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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魚眼珠子和珍珠

 

  魚眼珠子和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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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眼珠子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在一個小首飾盒里,它與另外的二十三顆珍珠組成了一條手鏈。
  但是它沒有珍珠的光澤,主人也沒有刻意區(qū)分它,不過它自己是明白的,珍珠也看在眼里,并且對它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和不滿。一只魚眼珠子怎么配和珍珠在一起?
  不過說起故事就得提到從前,它還是一條魚的時候,它真不是一條一般的魚!它金色的尾巴是開在海底最美麗的花瓣,它的眼睛,。∷难劬——魚眼珠子說到這里,簡直都要陶醉了,好像它又成為那條魚的眼睛,發(fā)出了最明亮最多情的光芒。
  魚眼珠子說:“我不停地轉(zhuǎn)動,我看到過海底所有美好的事物……上升的氣泡,招搖的水草,浮游的綠萍,以及同類異性眼睛里只有在熱戀時才會在放出來的電!”
  “而那時你們不過還是海邊的沙子。”魚眼珠子看了看二十三顆珍珠說:“蚌們有時會在溫暖的陽光下打開自己,樣子像現(xiàn)在花園里飛舞的蝴蝶,風(fēng)會不經(jīng)意把風(fēng)沙帶進(jìn)蚌的身體里。”
  “后來呢?”一顆珍珠很小心地問到。
  “后來——唉!”魚眼珠子重重地嘆了口氣,“后來我愛上了一只鳥,就是那條魚愛上了一只鳥。那條魚是一條極其活潑的魚,經(jīng)常會跳出水面,而一只鳥在低處滑翔,翅膀掠著水的時候,它們最近距離的相遇了。”
  “你們相信一見鐘情嗎?這完全是發(fā)生在眼睛與眼睛之間的事。”魚眼珠子說:“我至今都忘不了那只鳥的眼睛!”
  “烏青如豆,好像琥珀里靜靜的生命,不會再被染上任何塵埃!當(dāng)那條魚落入水面再次躍起時候,鳥已經(jīng)飛走了……”
  這次相遇注定了那條魚痛苦的開端。它夢想著離開海、離開岸,它夢想它的鰭是可以起飛的翅膀,它夢想海水就是空氣,海底就是藍(lán)天,而那只鳥就是主宰這一切事物的神靈。
  神靈引導(dǎo)著它,要它離開岸邊,于是那條魚接受了漁鉤的暗示。
  當(dāng)它被甩進(jìn)了魚簍,釣魚人哼著啷咯哩咯啷的小曲回到家。當(dāng)它在院子里被刮去魚鱗,扣去雙鰓,絕望的忍受著痛苦的時候,院子上方傳來了鳥的叫聲,魚熟悉這聲音,幸福的閉上眼睛死去!
  魚眼珠子說到這里,聲音里完全有了一種悲愴的味道。
  “難道這就是結(jié)局嗎?”二十三顆珍珠幾乎異口同聲地問。“可是你怎么又會在這里。”
  魚眼珠子說,“我隨同其他魚骨被倒進(jìn)垃圾里。在那里有刨食的雞,有餓瘋了的狗和老鼠。后來在黃昏來了一只受傷的鳥……”
  “鳥?”珍珠們睜大了眼睛。
  “是的!森林遭到了破壞,鳥僥幸逃了出來。”魚眼珠子說“我認(rèn)得它,認(rèn)得它的眼睛,盡管我不再是魚的樣子。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看了看身旁的魚骨刺,像一把精致小梳子……或許它可以送給我心愛的鳥姑娘。”
  “鳥啊!當(dāng)你失去了森林,而不得不到扔有魚骨的垃圾里尋找食物,請讓我為你梳理你的羽毛…… ”
  “后來呢——”珍珠們又問。
  “后來,鳥把我銜起來,從一扇開著的小窗飛到手飾工匠的屋子里,啊,請相信手飾工匠在做這條手鏈時用上了我,除了是真的差一顆珍珠,而實在是他們覺得我不同尋常,絕沒有魚目混珠的意思,否則我自己也會感到羞愧的!”
