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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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遠大的生活目的，就像失去彩屏的鳳凰，只
剩下蒼白與單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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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急的河流，揚起它的拳頭，為自己開拓著前去的
路。它，日日夜夜俘虜著那些散亂的、輕浮的砂石，卻
打不倒扎根于河底、高昂著不屈頭顱的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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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容易的，但生卻很艱難。一切人的壯觀，都
產(chǎn)生于生。包括死的壯觀，也是生時所設計。
44典藏劉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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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強的水手，勇敢的弄潮兒，看到海面上潮頭墻
立，波峰涌起，他們迎著險惡的風浪勇往直前。大自
然把自己最有生命力的花朵─雄奇的浪花，獻給他
們。
猥瑣的懦夫，在海濱上望洋興嘆。海浪拍擊海
灘，水花濺起，他就畏縮起來。大自然用自己的渣滓
─白色的泡沫，戲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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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游的小舟，喜歡輕浮的風，一旦風聲逼緊，船
上的人們就會驚慌失措。
勇進的風帆，喜歡強勁的風，一旦疾風勁吹，風滿
帆篷，船上的人們就會感到一往無前的快樂和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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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困難之神的“俘虜營”里，集中著這樣一些
人種：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的懶漢，畏縮不前、長吁
人生短章45
短嘆的懦夫，好逸惡勞、想走捷徑的“聰明人”。還
有：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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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在大地上生活，就要比生活的大地還要堅
硬，我將用堅硬的雙腳，踏碎前行路上的一切鐵蒺藜
和鐵欄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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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世間人，有的已帶著地球上文明的弦琴去尋
訪天外的芳草和生命，在渺渺的銀河畔，在浩浩的天
穹里，他們將開拓一個個荒涼的星和也許并不荒涼的
星。他們將翻譯星與星之間發(fā)光的絮語，喚醒他們的
寂寞而幽深的夢。同是世間人，有的只興趣小胡同里
的故事，人生的樂趣只傾注于打聽別人的“隱私”和
注視著某家寡婦門前野男人的出入。目光短小到像只
米老鼠，生在幽暗的洞穴中而不自知。
46典藏劉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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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可以摧毀世界上的一切，可以把最堅固的城
堡化作歷史的殘跡，可以把人類的偶像和權威化成灰
燼，可以把英雄的利劍化作孩子的玩物，也可以把布
滿大森林的山脈變成布滿珊瑚叢的海洋。然而，時間
也可以造就一切，可以使猿人居住的洞穴變成金碧輝
煌的高樓，可以使曾是殘破的荒村變成繁華的都市，
也可以使無知的孩子變成百科全書式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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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衛(wèi)自己的靈魂，就不怕肉體的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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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鐮刀與寶劍閃射出犀利的、強勁的光芒，
磨刀石默默地獻出自己一節(jié)一節(jié)的身軀，讓生命化作
一撮一撮的粉末。失去了磨刀石，鐮刀和寶劍曾度過
生銹的歲月。
人生短章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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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這樣告誡世界：
先作人詩，后作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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