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葉鈞、卓紀衡兩人終于爆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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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當晚丁寧寧心中有事沒有睡好,所以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很不幸地感冒發(fā)燒了。下午還沒到下班時間,丁寧寧就跟葉鈞請假回家。葉鈞不放心,堅持要送她回去。丁寧寧隨便扯了個理由拒絕。如果讓葉鈞看到她家那些屬于卓紀衡的私人物品,可就得給自己準備一下跑路避難場所了?墒,那么執(zhí)著的男人如果就這么輕易地被她拒絕,那他就不是葉鈞了。
丁寧寧渾身酸痛地被葉鈞丟進車里送回家。家門口,她拿出鑰匙慢吞吞地開門,對葉鈞笑了笑:“我都到家了,您老就回去吧。”
“你怎么老愛用肺說話,凈說廢話!我是你舅舅,你生病了我還能不管你?”葉鈞搶了鑰匙開門,“開個門都這么磨磨蹭蹭的,要是沒有我,恐怕你連家門還沒進就暈倒了。”
進了門,葉鈞穿了擺在門口的男士拖鞋,隨口問道:“你這里什么時候有男人的拖鞋了?”
丁寧寧一噎,說:“那個,上回逛超市的時候順便給你買的。”
葉鈞又看到餐桌上成對的杯子以及洗手間里成對的牙刷、毛巾,于是睨了過來,似笑非笑地問了句:“你跟誰一起住呢?”
丁寧寧又是一噎,故作淡定地說:“吳淑女啊,你見過的嘛。淑女有時候會跟我一起住幾天。”
葉鈞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家里還有退燒片嗎?”
“有的。”
“嗯,行了,你上床躺著吧,一會兒拿藥給你吃。”
葉鈞伺候丁寧寧吃完藥就離開了,丁寧寧好不容易能舒舒服服地休息一會兒,誰知電話又響了。
“打你公司電話不接,在哪了?”是卓紀衡。
“我在家。”
“出什么事了?”卓紀衡柔聲問。
丁寧寧鼻子酸澀,往年一個人在外,生病不舒服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而現在,不僅葉鈞在身邊,就連卓紀衡也關心自己。她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很好,于是甕聲甕氣地哼哼:“我生病了,好難受。”
果然,卓紀衡緊張了起來:“哪里不舒服?嚴重嗎?”
“不嚴重,就是有點發(fā)燒,吃了藥睡下了。”
卓紀衡松了口氣,“多喝點熱水,睡一覺,我現在就回來。”
“不……”丁寧寧話還沒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丁寧寧睡得迷迷糊糊的,總感覺有個人在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暖暖的。隨后,一個溫熱的東西碰了碰她的額頭。她被那人撫摸得很舒服,嘟囔了一聲,翻了個身,就掉進了某人的懷里。
她醒了,緩緩睜開眼睛來,便看見卓紀衡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他笑了笑,“是我。”小聲地說,“繼續(xù)睡吧,睡飽了我就給你煮粥。”
丁寧寧“嗯”了一聲,往他懷里縮了縮,閉上眼睛繼續(xù)睡覺。她好像做了什么夢,感覺自己被丟進了大海,動不了,窒息得快要無法呼吸。她掙扎著,想擺脫,卻又好像被一個人緊緊抱住動彈不了。她越來越熱,最后出了一身汗,才舒服了不少。可是,在海水里怎么會有汗呢?
丁寧寧被熱醒了,原來是個夢。
“醒了?”卓紀衡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終于退燒了。”然后拿了溫熱的毛巾伸進她的衣服里,幫她抹掉一身黏膩的汗液,下床說:“再躺一會兒,我去給你煮粥。”
丁寧寧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卓紀衡,你……謝謝你。”
“我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
“哦,我知道,你想聽的是我愛你嘛。”丁寧寧病好了,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卓紀衡揚眉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丁寧寧抿了抿唇,不敢看他,躲進被子里哼哼:“好餓啊。”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丁寧寧聞到了食物的香味,胃部頓時從沉睡中蘇醒。她吞了吞口水,想問什么時候能吃飯。忽然門鈴聲響了,她聽見卓紀衡去開門?墒菚r間過去了一陣子還是什么動靜也沒有,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于是穿了件外套趕緊下床出去看看。
果然,門外忽然傳來“轟隆”一聲,丁寧寧推門出去,便看見卓紀衡跌倒在地,以及一旁被帶倒的椅子和砸碎的碗碟。丁寧寧嚇了一跳,正要過去扶他,便被卓紀衡喊住了:“別過來,地上有玻璃碴。”
丁寧寧并不理會,只是微微頓了一下。誰知門口冷著臉的葉鈞語氣更差地對她喊:“丁寧寧!給我站著別動!”