  ……
  女主人穿了墨綠色的裙子,戴著這條珠鏈,在陽光明媚的花園里,手臂在女主人揚起的手腕上發(fā)著瑩潔溫潤的光。樹葉子間撲棱飛起一只鳥,唱著好聽的歌又落在不遠(yuǎn)處的花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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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頭鷹一點都不快樂。
  他想:也許我應(yīng)該離開這片森林,離開這座樹洞房子,到外面去尋找一個快樂的秘方。
  貓頭鷹用柳條編了一只藤箱,開始收拾行李。
  他打開壁柜,把里面的衣服裝進(jìn)箱子,壁柜的最下面有一個藍(lán)樹葉做的袋子。
  貓頭鷹突然想起來,去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鼴鼠放了一只木盆在門口接雪花,整個冬天,她的家里吱嘎、吱嘎響個不停,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春天剛到,鼴鼠就提著這個藍(lán)樹葉袋子來到貓頭鷹家。
  她在樹下喊:“貓頭鷹在家嗎?”
  “在呢,在呢。”貓頭鷹說著,把細(xì)細(xì)的藤梯從樹上垂下去。
  鼴鼠順著梯子爬上來,“這個,送給你!”
  “這是什么?”貓頭鷹接過袋子,好奇地問。
  “打開看看啊。”
  “哇,好白的襯衫,摸在手上還冰冰涼涼的。”
  鼴鼠笑起來,“這是用雪花紡成線編織的襯衫。今年,你可以穿著雪花襯衫過一個涼爽的夏天。”
  貓頭鷹抓抓腦袋,“是啊,我最怕熱了。”
  想到這里,貓頭鷹打開藍(lán)樹葉袋子,把白襯衫套在身上,不大不小正適合,就連心情也涼爽了許多。
  貓頭鷹繼續(xù)收拾行李。
  他把書架子上的書裝進(jìn)藤箱里,這可都是他的寶貝。一股香香的味道從那些芭蕉葉書里飄出來。
  貓頭鷹記起,斑鳩的海棠花盛開的時候,他每天都會來借書。
  “你想借一本關(guān)于哪方面的書呢,美食制作、森林歷史還是天氣預(yù)測?我這里全都有。”
  “只要和昨天的那本不一樣就行。”斑鳩總是這樣說。
  “那好吧。”貓頭鷹從書架子的第一排里抽出一本書遞給斑鳩。
  “明天早上,我會把書還回來的。”
  整個春天,斑鳩借遍了貓頭鷹所有的書。奇怪的是,當(dāng)他把書還回來的時候,書的每一頁都散發(fā)著迷人的香味兒。
  有一次,貓頭鷹經(jīng)過斑鳩的家,發(fā)現(xiàn)他正坐在小花園里,認(rèn)真地往每一頁書里夾一片海棠花瓣,然后把書合起來,放在海棠花叢里熏香。
  “謝謝你,斑鳩。我以后可以聞著花香看書,真是太好了!”
  在斑鳩最后一次來還書的時候,貓頭鷹這樣對他說。
  斑鳩笑笑。
  想起這些,貓頭鷹深深地聞一下書上海棠花的香味兒,感覺好極了。
  貓頭鷹接著收拾行李。
  他到廚房里帶上些吃的東西,在碗柜里找出一個密封的小罐子。
  貓頭鷹回憶著,秋天,浣熊的洞口長出許多小野桔,只有棗子的大小,金黃色的,像小燈籠一樣。
  貓頭鷹到浣熊家去做客的時候,順便摘了一個小野桔放在嘴里。
  浣熊捂著嘴在一旁偷笑。
  桔子的味道可沒有想象的那么好吃,而是又酸又澀,貓頭鷹直皺眉頭,終于知道浣熊在笑什么了。
  “原來這種小野桔是不能吃的。”貓頭鷹笑著說。
  “能吃的,只是不能這樣吃。”
  “那應(yīng)該怎么吃呢?”
  浣熊沒回答。
  沒過幾天,浣熊就送來了這個密封的小罐子。
  “記住,這個罐子里的東西要等到明年夏天才能打開吃。”
  想到浣熊的這句話,貓頭鷹把小罐子上的木蓋打開,又把蒙的一層塑料紙拿下來。原來里面裝了滿滿一罐小野桔,用蜜糖泡著,已經(jīng)變成了桔紅色。
  貓頭鷹用小勺舀了一個小桔子放進(jìn)嘴里,又脆又甜。
  他把一罐小蜜桔放進(jìn)藤箱。
  一切收拾停當(dāng),貓頭鷹提著藤箱走出樹洞口,停下來。他不想離開這片森林了,更不想離開這座樹洞房子,因為他此時很快樂。
  貓頭鷹想,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快樂的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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