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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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我設(shè)這么毒的計，可憐我這個冤大頭，這些天像個傻瓜一樣，鞍前馬后，拼命討好那個女人，天知道他們怎么在背后笑話我！”
她聽懵了：“你——你到底在說些什么呀？”
賽蒙急匆匆地說：“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下車吧。”
“你——你怎么這樣？”
“對不起，我的意思是你快上樓吧，免得你媽媽擔(dān)心。”
她滿臉無光地下了車，賽蒙頭也沒回一踩油門把車開走了。她心里恨恨地說：“哼，你給我記好，下次再找我說話，看我還跟不跟你說！”她悶悶地上了樓，一進(jìn)門就去找媽媽，劈頭蓋腦把剛才的對話全抖落出來。
媽媽聽得一頭霧水：“那他到底是想要跟你表達(dá)什么呢？一般都是把有那種關(guān)系的人才叫‘狗男女’，你說露西和陶沙是不是關(guān)系不一般？我記得你去美國的時候，他還讓你帶過一條金項鏈給露西。”
“你瞎猜些什么呀！那條項鏈?zhǔn)琴惷少I給露西的。”
“那不也是陶沙自己說的嗎？那些給杰西的小禮物，他承認(rèn)是他買的，怎么剛好那條項鏈就不是他買的了呢？”
林妲也愣了：“你的意思是——陶沙愛的是露西？”
“至少是以前愛過，后來——讓給賽蒙了？”
“為什么要讓？愛情又不是商品。”
“我在想陶沙和賽蒙說的那個三角戀愛故事，也許不是他們父母輩的，就是他們這一輩的吧？”
“那他們干嗎要說是父母輩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瞎猜而已。”
林妲覺得媽媽的瞎猜還是很有可能的，這個“三角戀愛”突然就把以前和今天的種種跡象串起來了。露西住的是陶沙的房子，陶沙專門為露西和女兒買禮物，又跟露西一家保持這么親密的關(guān)系，而且一直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這不都說明陶沙的心已有所屬嗎？
他曾經(jīng)說要陪她去美國讀書，但現(xiàn)在突然變卦了，不光人跑不見了，還把在美國照顧她的任務(wù)交給了露西�？磥硖丈骋郧耙笄谒�，是因為露西可望不可即。一旦賽蒙和濛濛的事情傳到露西耳里，露西馬上就會離開賽蒙，回到陶沙的懷抱。
她感覺自己就像陶沙讀中學(xué)時“愛”過的那個女生，因為孤獨無依貧窮無靠，所以贏得了他的同情和關(guān)心，但那不是愛，那是寂寞撒的謊。
媽媽還在分析那三個人的關(guān)系，她已經(jīng)沒興趣了：“算了，別管他們的事了，他們是前世姻緣也好，今世情仇也罷，都和我們不相關(guān)。”
“就是，太復(fù)雜了，以后我們盡量少跟他們來往了。”
“我只是說我，你還是應(yīng)該跟藍(lán)總來往，我覺得他挺喜歡你的，他肯定還會來找你。”
“我對他完全無感。”
“是嗎？是不是因為你心里還沒放下爸爸？因為他是你的初戀和唯一的男人？”
媽媽撇撇嘴沒再多說什么。
林妲建議說：“不管怎么說，一個女人一生中都應(yīng)該多了解多接觸幾個男人，不然怎么知道誰好誰壞呢？有比較才有鑒別。”
媽媽盯著她，小聲說：“我老了，了解一個還是幾個男人都無所謂了，我倒覺得你不能把自己拴在一棵樹上。你還年輕，別把自己給限制死了。”
“我才沒把自己限制死呢，你要不要我馬上帶個男朋友回來給你看？”
媽媽趕快阻攔：“別別別，我的意思是等你出國之后，多接觸接觸其他留學(xué)的男生，如果你輕易放棄你該做的，命運同樣也會放棄你，最后連個角落都不留你躲藏。過去的可以不忘記，但一定要學(xué)會放下。”
3
林妲感覺自己又被陶沙一記悶拳打入了“下一代旁觀者”的行列，露西才是他故事的女主角，他們兩人之間很久很久以前就發(fā)生過一段難忘的故事了，如果這還不叫“生不逢時”，啥叫？