葉鈞的臉色猶如一潭死水。丁寧寧知道他已在爆發(fā)的邊緣,不敢再輕舉妄動怕惹怒他,所以站著沒動,對他說:“葉鈞,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們明天再談。”
葉鈞根本不理她,盯著卓紀衡問:“你碰過她沒有?”
卓紀衡從地上站起來,抹掉嘴邊的血漬,冷笑了一聲,“你說呢?”
葉鈞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丁寧寧知道,他在刻意壓制著怒氣。葉鈞的視線掃到丁寧寧的臉上,一字一句冷冷地問道:“說!他有沒有碰過你?”
丁寧寧心里一沉,捏著衣角抿唇不說話,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小舅舅……”她默認了。
葉鈞一個箭步沖上去,揪住卓紀衡一拳一拳地砸了下來,“你他媽的敢碰我外甥女?!老子揍不死你!”葉鈞被怒氣沖昏了腦子,每一拳都往死里砸。卓紀衡不但沒有反抗,反而任由葉鈞將他揍得連連往后退。
丁寧寧嚇傻了,沖上去拉架,卻被卓紀衡一手推開:“別過來!”
葉鈞又是狠狠地一拳將卓紀衡揍倒在沙發(fā)旁,喘著粗氣:“你跟誰說話?你也配跟寧寧說話?!你這種混蛋竟然敢碰寧寧!”
卓紀衡吐掉嘴里的血水,他的眼角腫得老高,臉上青青紫紫,應該很疼。他笑了起來,斜睨著葉鈞說:“打夠了沒有?葉鈞,我卓紀衡自認不欠你什么了。”
說完,他扶著沙發(fā)站起來走向丁寧寧,平靜地對嚇得有些發(fā)抖的丁寧寧說:“寧寧,粥都摔了,你把衣服穿好,我?guī)愠鋈コ浴?rdquo;
他這一句溫柔的話對葉鈞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葉鈞一步上前擋在丁寧寧前面,一腳踹向卓紀衡,卻不想剛好踢到了他的胃部。卓紀衡按住胃部臉上發(fā)白,只是微微調整了下呼吸,就忽然上前掐住葉鈞的脖子將他抵在墻上,一拳一拳往他肚子上打。
兩個大男人就這么扭打在一起,他們撞到了茶幾,杯具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丁寧寧急得都快哭了,撲上去拼命拉開他們:“別打了!都給我住手!”
葉鈞卻像一只發(fā)怒的獅子,將卓紀衡按在地上猛揍。卓紀衡躲開他,還手顧及著丁寧寧,下手都很輕。
“不是不欠我了嗎?為什么不還手?!有種你揍我。”葉鈞揪住卓紀衡把他往墻上撞,卻不小心掀倒丁寧寧,害她被劃傷了手。
卓紀衡怒了,眼睛赤紅著要迸裂似的。他將葉鈞掀翻,掐著他的脖子往死里揍他,嘴里怒吼著:“你他媽的打架不會看著點兒。磕惆阉獋,今天我非得揍死你!我跟她上床了你能拿我怎么樣?我還要跟她結婚!你管得著嗎?!”
“你看我管不管得了!寧寧不會跟你在一起!我說到做到!”
兩個人廝打著,撞倒了桌椅,發(fā)出一陣陣轟轟的巨響。丁寧寧終于被這倆人激烈地打斗嚇得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掉,手腕還在流血。她心里一陣陣地發(fā)疼,只覺得自己很沒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相互傷害。她看著沒完沒了打作一團的兩個人,聲嘶力竭地大叫了一聲:“我跟誰交往是我的自由!你們誰也管不著!全都給我滾出去!”
