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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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遮不解地看著莫莉，小手上全都是汗。
“先別動。”說完，莫莉試探性地又踏了一步，果然斷裂聲再次響起其中還夾雜著灰塵和碎石塊掉進潭水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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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望了望吊橋的另一頭，其實并不算很遠(yuǎn)的距離。如果他們二個人同事都往對面跑的話，吊橋可能因為再難承重，撐不到一半就會塌陷。可要是一個人，動作快點的話，也許還有機會。
兩個人，誰活？
莫莉圓呼呼地臉上竟在不知不覺中滲出了一層薄薄的細(xì)汗，手微微松動了下，緊緊咬著下唇，忽然說道：“……對，對不起。”
她死過一次，自然知道人死時的那種絕望感，她不想白白放棄這次重生的機會，說她貪生怕死也好，自私自利也好，她現(xiàn)在唯一想的只有怎么好好活著。
浸滿汗水的小手緩緩地松開了，下定決心的莫莉低頭就往前跑。
可是，剛跑沒幾步遠(yuǎn)，卻絲毫不見燕不遮有追得動作，人依舊傻兮兮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小手。
斷裂聲卻一聲比一聲尖利，宛若催命符一樣不停地在耳邊縈繞。
可不知道為什么，莫莉卻怎么也邁不動一步。心里的罪惡感簡直快要溢滿整個心口，幾乎要把她吞噬掉。
“……你怎么不跑？！”猶豫再三莫莉還是轉(zhuǎn)身沖著身后的燕不遮厲聲喊道。
燕不遮安靜地看著莫莉眨了眨眼睛：“橋快塌了，莫莉快要快點跑……”
莫莉一怔，他竟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么還不快點跑�。�”心中的那陣?yán)⒕�，揪得她有些不安�?br />
燕不遮卻撓了撓頭，一張小臉微微泛紅，顯得有些局促：“不，不跑了，莫莉?qū)ξ业暮�，我都記得，我要報答莫莉�?rdquo;
莫莉傻愣在原地，這么小的人怎么會說出這么傻的話？！難道他不知道，現(xiàn)在不跑意味這什么嗎？他真就不怕死嗎？莫莉卻覺得心口最柔軟的地方被人輕輕觸碰了下。
莫莉抿了抿嘴，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轉(zhuǎn)身跑回竟兩步，一把拽住燕不遮的小手，緊緊地攥著。
燕不遮滿臉驚訝的看著又被攥起的手，不由多問道：“莫莉。”
“閉嘴，還不快跑�。�”
燕不遮明顯晃了下神，可沒多久卻笑了起來。
兩個小小的身影拼命地朝著對岸跑去。
“嘩——”
這時，身后的繩索傳來一聲巨響。
快了，快了��！
莫莉一刻不敢放松，眼睛直直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對岸，小手也攥得越來越緊。
十步、九步……五步……
到了，快到了��！
“轟——”
吊橋幡然倒塌！
霎時，二人腳下玄虛，眼看就要往掉下，莫莉突然使出渾身的氣力，手狠狠地一甩順勢就把燕不遮推上了對岸。
剎那間，吊橋徹底崩塌。
之前還如玉般寧靜的潭水，瞬間掀起一陣翻天覆地的渾濁，濺起足有兩米多高的水花。
莫莉被卷進漩渦里，短小的胳膊撲棱了幾下，卻依舊擋不住隨著螺紋快速地下沉，刺骨的寒氣四面八方地襲來。嘴里最后一口氣泡也被嗆了出來，原本劇烈掙扎得身子開始變得僵直起來。
她怎么就舍己救人了？要是擱在現(xiàn)在，有這份雷鋒精神，不上報紙登頭條都對不起這份態(tài)度。她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身子變得也越來越輕，這下又完蛋了……
莫莉緩緩地閉上眼睛。
燕不遮……還真是個不吉利的名字。
石階上最后一個紅蠟燭也燒盡了，燕不遮站在岸邊上看著早已經(jīng)變得平靜的清潭，小小的臉上全然只剩下茫然，傻兮兮的臉上掛滿了淚水，渾身瑟瑟發(fā)抖。
“……莫莉。”
燕不遮緩緩蹲下守著寒潭，終于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在銀盤的月色下忽然顯得有些狼狽。
石階旁，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了一個暗黑色的影子，那影子隨著燭光被拉長，投到潭水面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這時，死一樣寂靜的潭水下，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發(fā)著藍(lán)光的氣泡。氣泡急速下墜，不一會就追上了早沒意識的莫莉。只見氣泡緩緩裹住了莫莉的身子，剎那間就將周身的寒水?dāng)D得干干凈凈。
