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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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遠方?為什么?”胡蘿卜兔覺得突然,它這才察覺,阿末的臉色很難看。
“是去為歡歡看病嗎?她怎么了?”胡蘿卜兔的心突地跳了一下,它覺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們是要離開這里,去很遠的地方。所有的樹精都要離開森林。我是替歡歡來向你告別的。我,我還想求你一件事情。我知道,這也許有些為難你,可是,我還能找誰呢?”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胡蘿卜兔不知道說什么好,它太喜歡那個樹精森林了,原本打算秋天的時候,還要再去幫樹精歡歡染紅色的床單呢。
阿末說:“原諒我,不能告訴你樹精為什么要離開樹精森林,也許不用太久我們還會回來的,我想請求你為我們照料樹精森林里的合歡樹墩()。”
“樹墩?”胡蘿卜兔從來沒有在樹精森林里看到過樹墩,樹精森林的每一棵樹都被樹精照料著。
阿末緊緊地抓著胡蘿卜兔的手,痛苦地說:“就是歡歡的那棵合歡樹,已經(jīng)被砍()掉了。”
“什么?被砍了?那你們的家呢?歡歡呢?”胡蘿卜兔焦急地詢問。
“歡歡變成了隱形樹精。”阿末痛苦地回答。
“隱形樹精?什么意思?”胡蘿卜兔從沒聽說過“隱形”兩個字。
阿末嘆著氣說:“本來,春天已經(jīng)來了,所有的樹精都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有歡歡,她還在睡覺,她一邊睡覺一邊還在笑著。就在這時候,有人來砍合歡樹了,他們弄出很大的聲音,樹倒下去的時候,還壓壞了房子,歡歡的冬眠就這樣被打斷了。樹精冬眠的時候如果被打斷,就會變成隱形樹精。”
?發(fā)生了這樣可怕的事情!
胡蘿卜兔想起和歡歡染床單的時候,歡歡對冬眠充滿了夢想,卻沒想到,這次冬眠會是一場噩()夢。
阿末說:“誰也看不見樹精歡歡了,除非,除非找到紅色的漿果和白色的羊。”
“紅色的漿果?就是染床單的漿果?”胡蘿卜兔想起染布的時候,用完了所有的漿果。
“是的,明年夏天的時候,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成熟的紅色漿果。我要去找漿果和羊了。我請求過我的好朋友糊涂豬了,它說也許、可能它可以為我照顧樹墩。可是,我聽見它說‘也許、可能’,我真不放心啊。”
胡蘿卜兔為用完了所有的漿果而感到遺憾,它問:“你為什么不讓我和你一起去尋找漿果,而讓我去照顧一個樹墩呢?”
阿末嘆了口氣說:“照顧那個樹墩和尋找漿果同樣重要,你知道嗎?在我們睡著的時候,很有可能把樹精種子留在卵石小屋下面的樹根里了。”
胡蘿卜兔一聽,覺得這個任務(wù)太重太重了:“我只會染布,我怕——”
阿末懇()求著:“歡歡相信你,她說,你會染布,就說明你會當媽媽。”
胡蘿卜兔想不出染布和當媽媽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它知道樹精一定是遇到了大大的難題了,它不能拒絕阿末的請求:“如果,真的會有樹精種子發(fā)芽,我一定會照顧他的。”
阿末聽見肯定的回答,終于放心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接著他認真地說:“你一定要記住,別讓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她冬眠,否則,她也會變成隱形樹精的。變成隱形樹精是樹精最最倒霉的事情。”
胡蘿卜兔答應(yīng)了阿末的請求,因為它知道歡歡變成了隱形的樹精,這是樹精最最糟糕的事情了,它無法拒絕這對樹精夫婦,雖然它只見過他們一面。
阿末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說:“假如小樹精出生,讓她戴上手套,別讓人發(fā)現(xiàn)她是樹精。”
胡蘿卜兔還能說什么呢?它說:“我會一直等著你們回來的。”
就這樣,胡蘿卜兔遇到了同樣來照顧樹墩的糊涂豬。
糊涂豬原本就住在森林里,它和樹精都是好朋友,它知道更多關(guān)于樹精森林的事情,不過,它只是說:“也許,我算是了解樹精的,但也許,我對他們一無所知。至少我從來沒有走進過他們的屋子。不到他們的家里走走,就從外面看看,怎么能說了解他們呢?”
樹精就是這樣的,他們相互之間彼此親密無間,但是,他們很少和樹精以外的任何人和任何動物成為朋友。這一點注定了樹精會吃虧的。
糊涂豬說:“看著一棵一棵的樹倒下,樹精們也許是害怕了,可能他們這次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或者說,他們選擇去另外一個地方居住了。”
也許,樹精去了一個更加神秘的地方。
總之,樹精離開了樹精森林,從此一點音訊()也沒有,好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他們?nèi)チ四睦?何時才能回來?糊涂豬和胡蘿卜兔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