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蘇蘇還特地去看過心理醫(yī)生。
“根據(jù)心理報告分析,你有輕微的反社會人格。”一位儒雅的男醫(yī)生告訴她。
男人戴著眼鏡,看著眼前這個漫不經(jīng)心的女孩子,像極了從小分隔兩地的妹妹。她正是心理定型的年齡,要是任其發(fā)展下去,后果可不敢想。他皺了皺眉,一股憐憫和寵愛之情油然生起。
“可以改善嗎?”蘇蘇聽了沒多想,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這是比較困難的事情,因為你有時候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好。心理咨詢對反社會人格的患者基本上沒有意義,即使服用精神類藥物,也改變不了人格。
“但有趣的是,即使沒有接受治療,大約有30%的反社會人格患者到了30歲以后,癥狀就會有緩解或者有明顯的改善。
“其實你只需要更大的愛心,能夠深入你內(nèi)心的那種愛和接納,而不是表面上的照顧,才有可能發(fā)生一些改變。”
有沒有反社會人格不重要,自我感到快樂才好。蘇蘇從小就喜歡做一些冒險的事情,并覺得異常興奮。比如攀巖、潛水、獨自旅行……
這次獨自來龍興鎮(zhèn)也是。最近一段時間,蘇蘇總是感覺到,這個古舊而不起眼的小鎮(zhèn)里有什么值得她去探索,但究竟是什么,連自己也說不清楚。
想到這些,蘇蘇加快了腳步。狼的嚎叫聲更近了,仿佛就隱藏在她周圍的某個地方。就在這時,月亮忽然穿破了烏黑的云層,從長滿了松樹的懸崖頂上探出頭來。
借著月光,蘇蘇看到前方有一幢民國時期的中西合璧風(fēng)格的破敗旅館。蘇蘇抿嘴一笑,興奮地奔向了旅館。
旅館的木門虛掩著,上面還掛著一串老式的風(fēng)鈴,腐朽的招牌上依稀能分辨出“平安旅店”四個字。一陣冷風(fēng)吹來,風(fēng)鈴亂晃起來,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音響。蘇蘇打了個寒顫,情不自禁地抱緊了雙肩。過了好一會,她才咬咬牙,“嘎吱”一聲推開了門。
旅館里沒有開燈,昏暗的光線中,隱約可以看到墻壁上貼著一些老式的仕女壁畫。蘇蘇走近了厚重高大的紅木柜臺,見上面放著一個按鈴,便按了下去。
刺耳的鈴聲響起,卻看不見人走出來。
“有人在嗎?”蘇蘇試探地喊了一聲,用力地拍打著那個按鈴,任憑它發(fā)出一連串刺耳的鈴聲。
柜臺后有一張靠背很高的老式轉(zhuǎn)椅,伴隨著鈴音發(fā)出“唧唧”響聲。忽然,本來背對著蘇蘇的轉(zhuǎn)椅自動地轉(zhuǎn)了過來,旅店老板呲牙笑著蜷在椅子上,手里的報紙晃來晃去。他穿著一條深藍色的唐裝,臉色蠟黃蠟黃的,活像他手里的報紙。
“!”蘇蘇驚叫起來。
老板不耐煩地放下報紙:“你有什么事兒?”
“嚇死我了!我剛才叫了半天,您老怎么都不出聲?”
老板把手擴在耳邊:“你說什么?我耳背!”
蘇蘇無奈地癟了癟嘴,喘了口粗氣,大聲回答道:“我要住店!”
“哦,住店,你的名字?”
“蘇蘇。你這兒多少錢一晚?”
老板用一支舊鋼筆在本子上記下了蘇蘇的名字,然后拿起旁邊的賬本看了看:“日租金二百九十元,押金一百元。”
“這么貴呀!市里面的普通賓館也才這個價。”蘇蘇驚訝地說。
老板瞧了一眼蘇蘇,指了指柜臺旁的墻壁,又自顧自地拿起了泛黃的報紙閱讀起來。
蘇蘇轉(zhuǎn)過頭,看見墻壁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紙,上面寫著:物美價廉,童叟無欺,請勿賒欠。她惱怒地說:“我又不是要賒欠你房錢,但你這價格實在貴得離譜了吧。”
老板眼皮一抬,又聳了聳肩膀,繼續(xù)低頭看報。
蘇蘇生氣地轉(zhuǎn)身要走:“你這什么服務(wù)態(tài)度!我還真不住了,我就不信找不到別的旅店。”
剛想扭頭,一雙涂著紅色指甲油的蒼白的手突然搭在了蘇蘇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