氣泡依舊快速下墜，沒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碰到潭底。氣泡上的藍(lán)光閃爍不定竟似夜明珠一般耀眼。忽然，氣泡一點點滲下潭底，沒一會兒整個氣泡竟全部沒入水底。潭水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幽暗和平靜。
或許誰都不知道，這冰冷的寒潭卻連接著另一個世界——妖國。
萬妖之王
不知過了多久，莫莉漸漸有了知覺，暖和和的，那感覺好像是被春天的陽光曬著舒服極了。莫莉忍不住伸了個懶腰，睫毛顫動了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里是？”莫莉坐直了身子，驚訝地看著周圍。
雖然乍看下去和以往熟知的世界沒有差別，可是細(xì)細(xì)一看這才覺得震驚，這里的一切仿佛都被瑰麗的色澤包圍著。一條純白色的石階遙遙的通向前方，石階自始至終都由兩條青龍盤踞著，威嚴(yán)而嚴(yán)肅。每個石階上都雕刻的精細(xì)至極的花紋，煙霧繚繞，又平添了幾分神秘。
莫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唯一的那件小肚兜，好奇的四處張望。不自覺地順著石階前走時，腳上的鈴鐺發(fā)出叮當(dāng)?shù)捻懧暋?br />
可是當(dāng)腳踏上石階的時候，那石階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不似想象中的那樣堅硬，反而變得軟軟的。一腳踩下去肥嘟嘟的腳丫子就陷下去了些。莫莉慌忙收回腳，咬了咬下唇，圓乎乎的眼睛緊緊盯著白玉般的石階。想了想，又試探般踏上去，腳下濺起了不少白色云霧。雖說石階踩起來軟軟的，但是每一步走起來卻出奇的牢固。
就這么又走了十幾階，警惕心才緩緩放下，嘴角不知不覺也揚了起來。隨著，走過的石階越來越多，前方的景象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直到踏完最后一個石階，視線竟豁然開朗起來，所有的煙霧在一瞬間竟全消失了，眼前卻出現(xiàn)一座氣勢輝煌的巨型宮殿。
莫莉站在宮殿前，格外顯得身子弱小。
毫不夸張的說，宮殿簡直是用各式各樣的珠寶砌成的，就連周圍種著的花草樹木竟也會各自發(fā)著琉璃的彩光。整個宮殿宛若一幅畫卷，美得令人咂舌。
莫莉長這么大，頭一次見到這么美的景象，傻看了許久才想起靠近些。誰知剛靠近宮殿，之前緊閉得殿門忽然自己打開了。
莫莉好奇地往里面探了探身子，偌大的宮殿竟空無一人。
大殿的內(nèi)墻是由剔透的琉璃組成，雕刻的印紋上鑲嵌著碎散的星辰。星辰的明亮和琉璃的剔透，相得益彰，遠(yuǎn)遠(yuǎn)看去宛若漫天的星河，美輪美奐。
“有人嗎？”空蕩的宮殿里，只有她腳下鈴鐺發(fā)出些聲音罷了。
就這么，連喊了好幾聲，絲毫不見有人回答。
正當(dāng)莫莉納悶時，忽然瞥見金龍座椅旁竟還有一扇正紅色的大門。莫莉駐足在門前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敵不過好奇心，推開了大門。
沒走幾步，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座精致至極的云橋。
當(dāng)腳剛踩上云橋的時候，身后的大門忽然關(guān)上，瞬間竟消失的不見蹤跡。四處只剩下一片片繚繞的五色云彩，連門的影子都找不到。
莫莉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才穩(wěn)了穩(wěn)心神，越往前走眼睛的景象越是讓人驚愕，身旁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瀑布，仿佛星河一樣從天上直垂流下，落進碧綠的清潭里，泛著星星點點的白霧。
莫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旁的“瀑布”，那水竟神奇地徑自分開了，手上連半點水花都不沾。伸手來回又撥了撥，水花好像有靈氣一樣隨即躲來躲去，神奇極了。
過了小橋，又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遠(yuǎn)處漸漸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音樂聲，樂聲飄渺而空靈，聽起來卻舒服至極。只見一個巨形蓮花狀的涼亭橫在云彩間，白色的紗帳隨風(fēng)舞動，庭前放著的兩尊金龍香鼎裊裊發(fā)著香氣，一串清涼的流水拂過箜篌發(fā)出婉轉(zhuǎn)的樂聲。
