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晨曦 從窗外透入屋內(nèi),梅寶蓮習慣性地往床的另一邊翻了翻身。刺眼的陽光終于擾得她全無睡意,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隨后映入眼簾的畫面讓她著實大吃一驚。
一張俊逸的臉孔在她眼前放大,嚇得她一個激靈彈坐起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到底是哪里?我到底是誰?啊不!他到底是誰?
宿醉醒來,反應(yīng)明顯遲鈍,她搖了搖昏沉的腦袋,意識稍微清醒了些。光從陌生的房間擺設(shè)以及她現(xiàn)在一絲不掛的處境來看,她多少能猜到劇情了。
像要驗證自己所想似的,梅寶蓮悄悄掀開被子往里面瞧了瞧——噢,慘斃了,她真的那啥了!再看看身旁熟睡的男人,一對好看的劍眉,高挺的鼻梁,緊抿的性感薄唇,五官精致可算得上帥哥中的極品。梅寶蓮用著自己殘渣般的腦容量去回想昨晚的事,表示無論是自己獸性大發(fā)推倒對方,還是自己屁顛屁顛跟著別人回家再被這樣那樣為所欲為,都毫無印象。
不經(jīng)意瞥見床頭柜上的一張名片,她腦子里自動閃過三個選項:A逃吧,B快逃吧,C趕緊逃啊!于是梅寶蓮做出了有史以來最果斷、最神速的決定,是的,趕緊逃!
迅速收拾衣物,可找了半天竟然沒找著她的內(nèi)褲,這也未免太奇怪了。這時身后傳來聲響,她整個人瞬間僵住,幸虧床上的男人只是翻身換了個睡姿,她這才松了口氣。噢,不,現(xiàn)在不是安心的時候,當務(wù)之急是把內(nèi)褲找到!
經(jīng)過地毯式搜查卻毫無所獲,上百元的蕾絲內(nèi)褲就這樣與她訣別了,最后她只好硬著頭皮裸穿上長褲。嗚,感覺活了二十幾年,像突然失去了什么寶貴的東西似的……不對!她就是失去了!還一次性失去了兩樣!
眉頭深鎖地凝視著熟睡的男人好一會兒,她決定負責!于是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火紅的百元大鈔放在床頭,跟著搖頭暗嘆:“唉,一個好模好樣的男人竟然是當公關(guān)的……”據(jù)說那家男公關(guān)俱樂部貴瘋了,就憑她一個窮酸上班族哪里付得起?她就算缺男人也不至于去找那啥吧?誰整這么大的蠱讓她蒙上不白之冤?被別人知道她去夜店找男人以后還怎么出來混呀?
于是下面涼颼颼的感覺再次提醒了她,此地不宜久留,撤!
梅寶蓮躡手躡腳地溜出房間,正當她因逃出升天喜極而泣之際,一個巨大的打擊從天而降——她看到門牌上大大咧咧地寫著623的房號,再扭頭看看隔壁房號為622的自家公寓,徹底石化了。
手機持續(xù)傳來悠揚的鈴聲,男人煩躁地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先發(fā)制人:“如果三秒內(nèi)不出聲我就直接掛斷。”
“凌大少爺,你以為現(xiàn)在幾點了?別縱欲過度把正事給忘了,趕緊回公司開會,全世界都在等著你!”話筒那方傳來聲聲抱怨。
什么嘛,原來是辛奧爾,他那最愛碎碎念的助理。有時候真不知道該夸贊他盡忠職守,還是雞婆嘮叨,他就這么不懂場合,專挑大早上的來吵人起床嗎?
凌志撐起疲憊的身軀,視線卻落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當場就愣住了。他手里握著的是什么?內(nèi)……內(nèi)褲?
“我看到了內(nèi)褲……”
“什么?內(nèi)褲?你給我清醒點,別再做夢了!我現(xiàn)在開車去接你!”辛奧爾一陣咆哮,跟著便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宿醉后頭痛欲裂,凌志努力回想?yún)s一無所獲。這條內(nèi)褲該不會是昨夜那個女人留下的吧?這是哪門子的新式勾搭方法?內(nèi)褲留情?他的私生活一向混亂得可以,沒有和哪個女人有超過一個星期的交往,更何況昨晚在那種情況下,那女人長得圓的扁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隱約記得她嬌喘的時候喜歡咬他的脖子,而且非常狠,像章魚一樣緊緊吸著他不放。
盥洗臺前,凌志從鏡子里看到了自己一片慘烈的脖子。這該死的女人,明擺著接下來幾天要他過禁欲的生活,這招未免太狠了點!