兩個野獸般的男人驟然停止,氣喘吁吁地保持著扭打的姿勢,誰也沒再動手,但都不肯放手。他們僵持著,一秒,兩秒……屋子里最終只剩下兩個沉重的呼吸聲。
丁寧寧打破沉寂,冷了聲音說:“滾出去。”
葉鈞先松了手,盯著丁寧寧,“你怎么跟我保證的?你說你跟他沒有關系!你為什么不乖?你知不知道他是殺人犯?他怎么會對你真心?寧寧,聽我的話,別再跟他來往了。”
“這是我的自由,跟誰都沒關系。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說什么都沒用。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丁寧寧賭氣說。
葉鈞二話不說拖著丁寧寧往外走。丁寧寧對他又踹又咬:“你放開!葉鈞你放開!”
卓紀衡沖上去拉住她的另一只手:“聽到沒有?放開她。”
葉鈞冷冷地盯著他們。丁寧寧抬頭無力地對葉鈞說:“小舅舅,你走吧。”
葉鈞扯了扯嘴,“寧寧,以后被他欺負,記得千萬別來找我哭。”
葉鈞走后,屋子里又是靜悄悄的一片。卓紀衡拉起她的手查看傷口。丁寧寧抽出手腕輕聲說:“你也走。”
“寧寧。”
“走!”丁寧寧嘶啞地喊了一聲。
卓紀衡頓了頓,最終還是離開了。
一室安靜,丁寧寧收拾了殘局,抱著腿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方才的劇烈打斗讓現在的安靜顯得格外不真實。她的肚子叫了兩聲才意識到餓,一看鐘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下樓買點兒吃的,可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到坐在門邊的男人身子滑倒在地上了。
卓紀衡醒了,抬頭看著丁寧寧,啞聲說:“我給你買了粥。”
毫無征兆地,丁寧寧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你一直沒走?”她蹲下去握了握他的手,簡直涼到了極點。他的臉上紅腫著,青紫傷痕布滿嘴角、眼角,干涸的血漬黏在臉上,一副慘烈不堪的樣子。
卓紀衡笑了笑,伸手抹掉她臉上的淚水:“傻瓜,哭什么啊,我又沒死。”
丁寧寧拍掉他的手,嗔怒道:“不準亂說!”
卓紀衡只是笑,笑得丁寧寧心里暖暖的。
“進來吧,給你處理下傷口。”她說。
“嘶——”卓紀衡被她弄痛了,向后讓了讓。
丁寧寧白了他一眼:“現在知道疼了?下次看你還打不打架!”
他笑,笑得傻乎乎的。
“你干嗎笑成這樣。”
卓紀衡搖頭,“沒什么。”他只是忽然覺得,挨打也挺值得的。聽到丁寧寧那一句“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什么都值了。
傷口處理完,丁寧寧把粥熱了一下,兩個人把粥喝掉。卓紀衡正準備脫衣服洗澡,丁寧寧卻說:“你還是回去吧。”
卓紀衡頓住,丁寧寧又說:“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下。”
丁寧寧見他一臉受挫,于心不忍,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撫慰說:“就一個晚上。你明天要來,我絕不趕你走。”
卓紀衡的臉色好了些,說:“好,我明天再來。”
丁寧寧疲倦地躺在床上,眼淚一顆一顆地滴在枕頭上,心里非常煩躁。
她肯讓卓紀衡住在這里,就猜到會有這一天。但她還是選擇繼續(xù)跟卓紀衡在一起,原因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打成那樣,傷的都不輕,她心疼,可是不知道為誰。她越來越害怕,忽然覺得自己太天真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并不是她想的那樣簡單。
起初葉鈞不讓她跟卓紀衡來往,她只當耳旁風,只當是葉鈞單純看不慣卓紀衡。可是以今天的情況來看,葉鈞與卓紀衡之間的矛盾必然不是像之前文景江告訴她的這么簡單,一定是有著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發(fā)生過。
她若是跟卓紀衡在一起,葉鈞首當其沖會反對,并且還會跟她老媽報告卓紀衡有前科的事情。到時候一定會亂作一團,那時她要怎么樣?怎么解決?
她若不跟卓紀衡在一起,他們已經發(fā)展到現在這種地步了。卓紀衡那樣的人,肯定不會輕易地就放她走。
他從前是個殺人犯,她會怕嗎?
先撇開所有的一切,就她自己而言,在這段錯綜復雜的感情里,投入的,究竟是不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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