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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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隆安把破花瓶端詳了一陣,說:“可怎么辦呢,大家都看到是你把我的這個花瓶撞碎的。”
“我……賠!”陳光塵一咬牙,這個花瓶的采購價,他心里清楚。
“那么那個熱水瓶呢,你有沒有看清是誰撞碎的呢?”
陳光塵愣了一下,司徒隆安抬眼看看樓梯口說:“那可有監(jiān)控攝像頭的,要不我們?nèi)ヌ吮O(jiān)控室?”
陳光塵一身冷汗,“是我,是我不小心手滑掉落的。”
“那怎么辦?”司徒隆安問。
“我賠!”陳光塵要把牙齒給咬碎了。
“就這些嗎?”
“那還……”老大您說要怎么樣吧,陳光塵心中的怨氣之火開始燃燒。
司徒隆安冷笑一聲,“道歉啊,幼兒園老師沒教過你說謊要道歉的嗎?”
葉萌萌此時心情好多了。
就見陳光塵緩緩轉(zhuǎn)過頭來,低著頭聲音很小,“對不起。”
“說什么呢,我聽不清,你們聽清了嗎?”司徒隆安問旁邊看熱鬧看得石化的搬運工們。
搬運工還沒答話,陳光塵臉色像石灰一樣。葉萌萌覺得自己先hold不住了,忙說:“干活吧,先干活。”
搬運工很機靈地繼續(xù)把家具往樓道里搬,再運到送貨電梯里,上樓。
司徒隆安用休閑皮鞋輕輕踢了一下陳光塵的膝蓋,“唉,聽見沒,干活。”
陳光塵忿忿地站起來,抱起一個大收納盒。司徒隆安繼續(xù)說:“喂,你在敷衍誰呢,那么沒誠意。”
陳光塵只能放下收納盒,改去搬一個床頭柜。
“走,去你的公寓看看。”司徒隆安朝葉萌萌使了一個眼色,然后也往樓道里走去。
陳光塵扛著床頭柜走在前面,葉萌萌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到樓梯鐵門的時候,稍微有一點兒窄,需要陳光塵側(cè)身,肩上的床頭柜磕了一下鐵欄桿。這一碰,他靈光一閃,蘊藏許久的怒火終于被點燃了。
他故意腳下一滑,手臂一高,床頭柜就撞在鐵門框上,然后一個反彈,就向后砸去。
后面正跟著司徒隆安和葉萌萌。司徒隆安一見有黑影撲來,第一反應(yīng)是閃開,但是注意到身后的葉萌萌,電光火石之間念頭轉(zhuǎn)動,舉起手臂來就對著那落下的床頭柜擋了過去。
床頭柜被這一重力改變方向,砰的一聲巨響砸到葉萌萌腳邊的地上。
葉萌萌此時臉色都嚇得有點白了。因為在那一瞬間,她分明聽見了從司徒隆安手上傳來的“咔嚓”一聲。
司徒隆安額頭滲出汗來,瞪著陳光塵,捂著手臂。葉萌萌蒼白著臉上前兩步,在司徒隆安面前有些手足無措,“怎么樣,是不是傷著了?”
司徒隆安輕啐了一口,“呸,骨折了。”
陳光塵其實也嚇壞了,他原本只是想稍微報復一下,真沒想到會這樣嚴重。
黃經(jīng)理都怕的人啊,他和洛總裁有什么關(guān)系,以洛總裁在地方的人脈,自己以后還能有生存之地嗎?
正在害怕著,陳光塵就聽見從卡車那邊傳來極其恐怖的聲音。
“怎么回事,這些家具不是早該搬好的嗎?”居然是洛顏風,陳光塵的腿已經(jīng)在發(fā)軟了。
洛顏風走了過來,跟在他后面的還有一個人。這人一身運動休閑裝扮,跟上來,看著樓梯口混亂的場景,輕輕皺眉:“出什么事兒了,怎么像兇案現(xiàn)場?”
