾秒之后才重新拾起筷子繼續(xù)吃菜。那位錢小姐的笑容終于消失殆盡,不屑地飛了丁寧寧一眼便低頭吃菜不再說話。她身邊的韓京似乎嘴角抽了抽,抿唇放下筷子好像瞬間沒了胃口。只有卓紀衡最正常,嘴角含笑,大概還在回味剛剛那句話。丁寧寧轉(zhuǎn)頭問他:“他們怎么了?”
卓紀衡滿面春風地說:“大概被惡心到了吧。”
丁寧寧撇撇嘴“切”了一聲,嘀咕:“沒人覺得很有愛嗎?你明明就表現(xiàn)得很愛我嘛,真是的……”
一頓飯只有丁寧寧和卓紀衡沒心沒地無視他人的存在,在那兒相親相愛地吃飯。其余的人不是被惡心得吃不下,就是被氣得吃不下飯。
C市的短暫旅行以午宴的結(jié)束完滿地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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