不過眼下那條蕾絲內(nèi)褲該怎么處理?凌志猶豫了一會兒,也不知撞了什么邪,竟將投向垃圾桶的手轉(zhuǎn)向了洗衣機,洗好還順便晾了起來。
他絕對是世界上最溫柔、最善良的一夜情對象,連內(nèi)褲都會幫忙洗掉,沒準對方還會感動得抱大腿求交往。那女人會不會為了內(nèi)褲重返?他真期待與那女人算算滿脖子吻痕的賬。
當梅寶蓮趕到公司時,幾乎是踏著遲到的邊緣打卡。她癱軟在辦公桌上感慨頗多,哎喲,她的腰,二十幾年都沒這么操勞過,沒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場竟然如此悲催,痛得她眼淚直飆。
“寶蓮,你昨晚怎么樣?”同事兼閨密的麥格林壞心眼地調(diào)侃道,“終于能成為真正的女人,很感動吧?”
“感動個西瓜,我的腰快斷了!”梅寶蓮瞪著那個始作俑者,她現(xiàn)在的慘狀還不是全拜麥格林所賜!還說閨密呢,竟然將酒醉的她送入虎口,真是最毒婦人心!
“哎,那是當然的,你的第一次嘛。”麥格林掩嘴偷笑。
梅寶蓮趕緊湊近她,壓低了聲音道:“拜托,你在夜店找男人也不說一聲,我哪里付得起啊。”
“啊?他是夜店的嗎?”
麥格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梅寶蓮打斷了,她一臉沮喪:“名片上都寫著‘花町男公關(guān)俱樂部’,這還有假嗎?”該死,她連他的名字也沒敢多看就倉皇而逃,現(xiàn)在想和麥格林算賬都毫無依據(jù)。
“原來是職業(yè)的啊。不過他長得那么俊俏,我想也是。話說你付了多少錢?”
“一百塊。”梅寶蓮直言不諱,順便揉捏著自己酸痛的纖腰。
“你這個摳門的女人!那可是男人中的極品。”麥格林頗為震驚地搖了搖頭,盡管只看到了背影和模糊的側(cè)臉,但閱人無數(shù)的她敢斷言絕對錯不了!要是她怎么也得把現(xiàn)金全給了不可,不,還要把卡留下,密碼寫在一邊,“梅寶蓮啊梅寶蓮,你真是愧對你這高級貨的名字。”
“你該同情我這悲劇的名字好吧?”老媽取的什么爛名字啊,就算當年她喜歡用這個牌子的化妝品,也不至于拿自家女兒的幸福當賭注吧?愛屋及烏害死人啦!
“對了,最重要的一點,你做好安全措施了嗎?”麥格林難得露出凝重的表情。
于是,這深奧的問題引來了巨大的悲劇。
梅寶蓮額頭滲汗:“我都被你灌醉了哪里還知道什么安全措施。”見鬼了,她在找內(nèi)褲的時候還真沒發(fā)現(xiàn)被使用過的杜蕾斯。要是她不幸中招該怎么辦?以后若是孩子哭著問她親爹是誰,難道她要哭著回答是住在隔壁那當男公關(guān)的小鄰居嗎?
“大不了事后找那家伙算賬,坑他個幾百萬然后娶了你。咦?沒想到還有這招,你是鐵定自己嫁不出去所以才玩米已成炊的吧?嘖嘖嘖,最毒婦人心哪!”原來剩女被逼到走投無路也會爆發(fā)潛能的。
拜托,你有資格說別人嗎?誰稀罕嫁給一個……從事公關(guān)職業(yè)的男人?賣笑賣臉蛋就算了,還要出賣身體,沒準將來在家?guī)『⑦得向她討家用,就她這點工資還不夠丈夫塞牙吧?真是想起來就覺得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