她把認(rèn)識陶沙以來的大事小事都回想了一遍，感覺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同情她、照顧她。這是愛情里的活雷鋒，助人為樂而已。
但他給她做“特殊美容”那事。她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用“同情”和“照顧”解釋。那是一般朋友間能做的事嗎？就算美國這種事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私密的事，那賽蒙干嗎還擔(dān)心露西知道他和濛濛的事呢？
也就是說陶沙為她做“特殊美容”的時候，他還是把她當(dāng)女朋友看待的，不然不會和她做那么私密的事。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死揪住這個“特殊美容”不放，好像只要揪住，陶沙就還是她的一樣。
她仿佛看見自己像個潑婦一樣，揪住陶沙的衣角，唾沫橫飛地叫囂：你碰了我那里的，我就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人，你就不能愛別的女人，你只能愛我，要愛一輩子！既然碰了，那你就應(yīng)該負(fù)責(zé)到底！這畫面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怕。
現(xiàn)在她特別盼望出國，也許真的跟媽媽說的那樣，過去可以不忘記，但一定要放下。
一想到出國，她又想起連報名費都是陶沙幫她付的，而且一直不肯讓她還錢，說錄取通知下來之前是不能還錢的，還了的話，兆頭不好，嚇得她不敢還了，準(zhǔn)備等這一季過了再說�，F(xiàn)在她只想這一季快點過，快點過，好像這一季過了，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一樣。
詹濛濛那天果真很晚才回來，回來時她已經(jīng)睡了，第二天兩人才有機會說話。
她急切地問：“你沒把你們的事告訴露西吧？”
“我瘋了？如果她在藍(lán)老頭子面前參我一本，那我藍(lán)色夢想還不泡湯了？”
她避重就輕地說：“哦，那就好。賽蒙還擔(dān)心露西知道了你們的事。”
“你和賽蒙見面了？”
“呃——”
“別呃了，你是不是去機場送露西她們了？”
“呃——是的，主要是——”
詹濛濛笑起來：“你別主要次要的了，去了就去了，干嗎不敢承認(rèn)？”
“我哪有不敢承認(rèn)？露西準(zhǔn)備叫上你的，但是他們來的時候，你剛好出去了。”
詹濛濛又笑起來：“露西也叫了我的，說去機場聚一聚，以后難得見面了，搞得好像訣別一樣。”
她有一種替古人擔(dān)憂但卻被古人出賣的感覺，不快地問：“那你怎么沒去？”
“她叫我去，我就得去？我沒自己的安排？”
“但是——你不想抓緊機會追你的藍(lán)總？”
“我問了賽蒙，他說藍(lán)總已經(jīng)在‘藍(lán)色海洋’為露西餞過行了，不會去機場。”
她差點脫口而出“你又被他騙了”，但話到嘴邊還是強行吞了回去。
她本來下決心不理賽蒙了，但還是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把自己和詹濛濛的對話學(xué)說了一遍，然后安慰說：“好了，你不用自己嚇自己了，她肯定沒把你們的事告訴露西。”
但賽蒙還是不放心：“你信她的話？反正我不是很相信她的話。”
她賭氣說：“隨你吧，反正我告訴過你了。”
“別生氣，我只不過是從最壞的角度考慮問題而已。但我打心眼里謝謝你，真的，這么多人里屬你林妲最善解人意，最可靠了。”
她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起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就是就是，滴水之恩將‘擁拳相抱’。”
