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笑了笑:“就這個啊,知道啦,放心,既然大家現(xiàn)在是朋友了,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林楓走進(jìn)房間,帶上了門。
蘇蘇沿著光暗相間的走廊往前走,旁邊的窗簾飛起一角,剛一回神,就看見那個叫“浩浩”的小男孩正對著走廊盡頭的鏡子自言自語,臉色有一種莫名的蒼白。
蘇蘇好奇地走過去蹲下:“小朋友,你在跟誰說話呢?”
浩浩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鏡子,當(dāng)作沒聽見蘇蘇的話,連頭也沒回。
蘇蘇伸手要拍他的肩:“喂,浩浩……”
“我有那么可怕嗎?這孩子真奇怪。”蘇蘇疑惑地站起來。
剎那間,鏡子里突然有一個眼睛通紅的年輕女孩在呼叫著:“救救我,我被封印在鏡子里面了。”她不像是現(xiàn)代人,長長的頭發(fā)盤在頭頂,還插著一支玉簪,身上穿著一條白色的對襟長裙。
浩浩突然一把推開蘇蘇,轉(zhuǎn)身就跑。
“什么?封印?”蘇蘇害怕地后退了一步。等她再一次走到鏡子面前的時候,鏡子里的年輕女孩已經(jīng)不見了。
幻覺?蘇蘇揉著太陽穴走回了自己的214房間。她并沒有注意到,鏡子前的地面上,多出了一灘水漬。
蘇蘇扯開了房間的窗簾,打開了窗子。在柔和的光線中,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
這時候,剛好床頭的手機鬧鐘響了起來,這鈴音已經(jīng)用了兩年了。
“回去,回不去的過去
滲入我的眼底
發(fā)酵成淚滴,太多痕跡
證明愛曾暖過我的心
而如今,你又在哪里
忘記,忘不掉的記憶……”
“又該吃藥了。”蘇蘇自言自語道,順手關(guān)了鬧鐘。然后拿起茶壺往水杯里倒水,卻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蘇蘇停住了倒水的動作。
門外并沒有人回應(yīng),只是“咚咚咚”的敲門聲繼續(xù)加大。
蘇蘇手一抖,水杯里的水溢了出來。她連忙扯了紙巾去擦,一不小心就把床頭柜上的那本《泰國巫術(shù)溯源》碰掉在了地上。
“來了來了,別敲了。”蘇蘇喊道,難不成誰有事嗎?怎么如此急促的敲門聲。
她打開門,四處望了望,但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兩旁的房門也緊閉著。
“誰在敲門?”她站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大喊道,喊了好幾聲也沒有回應(yīng)。
“誰?這么無聊!別讓我抓到。”蘇蘇惱火地轉(zhuǎn)身回房,又猛然回頭,但走廊上還是空無一人。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推門就要進(jìn)屋,突然瞥見門口側(cè)放著一只布娃娃,不禁自言自語道:“奇怪,誰把娃娃放我門口來了。”順手拿起娃娃放回到最初看到它的207房門前,然后才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里。
她拿起水杯,剛要吃藥,卻看到床單上有幾個臟兮兮的小手印,嚇得手一抖,水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板上。
蘇蘇環(huán)視屋內(nèi),不禁自言自語道:“猴子?”
突然,她驚覺出床底下有細(xì)微的動靜,在窸窸窣窣作響。
蘇蘇迅速地抓起了床頭柜上的水果刀,小心地俯低身子,猛地掀起床單,卻正對上了小男孩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她不由尖叫一聲,坐倒在地上。
那小男孩正是叫孫浩的那個,他顯然也被嚇到了,在床腳蜷縮成一團。
蘇蘇捂著胸口:“原來是你。⌒∨笥,你怎么跑到我房間里來了?差點嚇到姐姐。”
浩浩低著頭:“我在和團團玩捉迷藏。”
“團團?”蘇蘇皺緊了眉頭:“什么團團?”
“一個女孩子,跟我差不多大。”
“那……她人呢?”