葉萌萌此時的眼眶已經(jīng)紅了,她抬起頭來看看來人,“洛總、蘇先生,他……他受傷了。”
司徒隆安哼了一聲,“有必要那個樣子嗎,又沒成殘廢。”
“你不是說骨折了嗎?”葉萌萌噎了一下。
洛顏風看了一眼司徒隆安的手臂,又冷冷地掃向陳光塵,“是不是某些人需要給我說明一下情況。”
陳光塵的腿抖得像篩糠一樣了,“洛總,誤會啊,這是……意外,是個意外。”
“意外傷害罪和故意傷害罪的判罰確實不一樣。”蘇子瑜很平靜地說,“在完全無意識的情況下,利用某種外在物體造成他人的人身傷害,這是意外傷害,根據(jù)不同情況判罰或民事賠償。”
蘇子瑜頓了頓,看著一臉驚恐的陳光塵,“故意傷害的話,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陳光塵的臉上血色全無。蘇子瑜又淡淡加了一句,“附帶民事賠償。”
啪嗒一下,陳光塵很沒出息地就嚇得跪倒在地,“冤枉啊,我,我……”
司徒隆安黑著個臉問:“你們搞什么鬼!”
洛顏風也說:“是啊,子瑜,你別說得那么嚇人,我們還是公事公辦,先給110打個電話吧。”
“也行。”蘇子瑜說,“怎么說這是你們曙光的員工,顏風你最好給他介紹一個好點的法律援助律師。要知道讓圣藍地產(chǎn)的大公子,司徒晴薇的雙生弟弟造成重傷的,還不如自己去沉江更為解脫快一點兒。”
陳光塵也慌了神了,竟然是圣藍地產(chǎn)總裁的弟弟,那財力也是杠杠的。
他只能再次求助葉萌萌,“學妹,萌萌……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
葉萌萌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她是恨不得讓陳光塵去沉江喂魚啦,可畢竟是一個學校出來的,如今又是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她看看陳光塵,又看看司徒隆安,再看向洛顏風和蘇子瑜。
“你們處理,我先走了。”司徒隆安往外走。
“司徒少爺是要找律師起訴還是不起訴呢?”蘇子瑜問。
“隨便。”
“司徒大少爺,是我錯了,求你別起訴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賠,醫(yī)藥費我都負責。”陳光塵哀求起來。
洛顏風搖搖頭,“我覺得你現(xiàn)在的工資不太夠賠,要不我還是給你找個法律援助吧。”
“我……我可以以工抵債。”陳光塵像發(fā)現(xiàn)什么似的眼光閃亮,“只要別讓我坐牢,讓我做再臟再累的活都行。我的工資,每次都讓賬務(wù)劃去賠償給司徒少爺。”
“那怎么行。”洛顏風很為難的樣子,“把你的工資都扣了,你以后靠什么吃飯。课铱刹幌胱屓苏f我曙光虐待員工啊。”
“不虐待,一點兒都不虐待。我在曙光這一年多,其實已經(jīng)有一點兒存款,夠我生活幾年的。”陳光塵畏懼地看向司徒隆安,命總比錢重要,“只要司徒大公子網(wǎng)開一面。”
幾個人的目光都看向司徒隆安。司徒隆安有些不耐煩,“你們看著辦不就行了,我胳膊疼死了。”
“對對,快去醫(yī)院,打120!”葉萌萌反應(yīng)過來,連忙要掏手機。
“我們開車送去就行了。”洛顏風說,又問蘇子瑜,“剛才他說的那個以工抵債說得通嗎?”
“差不多吧,一會兒商量一下細節(jié),再擬定一個協(xié)議簽了就行。”
洛顏風點點頭,“那個小陳啊,你先把手頭的工作做好,等我親自送司徒少爺去醫(yī)院做了檢查再和你談協(xié)議的事情。”
陳光塵搗蒜一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