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八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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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竟然是一間刑室!冰冷潮濕的石頭墻壁,爬滿了深色的青苔,空氣里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腐肉味,冷得讓人直打寒戰(zhàn)。房間里放著許多奇怪的刑具,靠著墻的是一只像棺材一樣的東西,卻雕塑著女人的面孔,仿佛是古埃及法老的棺材,全身都用堅硬的鐵鑄成,打磨得十分光滑,反射著森冷的光。
辛西亞臉色驟變,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冷了下來,深入骨髓一般的冰冷。她緊緊地貼在門上,卻突然發(fā)現(xiàn)背后的門也不見了,只剩下堅硬潮濕的墻壁。
“鐵處女!”辛西亞失聲尖呼,那居然是鐵處女!
鐵處女是歐洲中世紀(jì)拷問魔女的恐怖刑具,在前面開了兩扇門,門里釘著尖銳的釘子,在拷問犯人時把犯人放進(jìn)去,然后再將門關(guān)上,鐵釘會刺穿犯人的身體,卻不會致命。那些鐵釘會將人生生地吊起來,直到犯人招供為止。
僅僅是看到這副刑具,辛西亞已經(jīng)是毛骨悚然,全身上下都發(fā)著抖,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浮?br /> 為什么?為什么她會在這里?這明明是賓館的高等住房啊,為什么會有這種東西?這里……簡直就像是中世紀(jì)的拷問地獄!
“誰?誰來救救我!”恐懼的眼淚從她美麗的眸子里洶涌而出,瘋狂地在那已經(jīng)消失的門上不停地?fù)舸蛑瑝粝胫茉俅纬霈F(xiàn),“快來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安托妮婭公主。”一聲低沉沙啞的嗓音從背后傳來,辛西亞倒抽一口冷氣,猛地回頭,只見幾個戴著黑色面紗的男子從墻壁里憑空走了出來,像是透明人突然之間現(xiàn)出了本形,用兇狠的目光看著她,說:“你想好沒有?招不招供?”
辛西亞驚恐地看著他們,說:“你們是誰?”
“看來您還是執(zhí)迷不悟。”幾個男子交換了一下眼色,走過來一人架起她的一只胳膊,徑直向鐵處女走去。
“不!你們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安托妮婭!”辛西亞尖聲大叫,眼淚濕透了她的衣襟,拼命地掙扎著,但那兩個男人的力氣之大,超過了她的想象。
“喀拉”一聲,鐵處女的門被另一個男人打開了,露出內(nèi)壁上密密麻麻的尖刺,每一根都足有二十厘米長,尖利得可以清楚地看到刃上閃著的寒光。
“不!求求你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是安托妮婭!你們要相信我!你們要相信我!”辛西亞被塞進(jìn)了鐵處女里,她能夠感覺到尖刺緊緊地貼著自己的后背,只需再往后一步,就會刺進(jìn)自己的身體,將那細(xì)膩柔滑的肌膚戳得千瘡百孔。
“您愿意招認(rèn)了嗎?”其中一名男人緊緊盯著她,問道。
“招什么?”辛西亞顫抖著問。
那男子重重地嘆了口氣,說:“看來您還是不愿意向上帝乞求原諒。即使如此,圣母瑪利亞也會擁抱你的。”
說完,他向旁邊兩人點(diǎn)頭示意,那兩人便推著沉重的鐵門,讓那帶著尖刺的鐵處女緩緩地,緩緩地合上。
“不要!我招!我什么都招供!只求你放過我!”辛西亞的叫聲幾乎可以算是哀號,凄厲無比,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禁為之動容,“我說!你叫我說什么都可以!”
“已經(jīng)晚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徒然響起,辛西亞顫抖著抬頭,看見一頭紅色的卷發(fā),鐵處女外那戴著面紗的男子忽然之間變了,紅色的長裙刺痛她的眼,她能夠清楚地聽到她語氣里深刻的恨意,“我母親所遭受的殘酷折磨,你們也要一一經(jīng)歷一遍。好好享受吧,這人間地獄!”
“不——”隨著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鐵處女的門轟然合上,接踵而來的,是永無止盡的黑暗。
楊颯抬頭望著面前高聳入云的五星級賓館,目瞪口呆。
“這有多少棵樹的高度呢?”對于一直生活在鄉(xiāng)下,進(jìn)了城之后也只喜歡在學(xué)校里轉(zhuǎn)悠的楊颯來說,測量房屋高度的東西,是樹。
站在一旁的李幽無力地嘆了口氣,如今她連尷尬的力氣都沒有了,自從楊颯上了那輛加長型房車之后,丟臉的事情就在不停地發(fā)生。
“楊小姐,請快進(jìn)去吧。”旁邊的肌肉男恭敬地說,卻能聽出她話語中不耐煩的意味,“塞勒先生還在等您。”
楊颯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答應(yīng)一聲,便跟他走進(jìn)了賓館的大門,李幽正想跟上去,余下的那名男子立刻擋在了她的面前,用不容商量的口氣道:“很抱歉,塞勒先生只請了楊小姐一人,請你在這里等待片刻吧。”
李幽臉色一變,忍了忍怒氣,說:“塞勒先生究竟找楊颯有什么事?”