林妲在電話這頭笑道：“你就耍貧吧。”她不想再往下說，隨便聊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過了兩天，詹濛濛怒氣沖沖地跑來問她：“那天藍(lán)總也去機場送行了？”
“呃——”
“你別呃了，我都知道了。他媽的，賽蒙真是吃了豹子膽，居然對我撒起謊來了！”
“也許他不知道藍(lán)總會去？”
“怎么可能呢？他是故意從中作梗，肯定是想撮合你媽和藍(lán)總。”
她不知道要不要聲明幾句，想了想，還是決定什么也不聲明。
詹濛濛追問道：“你媽和藍(lán)總在機場說話了嗎？我的意思是單獨說話。”
“呃——”
“你一呃，我就知道他們肯定聊上了。哼，我看賽蒙是不想活了，居然忽悠起姑奶奶來了！”
她趕緊解釋：“我問過我媽了，我媽說她對藍(lán)總完全無感。”
詹濛濛自信地說：“我倒不是怕你媽會把藍(lán)總搶走，我是對賽蒙這個猥瑣男生氣，吃著盤里，護(hù)著鍋里，恨不得妻妾同堂，盡享齊人之福。哼，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誰叫你信他的話？”
“我以為他不敢騙我。”
“他為什么不敢騙你？”
“因為我掌握著他的生死牌。”她知道所謂“生死牌”就是那些艷照。
過了幾天，詹濛濛得意地向她宣布：“你聽說了嗎？賽蒙要離婚了！”
“真的？”
“我以為賽蒙告訴你，或者露西告訴你媽。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前幾天賽蒙還在擔(dān)心露西知道你們的事呢，怎么一下就提出離婚了？”
“不是他提出離婚，是露西提出的。”
“露西知道你們的事了？”
“他們夫妻過不好了要離婚，關(guān)我什么事？”
“露西不是因為賽蒙跟你的事才提出離婚的？”
詹濛濛眼睛一翻：“我怎么知道她為誰的事提出離婚？離婚這種事，不是一件兩件事就促成的，是天長日久積累的矛盾，借著什么由頭爆發(fā)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們要離婚了呢？露西告訴你的？”
“她怎么會告訴我？是賽蒙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這個干嗎？”
“他說是我告的密，來興師問罪的�？此菢幼�，恨不得把我吃了。”
“到底是不是你告的密呢？”
詹濛濛一笑：“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真是你呀？你不怕露西在她爸面前參一本了？”
“我這么傻，會說艷照上的人是我？”
“那露西沒問艷照上的女生是誰？”
“問了。”
“你告訴她了？”
“告訴了。”
“你說是誰？”
詹濛濛斜睨著她說：“反正不會說是我。”
4
林妲警覺地問：“別告訴我你跟露西說艷照上的人是我——”
“哈哈，說是你怎樣？沒說是你又怎樣？”
“你真的對露西說艷照上的人是我？”
詹濛濛笑而不答。
她生氣了：“你——你怎么可以這樣血口噴人？”
“哈哈哈哈，別害怕，你又不準(zhǔn)備追藍(lán)總，你怕什么？”
“我不追藍(lán)總，我就該替你背黑鍋？”
“這背個什么黑鍋呢？賽蒙肯定不會對人講，露西已經(jīng)回美國去了，就算她跑回中國來鬧離婚，她也不會對人講這事。她不要婚姻，還要面子呢！”
“既然他們兩個都不會對人講，那你怕什么？干嘛不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露西艷照上的女生就是你？”
“如果藍(lán)總知道我和他女婿曾經(jīng)是那種關(guān)系，他還會娶我？”
“那你就栽我頭上？！我要你馬上就到露西那里去辟謠，我可不背這種黑鍋。”
“親愛的，這不是什么黑鍋，這是榮譽證��！今時今日，一個女人若沒搞垮一兩樁婚姻，那不叫有女人的資本。”詹濛濛越說越夸張。
她生氣地反駁道：“那你自己戴這個榮譽證吧，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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