“她在你背后。”
“背后?”蘇蘇猛然轉(zhuǎn)頭,但背后什么人也沒有。
“她在的——團團,跟姐姐打個招呼吧。”浩浩說著,朝蘇蘇背后招招手。
猛然間,蘇蘇感到肩膀上被狼咬傷的地方一陣劇痛,好像是被人壓了一下。
“你拍到我的傷口了!”蘇蘇憤怒地轉(zhuǎn)過身,但背后還是沒有人。
“團團,你快向姐姐道歉吧。”浩浩還在自說自話。
“小鬼,你可真會騙人!”蘇蘇跪在地上,伸出一只手作勢要拉浩浩:“快出來吧。”
浩浩聽聞,又往床底下縮了縮。這時,急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一下比一下更響。
蘇蘇煩躁地走過去打開房門:“誰?別敲了!”
風(fēng)冷颼颼地吹過走廊,但并沒有人到來。蘇蘇感覺被耍了,生氣地轉(zhuǎn)過身,將門摔上。真該死!敲門聲再次大響起來。
蘇蘇猶豫了一下,突地轉(zhuǎn)身折回到門邊,俯下身子,把眼睛貼近貓眼。
貓眼的另一側(cè),一只沒有眼白的恐怖瞳仁冷冷地盯著她。
蘇蘇嚇得踉蹌退后了幾步,雙肩顫抖,貼在了后墻上。
良久,門外傳來了浩浩媽李淑佳的聲音,帶著幾分虛無縹緲:“浩浩——”
蘇蘇喘了口氣,小聲嘀咕:“怎么都喜歡神出鬼沒的。”她打開房門,看見李淑佳面無表情地站在走廊里。
“我的浩浩呢?”李淑佳質(zhì)問一句,焦急地沖進(jìn)房間:“浩浩。”
“哦,他是在我這呢,也不知道怎么進(jìn)來的,鉆到我床底下去了,吶……”蘇蘇指著床下示意李淑佳,但床下空無一人。
她驚訝地走回床前,彎下腰看了看:“咦!奇怪了,剛剛還在這里的。”
不料身后傳來了李淑佳的聲音:“以后不許再亂跑,小心被壞人拐走了,跟我回去。”
蘇蘇轉(zhuǎn)過身,看見李淑佳正拉著浩浩離開,浩浩還回頭咧開嘴巴,對著自己搖了搖手。
真是一對神出鬼沒的母子!蘇蘇看著他們離開,母子背后兩對一大一小的濕漉漉的腳印,一直延伸向前。
“什么人啊!”蘇蘇臉色慘白,憤恨地扣上了房門。
她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把以前下載好的一些心理學(xué)資料找出來,點擊著往下翻。
這其中有個文檔的內(nèi)容讓她很是欣慰,這個文檔的名字叫《穿西裝的蛇》,作者是羅伯特•海爾博士和保羅•巴比亞克博士。
巴比亞克用評估罪犯的《海爾病態(tài)人格檢核表》考核了二百零三個高管,他發(fā)現(xiàn),盡管這些人過去都沒有犯過罪,但他們中的四分之一都是病態(tài)人格患者,和普通人群里的病態(tài)人格患者比例相比,足足多了四倍。
一些性格特征可以讓人毫不眨眼地去殺人、致人傷殘,也可以讓普通的企業(yè)員工擠下同僚、一路往上爬。
倫敦大學(xué)的發(fā)展心理學(xué)家艾西•維丁博士說:“現(xiàn)實地說,病態(tài)人格者是不可能治好的……你可以利用他們的優(yōu)點,他們不太會焦慮,很有自信,認(rèn)準(zhǔn)了目標(biāo)就不罷手。
“生物都有其生命周期,在某些情況下,優(yōu)先照顧自己的利益的確更有利于生存,而這些類型的基因之所以能在基因庫里留下來,自然有很多原因。
“如果我們可以接受這個看法,由著他們善用他們的人格特質(zhì),就等于把它治好了。”
蘇蘇關(guān)閉《穿西裝的蛇》的時候,突然,MSN郵箱里跳出了新郵件提示。
她打開郵箱,發(fā)現(xiàn)是一封陌生人發(fā)來的信,對方的郵箱是一連串的4啊、13啊之類不吉利的數(shù)字。
蘇蘇屏著呼吸,只見那信上寫著——
你就是個無恥的女人,我要把你撕成碎片,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