涼亭里，一個男人單手托著頭，慵懶地靠在紫金長椅上，閉目養(yǎng)神。
正紅色錦繡長袍半敞著，隱隱露出優(yōu)美的鎖骨和緊致的胸膛，純黑色的頭發(fā)如緞漆一樣服帖的散開，絲絲仿佛都帶著迷人的色澤。絕美的臉上帶著淺淺地笑意，色淡入水的唇瓣仿若帶著香氣，輕而易舉便能勾人心魄。
莫莉不由得有些失神，她長這么大從沒見過這么美的人！
一陣涼風(fēng)吹過，她腳踝上的鈴鐺微微被吹響。
聞聲，那人長長的睫毛如蝴蝶顫翅一般，緩緩睜開了。那男人竟有著一雙正紅色的眼眸，紅眸宛若冰凌中閃動地紅寶石竟會美得不可方物。
此時，男人正若有似無的打量著站在庭前的小人兒，微微瞇了瞇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那笑，恍若花瓣馥郁卻帶著妖嬈。
見狀，莫莉粉嫩的小臉竟看得有些癡了，微微一紅。
男人緩緩坐直了身子，正紅色的長袍有些滑動，半露著香肩。朝著莫莉緩緩走來，墨色的長發(fā)隨著緩慢的步子微微飄起，撩人心懷。
莫莉卻被男人無意間流露出的氣場，嚇得想后退了一步�？墒蔷共恢乐辛耸裁葱爸�，此刻她竟然連一步都挪不動。
男人隨即淡淡地笑了：“別扭了，你走不了。”說著，如玉般的手忽然貼上莫莉的小臉，細(xì)細(xì)地摩挲了下，眼睛微微瞇起。待男人收回手，殷紅的舌尖輕舔了唇，笑容卻越發(fā)的妖氣橫生。
“雖然小了點，不過口感應(yīng)該還不錯。”男人摩挲了下下顎，忽然不緊不慢的說道。
莫莉只覺得小腦瓜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要是現(xiàn)在她還認(rèn)為這個男人是人的話，那她真就是活活笨死的。那人的眼神，哪里像是在看活物，分明就和挑選晚餐沒什么兩樣！
“為，為什么？”莫莉渾身有點哆嗦，連說話都有點含糊不清了。
“妖當(dāng)然要吃人了。”男人回答的很干脆，笑容滿面地摸上莫莉的小脖頸。
莫莉腿沒出息的一軟，差點就倒在地上。
男人緩緩蹲身子，一把摟住莫莉肉呼呼的身子，輕輕地在莫莉耳邊笑道：“孤不僅是妖，還是妖王！”男人笑得妖氣沖天。
莫莉的小臉頓時變得刷白，刷白！層次不齊的小奶牙嚇得發(fā)出咯咯吱吱的哆嗦聲。
不過，男人倒是樂在其中，手輕輕地捏了捏莫莉嫩嫩的臉，細(xì)嫩軟乎的觸感使得男人不自覺地吸了吸快要流下來的口水。
本來還想再多逗一會兒這個自動送上門的“食物”，可是剛才那么一捏一抱抱，將他萬年前這好吃的毛病全都勾出來了。真是好久沒遇到這么可口的食物了。
真是懷念啊！
男人輕啟櫻紅的唇，一口就咬住莫莉的腮幫子。
“啊——”一聲凄厲的哀號，劃破了清靜的庭院。
男人不適地蹙了蹙眉，可還是忍不住多啃了下，軟滑香嫩都舍不得松開口。心道，是不是太久沒吃過活物了，差點忘了鮮活的食物雖然美味,卻蹦跶得厲害，不如干脆……想到這，男人微微瞇了瞇眼，手摸上了她的脖頸。
莫莉哭得眼淚鼻涕橫飛，越發(fā)覺得這人一排的小白牙慎人�？薜闷鄳K抽噎，小小的肩膀委屈的抖動著。
剛才還粉嫩的小臉此時已經(jīng)面目全非，除了腮幫子上殘留的一排牙印稍微順眼點之外，整張臉此刻全是污穢。男人皺了皺眉，顯得有些不耐煩。
伸向莫莉脖頸下動了下，這不比捏碎一只螞蟻來得困難。只要輕輕一捏，一切也就清凈了。
男人瞇了瞇眼，手正要用勁兒，突然？
嗒。
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從娃娃的眼上，落到了他手背上，格外的刺眼。
嗒嗒……
水珠接二連三地滴落到他手背上，滑過時，手背上傳來溫?zé)岬母杏X。
好熟悉。
男人皺緊了眉，臉上早沒了之前的慵懶，血紅色的眼眸安靜地看著手背上的水珠。思緒好像一時間回到了很久之前，久到連記憶都有些模糊不清。
……
少年一襲紅衣，并肩與黃衣女子坐在潭邊，鳥鳴蝶飛，蒲公英的種子偶爾飛過，恍若夢境一樣美麗。
“生氣了？”少年用胳膊肘碰了碰女子。
女子卻低著頭，嗔怒得咬了咬下唇。
“人間的女子，還真是小家子氣！”少年撅著嘴，一臉的不滿。
此時，卻見晶亮的水滴從少女臉上滾了下來。
少年微微愣了下神。
吧嗒——
“這是什么？”少年一臉好奇，慌忙伸手去接。
水珠掉得太快，沒接不到。
少年不解地皺眉，卻越發(fā)的好奇。伸手連忙拂過女孩的臉龐，抹去了眼角還沒來得及掉下來的水珠，細(xì)細(xì)地看了看，含在嘴里。
咸的？！
少年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更加不解地看著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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