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桃花狐南門原形顯 魁星樓鎮(zhèn)壓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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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贊的癔病是在寅村建起魁星樓以后,才慢慢地好起來的。
魁星樓由高原主持修建,就在堡墻的下東門旁邊,寅堡的東南角,依據(jù)魁星在北斗星的位置而建。
那魁星為北斗第一星,是天宮主宰文運(yùn)興衰的大神仙。
魁星樓分三層。第一層為正方形,為南北走向的一間窯洞,沿著中間的通天柱螺旋式樓梯上二層。二層為六角形,正北為一小拱門,門楣額為“觀文樓”,兩旁有楹聯(lián)一副:“奎光常照耀,筆勢自縱橫。”其余各角門楣額分別為“文星、武庫、鵬程、光明、云路。”第三層供奉“二十八宿”中的魁星,頭部象鬼,赤發(fā)藍(lán)面,一腳后翹,如“魁”字的大彎鉤,一手捧硯一手執(zhí)筆,站在一米高的琉璃臺上。琉璃臺為一千年老鱉,頭頂掛七星北斗,謂之“魁星點(diǎn)斗,獨(dú)占鰲頭”……
以后的每年正月初八,村里人白天都要到奎星樓上香祁禱祝福,并向七星北斗中投擲金錢,晚上則在家中點(diǎn)一百零八盞燈,也有用糕面做七星燈盞的,燈上爬兩只肥肥的小老鼠,謂之“七星接運(yùn)”,祭拜完畢后,將老鼠扔上房頂……
然而,就在魁星樓建成不久,人們發(fā)現(xiàn)魁星樓下邊的堡墻上,出現(xiàn)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土洞,時不時地,還能傳出狐貍的慘叫聲,一聲聲悲凄的叫聲,讓人聽了磣得直打冷子。
有人說,那桃花狐雖然被鎮(zhèn)壓到魁星樓下了,可那老狐貍在奎星樓下掏了不少洞,但是,不管它怎么掏挖,卻始終走不出這奎星樓去。
傳說,這一年,那八洞神仙又來到花兒會,聽說這桃花狐害死上學(xué)念書男孩子的怪事,一時間疑惑不解。
呂洞賓掐指算來,原來是那桃花狐在興妖作怪哩!晚上化作美女去勾引秀才,然后吸精取髓以補(bǔ)功用。于是他便祭起了七星寶劍,一會兒便將桃花狐捉拿歸案。但念它當(dāng)年以誠相待,實(shí)在不忍心斬除。只是在堡墻的東南角建起一座奎星樓以做鎮(zhèn)壓。奎星樓中間是一根兩米粗的通天柱,將桃花狐用鐵鏈子鎖在柱子上。
在寅村,南門素有“難門”之稱。南門有正南門和西南門之分。西南門外,是寅村人的墳地。雖說正南門也是寅村人常走的大門,但人們有王八出南門的禁忌,所以一般出入正南門,村里人都避諱說到南面辦事哩!可是,一旦經(jīng)過正南門,那桃花狐凄慘的叫聲總是叫人不忍駐足再聽,再加上恐怖的傳說故事,走正南門的人便如履薄冰,一個個只得愴惶而去,以至于人們從此不敢夜走正南門。
桃花狐死后,它的兒女們依舊住在奎星樓下的洞中,白天在堡墻上曬太陽,晚上則在洞中煉丹,月朗星稀的夜晚,一遇夜行人便發(fā)出凄厲的慘叫以鳴不平。那狐號時而如嬰啼,時而如貓?zhí),時而如鬼叫,令人毛骨聳然倉皇而逃……
每當(dāng)在外面聽到這種說法,高原也總是笑著附和說:正是這么一回事哩!
其實(shí),高原心里清楚,這修建魁星樓的事,本是他親力而為。這其中的奧妙也只有他知道,那就是魁星樓是寅村堡地道的一個秘密出口,一來他想利用人們對桃花狐的敬畏心理,對地道起到無形的保護(hù)作用。二來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總是低調(diào)處理,故而才放這種風(fēng)聲出去,以免樹大招風(fēng),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三來也是高贊癔病的痊愈有一個合理交待,一舉多得的事。
其實(shí),真正醫(yī)好高贊癔病的,是觀音堂里的田氏道長。
那一年,高贊十三歲,恰逢大清王朝開始實(shí)施花錢買官捐官制度,不少人家為自己或孩子花錢捐官,一時間竟成一種風(fēng)氣。
高原也是怕高贊受癔病的影響,從而使得他日后無法憑自己的實(shí)力而有出人頭地,于是未雨綢繆,不惜花重金,先為高贊捐了個虛官銜,不久又捐了個實(shí)職,本想打發(fā)孩子到京城通過科考謀求發(fā)展的,但想到孩子的病情,只好暫且作罷。
高贊十三歲生日那天,觀音堂的田氏道長上門來賀喜了,見了高贊手上的紅花印,仔細(xì)查看后又驚又喜的,之后卻刨根問底問到了周至清那手上的紅花印,她問得特別仔細(xì),從印記的大小到形狀,還有顏色的深淺,她都問了個一清二楚。
“俗話說得好:十三成!既然孩子已經(jīng)十三歲,今天舉行過這成人的典禮,高贊就算是大人了,怎么也應(yīng)該出去見一見世面。聽說明年就是大比之年,既然你們已經(jīng)為高贊捐了官職,為什么不通過正式的科考,考一個名正言順的功名哩?”
“只是這孩子的病……”高原吞吞吐吐說。
“有道是:心病還得心來醫(yī)!這事……”
“你老人家有何妙法哩?難道說你也能醫(yī)了這癔病?”
“你是不是以為:貧道我只能是幫女人們生個孩子接個生罷了,還能看了你們家高贊的疑難雜癥?”
“自從周至清走后,高贊就好象是變了個人似的,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學(xué)業(yè)也大不如從前,這孩子是不是情竇初開?”劉翠萍不無擔(dān)心地說。
“都已經(jīng)是十三歲的大孩子了,發(fā)生這樣的事是很正常的!自古以來,有哪個少男不鐘情?有哪個少女不懷春?高贊這癔病根本就是相思病么!”
“可象他這樣的因?yàn)閭周至清而影響學(xué)業(yè),簡直就有點(diǎn)兒不務(wù)正業(yè)了!家里人都勸了不知有多少回了,高贊總是點(diǎn)頭稱是,只不過一說到去京城謀求發(fā)展,他便死活不肯答應(yīng)去,他一直以為:只要他一離開寅村,那周至清回來找他時,就一定找不到了!”高原也不無擔(dān)憂說。
“好一個多情種子!好一個風(fēng)流少年!”田氏道長對高贊是贊不絕口。
“風(fēng)流多情又有什么好的?考取不到正式功名,還能有什么出息?”高原對高贊是無可奈何。
“這寅村真不愧是風(fēng)流鎮(zhèn)!不就是上京城參加科考么,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只要貧道我一句話,保證高贊這癔病話到根除!”田氏道長大包大攬說。
“那就有勞大駕了!”
于是,田氏道長將高贊拉過一旁,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果然,高贊聽了,一臉的欣喜,一改往日的沉悶死相,興高采烈地準(zhǔn)備行裝去了。
至于說田氏道長說的是什么話,有耳朵尖的下人說:“好象是什么京城郊外有座桃花庵!”可也有人說是:“好象是什么京城郊外有個桃花仙!”
反正持這兩種說法的人,最終各持已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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