“這個不是我能知道的。”男人雙手背在身后,穩(wěn)穩(wěn)地站在她面前,不給她任何進(jìn)賓館的機(jī)會。她略有所思地抬頭望了一眼看不見頂?shù)拇髲B,眼中閃過一絲焦急。
既然塞勒用這樣的禮節(jié)將楊颯請來,按理說不會對她不利,但在紐約塞勒又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即使前一刻還相談甚歡,轉(zhuǎn)眼間就可以將對方置于死地!究竟是什么原因,讓這個從未到過中國的老人在見了阿颯一面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讓人來邀請她?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淵源?
總之,希望阿颯不要出事才好。
一走進(jìn)酒店,楊颯就生生地打了個冷戰(zhàn)。
她抬起頭,環(huán)視四周,豪華的裝潢,彬彬有禮的侍者,一切都很平靜,她卻覺得深入骨髓的冷,仿佛有道視線從某個角落里射出來,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小姐,有什么事嗎?”為她帶路的男子回過頭,冷冷地望著她,說,“塞勒先生等了很久了。”
“不……沒什么。”楊颯收了收神,跟著他走入電梯,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一道紅色的絲帶一晃而過。
楊颯一怔,卻感覺不到任何妖氣,望了一眼旁邊的保鏢,說:“先生,怎么稱呼?”
男子的目光透過黑色的墨鏡鏡片落在她的臉上,遲疑了一下,說:“我叫卡唯。”
“卡唯先生,你剛剛……”楊颯皺眉道,“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一道紅色的影子?”
“沒有,小姐。”男子的話語始終不帶一絲感情色彩,楊颯知道從他這里問不出什么,只得低下頭。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只覺得胸膛里有股寒意在肆意蔓延。
“叮——”電梯門應(yīng)聲而開,橫在面前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地板上鋪著鮮紅色的地毯,墻壁上是精致的充滿中世紀(jì)風(fēng)格的吊燈。
卡唯上前敲了敲其中一扇深褐色的門,恭敬地說:“先生,楊小姐已經(jīng)到了。”
“進(jìn)來吧。”塞勒的聲音依然是那么老態(tài)龍鐘。
“是。”卡唯打開門,楊颯走進(jìn)去,看到那垂暮老人正坐在輪椅上,面對著落地窗,似乎在享受著初冬溫柔的陽光。那名稱呼他爺爺?shù)纳倌昱量斯Ь吹卣驹谝慌,抬起頭冷冷地望著她,眼神復(fù)雜。
“請問……”楊颯小心翼翼地說,“塞勒先生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塞勒轉(zhuǎn)動扶手,輪椅180度旋轉(zhuǎn),他深深地望著她,千溝萬壑的臉上竟然現(xiàn)出驚喜的色彩:“像,真的很像。”
楊颯皺眉:“您……您說什么?”
“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塞勒微微點(diǎn)頭,說,“為什么不戴著‘傾城’來?”
“傾城?”楊颯滿臉茫然。
“就是那顆藍(lán)色的鉆石。”在紐約呼風(fēng)喚雨,以冷酷無情聞名于世的地下皇帝露出一道慈祥的笑容,連帕克都大驚失色,“它的名字叫‘傾城’,三百年前在南非被發(fā)現(xiàn),是與‘希望’同名的名鉆,被阿拉伯王公收藏,一直鑲嵌在王公的王冠上。四十多年前卻被珠寶大盜盜出,從此銷聲匿跡。”
楊颯驚得嘴里可以塞進(jìn)去一只火雞,原來那顆鉆石果然大有來頭,可是……它居然是贓物!她還戴著贓物到處亂跑!如果……如果讓失主知道……來找她的晦氣……
她不敢再想下去,卻隱隱覺得不對,既然是贓物,為什么會在奶奶的手里?
等等!楊颯額頭滲出冷汗,他說四十年前?那個時候奶奶似乎正好二十多歲,難道……
“塞勒先生……”楊颯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紫,“那位珠寶大盜,不會……不會是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吧?”
塞勒笑得很溫柔,卻令楊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之后說的話更是讓她差點(diǎn)暈過去。
“她的綽號叫做‘冬姬’,真名……叫做鬼玥。”
“鬼玥!”楊颯幾乎是尖叫出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鬼玥正是她已故祖母的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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